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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主的男人(下) 第8章(2)

  大军屯的将军府仅是座两进的简朴宅子,前头有个小型演武场和院子,正厅堂常用来办公,后头也就三间屋子与一个不算大的天井。

  他走到娘亲暂居的那间屋子,两扇门敞着,一幕厚帘子打下,他在门外唤了声,听到娘亲回应才掀帘踏入。

  北地春时虽至,但对于出身南方、且长年在南边生活的娘亲而言,聂行俨就怕老人家受寒着凉,于是早令人备着炭盆与暖手火炉过来,并已吩咐下去,明日让屯堡里的牙婆带几名手脚俐落的丫头过来,给老王妃挑选合意的婢子。

  此时老王妃指尖暖得润红,正坐在窗下捻着针,穿针引线为他缝补衣物,午后清光透进,将她头上与鬓边已显的银霜照得清清楚楚。

  聂行俨走近,撩袍直挺挺跪下。“娘亲……”

  老王妃将针线篮子往茶几上一搁,笑着看他。“我儿两道眉生得英挺好看,却快拧成麻花了,你是在大阳那儿没讨到什么好,来我这儿诉苦吗?”

  他俊面一热,没料到老人家会调侃他。

  老王妃爱怜地摸摸他越发峻毅的脸。“同你说真的,娘真的没受苦,即便惊着了,也是有惊无险。”她将他拉起,要他坐下,聂行俨遵母命照做了。

  老王妃继而又道——

  “那一日府中大乱,那些黑衣蒙面人想活捉我,自不会取我性命,但对咱们府里人下手可毫不留情,若非大阳带着她的大鹰赶到啊,听说那头名叫老大的大鹰,是你帮她救得的?”

  聂行俨点头应声,遂将当年之事简略说明。

  “原来你跟她的缘分起得那么早啊。”老王妃颔首微笑。“总之全赖大阳救命,娘身边两个一等丫头的命才能保住,之后又全靠她的江湖友人相帮,多次避开不明人士的追击,直到帝京局势稳下,北境这儿亦传出大捷消息,追在后头的那些人也才撤去。”

  “孩儿不孝。”聂行俨端坐着,敛目垂首。

  “我儿很好,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聂行俨抬起眉眼,有些怔忡。“娘……”

  老王妃眨眨眸,灵动眉目显出难得的俏皮样儿。“大阳睡了?”

  “唔……是。”话题陡转,他不禁又愣了愣。

  老王妃点点头。“如此甚好,也该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了。自带上我,她就没一日安眠,那孩子在我面前就一副‘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顶着’的潇洒模样,沿途尽带着我去看稀奇有趣的事物,有人追踪在后,她不欲我知,但她那夜里惊梦的样子,我怎会不知她内心忧惧,是担心无法护我周全才致那般。”

  聂行俨厘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了。

  想了想,他静沉出声:“孩儿定会好好答谢她的。”

  老王妃听着竟乐呵呵笑出声——

  “咱也跟大阳提过,说定然要好好谢她,你可知大阳她怎么答?”略顿,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她说啊,她都被你收了,收得可谓彻彻底底,而她也没想放你逃离她的手掌心,既然女子与男子要一辈子搅缠一气,那不是夫与妻,又是什么?既视你为夫君,自要好生仔细地侍奉我这个婆母,带着我玩,领着我一块儿混,那是天经地义。”

  ……没错。

  很像那枚绝世混蛋会说的话。

  聂行俨想着、暗骂着,胸中却越来越烫,呼出的气息都较寻常热上好几分。

  他表情变得柔和,嘴角渗软,禁不住往上翘,纠结的眉峰不自觉平整了,颊上飘来两团赭云……他不知自己发傻,不知自己在笑,但身为娘亲的老王妃将他瞧得真真的,心里是暖着也疼着的。

  她已好久没见过他这般表情。

  毫无防备,朴拙真诚如稚子,如幼时刚学会走路的他……

  孩子仿佛一下子就长成眼前这模样,高大精壮,肩背一挺,敌寇莫进,能为黎民百姓挡苦阻厄。

  身为娘亲,不能对上苍抑或对他再多要求什么了,这么、这么好的孩子啊,她多想他有个知心、贴心的人儿相伴,不再孤身只影,人生道路上不再仅是国事、战事、刀光与血影。

  “你俩就好好在一块儿吧,我这婆母是认了大阳了,往后你若在大阳那儿讨不了好,也别来跟我诉苦,娘亲是护着你,一辈子护你,但女人家也着实不易啊,同为女人,咱还是会疼惜大阳多些,没法子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踏出娘亲暂居的屋子,聂行俨脑热面红的症状犹未褪尽。

