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到之处,必定引来注目礼。
男人愿意花时间陪女人逛街,已属难得,更何况是如此出色迷人的男人,竟然能耐心地帮身旁的女人挑选服装及配件,真不知羡煞多少女性同胞!
陪女人买衣服,还是堂司头一遭经历,谈不上新鲜,甚至有些乏味,不过想到眼前的小女人默默守候他这么多年,这一点时间也就不算什么了。
“决定好了吗?”他轻轻揽住李夜泠的纤腰,淡淡地问。
“其实根本不需要买任何东西。”李夜泠不由自主地缩起肩头,仍不太习惯他的主动与亲匿。
“接下来几天,你都不打算换衣服?”堂司噙着浅笑。
“接下来几天?”李夜泠蹙起眉。不柑信向来注重工作,就算出差也从不超过三天的他,这次会停留这么久。
“我们下星期才回去。”他说,语气平静。
虽然排定的工作与行程不少,但安排几天休假,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
李夜泠应了一声,并未表示意见,藉由挑选衣物的空档趁势推开他,刻意保持距离。
站在最新款式的美丽服饰前,她叹了一口气,神情忧郁。
她已分不清究竟该如何是好,她还深深爱恋着他,这一点无庸置疑,但他却不能爱上她……
他的疼爱与温柔,是她求之不得的冀望,可是,现在却成为她的负担。
老天爷到底跟她开了什么样的玩笑?!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心慌意乱、矛盾挣扎,何来度假的雅兴?
华服当前,李夜泠丝毫没有兴致。最后她索性不挑了,直接走出名牌精品店。
堂司跟了出来,俊脸沉了几分。“没有中意的?”他当然不能了解她复杂痛苦的心境。
“不需要了。”她摇头,依旧继续前进。
堂司没有阻止她,抿着唇,走在她身后间隔一步远的距离。
李夜泠走到路口,望着穿梭的车辆、具有特色的建筑物,以及各式招牌和来往的行人,一股混乱感袭上脑门。
回温泉会馆的方向该往哪里走?
她不记得了,没有半点印象。
“怎么了?”堂司察觉她的异状。
听他用如此温柔的方式跟她说话,她感到既开心又难过,两种强烈矛盾的情绪几乎要把她弄疯。
“我要回台湾。”她的口气很淡,不知如何面对,只好选择逃避。
没有交集,至少可以减少类似的折磨一再重复发生。
“你在生气?”堂司失笑。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李夜泠略显烦躁。不等他回答,她接着说道:“你对我好,是出于补偿心理吧?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那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一鼓作气把积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堂司瞥见她眼中闪烁的泪光,短叹了一声。
要对一个女人示爱,他并不拿手,但他还是努力试着向她说明。“直到你推掉婚事,开始躲着我,我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我不想失去你。”
若非即将失去,他恐怕永远都没办法认清事实,认真面对心底真正的感情。
他在对她告白吗?李夜泠先是欣喜,但并未持续太久,便被心痛取而代之。李夜泠捣住口鼻,忍不住站在路口、在他面前哭泣。
堂司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吓了一跳,绷着俊脸,找不到恰当的安慰词,于是没辙的吁了一口长气。“为什么哭?”对于博取女人欢心,他意外笨拙。
“不要对我太好、不要喜欢我……”李夜泠哭得好伤心。
他皱紧眉头,神色抑郁。“不要说傻话。”隔了一会,他轻斥。
李夜泠止不住汹涌的泪,心中无限怨怼。
堂司注意到过往路人投射而来的奇异眼光,他们的眼神带着责怪的意味,似乎把他当成害女人哭泣的坏男人。“有什么话,回旅馆再说。”他伸手牵她。
李夜泠执拗地躲开,抗拒他的触碰。
堂司不喜欢女人的无理取闹,有些动怒。“信不信我把你扛回去?!”他语出恫吓。
李夜泠眨着泪眼望着他,不打算妥协,大概也不相信自负、注重形象的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夸张的举动。
岂料,下一秒,堂司高大伟岸的身子已逼近她,并且张开双臂,准备执行方才的威胁。
“唔!”李夜泠瞠大蓄泪的迷蒙水眸,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付诸行动。
抱起四十几公斤的女性,对堂司而言,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犹如戏剧中的情节活生生上演,两人自然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李夜泠的泪水凝在眼眶里,怔怔地瞪住堂司正经的俊颜,他看起来态度非常坚定,不像是闹着玩的。“放我下来!”她难为情的央求,脸蛋逐渐发烫。
他为什么可以对如浪潮般袭来的眼光无动于衷?