  北境大捷,战事虽休但军务骤然倍增,且布在前线的大军尚未重新安排调度,总之事赶着事,虽已将不少军务分交几位得力副将照看,可十万铁骑不能一日无首,犹须他亲临方能镇住场面。

  该要让劳心劳力的人儿安眠才是,但明日一早就要回前线,却着实难忍。既然难以忍受,欸,只好拖得晚晚才进屋。

  已近午夜子时,大将军王爷在处理过杂七杂八的公务后,将就着在井边冲洗一通,浑身泛着湿气走回屋中。

  里屋榻上,蜷踞在他被窝里的人儿一动也不动,都睡足了五个时辰还不醒。

  他有些担心地走近去看,在榻边落坐,以掌探触她的额温与颈温。

  丽扬先是拉住他,一双柔荑将那只大手包覆,带进被窝子里。

  “怎么这么凉?”她低语,刚睡醒的神态在幽微烛光中格外朦胧。

  闻言,聂行俨就想抽回手,但她不肯,干脆抱着他一只小臂蜷伏,五指与他交握搁在胸前,一下子已让他的肤温升高。

  聂行俨遂上了榻,侧躺在她身后,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

  手指被她轻扳着玩,她微丰的唇珠落在他指腹薄茧上。

  他挲抚她的唇,轻哑低柔的女子嗓声自那唇间逸出——

  “你离开谷村那日所问所说的,我全想过,仔细想过了……你问,有别的女子喜爱你,我就不喜爱你吗?你还说,那一路往北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是把我当成妻子,而你是我的丈夫……你早有那样的心思,所以救我出陀离王廷回雪峰地底洞,你才会变得……变得这样又那样的……我却都不知,你一下子说了好多,我、我当下来不及细想,我那时也有话要说,但你不肯听……不肯再听……”

  这只小话唠每次话一多,总教人挑不到话中重点。

  她不可能不喜爱他!聂行俨内心清楚。

  但情一字本就是无端诡谲的事儿,即使再清楚不过,心依然被吊得高高的。

  对付怀里这只不按牌理出牌、素行不良的家伙,他得先筑起三、四道铜墙铁壁,还得挖条大大护城河,以防她又丢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出来砸他。

  唔,不如先堵了她嘴,明日一早即要回营,实不想再与她闹得不欢而散。才想动手动口,怀里人儿却在此时翻身向他。

  她眸底浅浅潋着水气,被窝里探出的脸蛋已捂得红扑扑,尤其是颧骨的两团红嫩,一看就觉好啃好掐。

  聂行俨没想忍,真凑去啃她嫩颊一口,英俊峻庞悬在她上方,略狠道——

  “你最好说些本王想听的,那些不顺耳的,本王一概不听。”

  丽扬眨眨眸,眨掉水气想将他看得更仔细。

  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他以赤诚相待,她怎能再有负于他?

  藕臂从被窝中探出,抚摸他严峻面庞上的每一寸。

  她捧着他的脸,看得目不转睛,声音仍带轻哑——

  “小哥哥……在我心里,我已偷偷把自己嫁给你好多次。”她腼腆笑。“不管是天养牧场的夏舒阳还是鹰族的丽扬,不管是发疯作狂的我,还是神识清醒清楚的我,心里一直、一直喜爱的那个男人,唯一的一个,深入血肉不会忘记,只有你这一个男人,只有你……”

  她的手腕被他分别扣住,按在榻垫上。

  男人仿佛将她视作一方兵家必争的沃土,低首便以唇齿热舌攻城掠地,以横扫千军之势吞噬她。

  “聂行俨……小……小哥哥……”丽扬没料到他会突然使出饿虎扑羊的狠招。不是才要好好说话吗?怎么就……然后还……欸。

  所以他是听明白她的心意了,是不?

  他气消了,不再冲她发火,是吗?

  内心自问着,无人能答,却觉男人即便气消,还是冲她发火,发大火,只是此火已非彼火啊……

  而她亦被他这把大火烧昏神智,酸软湿热,身上的被子没了,覆上来的是他坚硬发烫的躯体,嘴才被堵实,他已架开她的腿进到她体内。

  绝对没法子跟这男人比力气,只能由着他作狂。

  丽扬不敢放纵叫出,又被逼得快发疯,泪一直流,呜呜轻泣。

  他不让她咬伤自个儿,她只好啃他出气,于是在他肩头、颈侧与胸肿上磨出不少牙痕。

  之后她被他抓着翻过身,气还没缓过一口,他又掌着她腰挺了进来。

  但这一次……这一次的他忽而放慢一切,与她紧密相连,结结实实将根扎在她湿润无比之处,然后温柔徐慢地摩挲、蹭动……

  他的指与唇落在她背央那片肌肤,抚着、吮着、来来回回,虔诚膜拜。

  丽扬颤栗不已,背脊窜上酥麻,直冲脑顶,她回眸想看,脑袋瓜甫一侧转,他的嘴已然欺上,大掌探向她的胸/ru。

  小哥哥啊……

  她再次被他带过高峰。

  像来了一头大鹰,大鹰是他。

  她在他的大翼与硬爪下尝到高飞于九天之上的滋味,然后大鹰突然敛翼俯冲,扣进她血肉内的硬爪扎实到令她感到疼痛,是疼,却也饱满,让她在一场爱欲中生死沉浮,她甘之如饴……

  过后,余波荡漾,她玉背贴着男人的胸膛,昏沉沉被他搂着。

  “你、你……”勉强蹭出声音,两指试图掐他臂肉。“说要好好说话的,你……你又……”他筋肉刚硬,掐得指好酸,欸,放弃。

  聂行俨往她耳里吹息,吹得她红潮未褪的身子又颤抖抖。

  “你说的话,本王是听清楚了,非常顺耳好听,以后当可多多益善,本王大悦,自有重赏。”道完,轻拍她翘臀一记。

  丽扬简直傻眼。

  口口声声“本王”自居,又想逗弄她呢?

  ……还什么“自有重赏”?

  他这“重赏”根本是压着她肆虐一场!

  她回眸瞪人,轻喘着。“你……你总爱啃我的背,我那个……那展翼红印原来浮出来了,你舔来舔去、啃来啃去,却都不告诉我,像打算守着秘密一辈子独享似,你到底有多爱那个红印?”

  聂行俨挑起一道眉,咧嘴笑开。

  他这一笑,她又看痴。大将军王爷此时的笑,眉飞目荡,一整个风流倜傥。

  “你可知那展翼般的胎痕有多实诚?”见她丽瞳轻颤说不出话,他神秘勾唇,低柔道:“也是,那胎痕生在你背上,你是没法瞧见的。”

  “我瞧过啊!”铜镜对照不就成了?

  “可你所见,绝非我所见。”略顿,他凑近她耳畔,温息又一次拂烫她的巧耳。“丽扬,我所见的展翼红印,我想它是默默喜爱着我,当我抚摸它、让它完全贴熨掌心时,它会向我展现仿佛害羞的淡粉红泽,而当我以唇相亲、以舌舔吮时,它红泽随之加深,吮吻越久,色泽越发明显,像期待亦如邀请,盼着我再多做些什么,好令它的红完全锭出……”

  “你说……说什么呢?”她都听得打哆嗦,不是冷,而是心尖儿直颤,被他闹的。

  他岂是在说她的胎痕红印?说的根本是她嘛!

  是她在喜爱他,是她对他害羞了。

  是她喜欢他的亲吻与爱抚,所以期待着,邀请他对她做出更多。

  男人竟一本正经又道:“当然,我必不令它失望。我发觉,一旦我占有了它那主子的身子,抵着它的主子用力冲撞,冲撞得越凶猛,那片红痕回应得越快越明显,那是完全绽开、毫无保留的艳红,拓在白皙清肌上,润嫩美极,鲜红欲滴,再有当我唔……”薄唇遭一只软荑捂紧。

  “拜托别再说了呀!”她嚷嚷,翻身压制他。

  人家……人家她脸皮明明很厚、一直很厚,怎会被他说得这样害羞啊?!

  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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