堂司没有理睬她如猫儿般的呢喃,继续迈开长腿,打算就这样走回旅馆。
“阿司!放我下来。”李夜泠已经停止哭泣,一心只想摆脱尴尬的处境。“我可以自己走。”她挣扎着。
堂司未置可否。
“阿司!”她提高声调,软侬的娇嗓透着无奈及一点无意识的撒娇。
堂司全然置若罔闻,看也不看她。
李夜泠知道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迫她主动妥协。“我不说要回台湾就是了。”
他挑了挑眉,似在研判她话里的可信度。
“真的,你快点放我下来。”她加重语气允诺。
堂司凝睇她好一会,终于将她放下。“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他的拇指指腹揩去她粉颊残留的泪痕,命令似的寻求保证。“不准再说要忘记我。”
李夜泠完全无法给他笃定的答复,半晌,只能落寞地摇头。她没办法味着良心说谎,她不想忘记,但大脑的病变却由不得她控制。
“夜泠!”他十分不满意她的反应,甚至失望。
“你不要逼我。”她的蛾眉紧蹙,感到无助。“我不能答应你什么。”连自己都不能作主的事,她怎能信口开河。
语毕,她迳自往前走,逃开他锐利的瞪视,眼中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爱与不爱,结果都注定黯然神伤。
她根本别无选择。
*
回到温泉旅馆后没多久,堂司为了全亚洲最大型度假村的case独自外出,返回时,刚好是用晚餐的时间。
李夜泠也刚好沐浴完毕,在和室桌前振笔疾书,记录脑中还未忘怀的记忆。
堂司一进房门,便撞见她急忙合上本子,一副做了坏事被逮着的模样。“在写什么秘密?”他在她身畔坐下。
“没什么,随手写写。”李夜泠摇头笑了笑,把记事本收到另一侧。
堂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好可疑。”他总觉得她有事隐瞒。
她起身,拿着记事本坐到床边。
“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堂司扯下领带,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简单的动作,不经意流露出惑人的男性魅力。
李夜泠深深为之着迷,在她眼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具有非凡的吸引力,将她的眼光牢牢地吸附住。
堂司捕捉到她充满爱慕的缱绻目光,嘴角微微扬起,他能确定她是爱他的,她美丽又诚实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虽然这是老早就知道的事,但证据确凿的获得确认,还是使他感到愉快,一如昨晚她在他怀里诱人的回应,让他的心变得完整。
这么多年来,和女人发生关系纯粹只为解决生理需求,并不是基于爱情。其中包括几任女友,也都未曾真正抚慰他寂寞的心。
因为他深知,她们都不会在他身边太久,唯独这个和他谈得来,相处得很自然的学妹,不曾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已故的爷爷摆了一道似的。
倘若他老人家地下有知,大概正在得意的取笑他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走回原点,和他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在一起。
思及此,堂司撇唇笑了。
李夜泠不明就里地望着他嘲谑的笑容,虽感疑惑,但最后决定不过问。
既然决定不接受他的感情,又何必关心。
但她严重怀疑自己真能贯彻到底。
堂司深深回望她的眼瞳,似要探进她的灵魂深处。
李夜泠很快地败下阵来,不自在地回避他那两道深切复杂的目光,心脏开始扑通狂跳。
他站在她面前,俯身伸出一只大手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间,感受丝缎般的美好触感。
细小的疙瘩立即占据她全身的肌肤。
他俊美的脸孔近在眼前伸手可及的距离,教她忍不住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