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适才在里面都听清楚了,失踪的太子终于回来,而眼前这位相处了半个月的蔺娘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妃哪!
蔺巧龙随白秋再度进入寝殿,立即感受到一阵热烈的视线,皇后对她笑得热切,眼底满满都是对她的喜爱。
「名字叫巧龙是吧?快来,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皇后迫不及待的说道:「皇上和本宫都听珏儿说了,他的性命是你所救,他能恢复记忆也是你的功劳,你还保住了本宫的性命,若是没有你,我们和珏儿不可能再相见,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你功不可没!」
蔺巧龙觉得有哪儿怪怪的。
谭音能恢复记忆靠的是因祸得福,说是她的功劳就太过了,让谭谱看不顺眼,对他们下手,这也不能说是功劳吧,不过,若硬是要把功劳记在她头上,她也是不会反对啦。
「孩子几个月了?可有哪儿不适?第一胎,要顾好身子,你们眼下住在哪里?伺候的人可足够?珏儿说的事,件件听来都太碜人,实在叫本宫无法相信又心疼不已。」皇后拉着她的手殷殷垂询,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蔺巧龙知道这是做娘的人的心,她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相较于皇后关心他们的日常,皇上却是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开了口,「多年来一直对皇后用毒的人,真是华仲春?」
沈其名一脸的公正不阿。「皇上,能够熟知各种药方,又能用药于无形,能出入凤仪宫,还能丝毫不被怀疑的人,除了华太医还能有谁?最重要的,若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害死,谁是既得利益者,谁便是凶手。」
皇上沉着脸,眼底溢满怒意。「华太医这阵子离开了京城,谢丞相私下向朕提及有人在招兵买马囤粮,走私兵器及盐铁,那人善于用财,办事更有许多官员在帮着,贩卖私盐,从中得到的巨大利益。养私兵,并且和盐商勾结,将盐卖给大金,这已形同通敌卖国。」
谭音心里一惊。
勾结盐商?大满朝的盐商还有谁?只有他谭家不是吗?
他不相信他爹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不信他爹会明知道大金是敌国,却和人连手将盐卖到大金。
「父皇!这其中一定有诡,请父皇明察!」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何出此言,难道你对此事也略知一二?」
他才回到京城不久,沈其名若与他商讨此事,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谭音摇了摇头。「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但儿臣可以肯定的是,儿臣的养父,盐商谭敬锋,绝不是个会通敌卖国之人。」
华仲春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回来便进宫直奔谨华宫。
「怎么回事?找回太子?这是什么混话?」
华贵妃恼怒道:「这全都要怪哥哥,若不是哥哥办事不周严,会到如今的地步吗?」
华仲春拧眉。「所以,真的找到太子了?」
华贵妃更加窝火,「皇上都设过宫宴了,文武百官一同庆贺太子归位,择吉日向天下人公布这个好消息,且太子也已住到了东宫,连太子妃和未来的皇孙都有了!」
华仲春听罢,眉头一皱。「是怎么找到的?」
当年,他将太子扔到了静州,当时小太子身上还有百日毒,无论如何都活不了,况且他还失了记忆,他是为了让太子痛苦的慢慢死去,才没有当即要了他的命。向来锦衣玉食的太子殿下,没得吃、没得住,流落山野吃树根啃树皮,那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是以他没有立刻杀了他。
退一万步想,即便太子活下来又如何,他根本不知道自个儿是谁,皇家的血脉流落民间,这又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
李氏一族自诩尊贵,他就要他们的血脉沦为街边乞儿,永远没机会回到京城找到自己的位置,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李必珏没有死,还活得好端端的,如今甚至回到了宫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找到的,现在这重要吗?」华贵妃没好气地道:「不只找到了太子,皇后也好了起来,不觉得这一切太过玄乎吗?偏生又在哥哥人不在京里的时候,本宫即便有通天本领也扭转不了局面,亏本宫十多年来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取得信任,如今成了泡影一场空。」
华仲春处变不惊,沉着地道:「你先别发火,我这就去见皇后,探探虚实,看看皇后的身子是真有起色还是故弄玄虚。」
华贵妃眸色微冷,「本宫亲眼所见,皇后绝不是做做样子,她是真的好了,能在宫宴一坐一个时辰,能饮能食,还能与皇上、太子说说笑笑,过去的皇后可能吗?」
华仲春摇头。「我不相信。」
华贵妃冷哼。「哥哥尽管不信好了,哥哥做事向来就是太过自信,以为下了百种毒,没人能识破,没人能医得好皇后,哪知道跑来一个小医娘,竟然用了一个月便让皇后痊癒了。」
华仲春愣了一下。「小医娘?」医好皇后的是个医娘?
华贵妃嘴角翘了起来。「不就是那个太子妃吗,皇后好了之后,宫里嫔妃人人称奇,都争着要请太子妃给她们诊脉针灸,那丫头不知有多吃得开!」
华仲春惊。「针灸?你说针灸?」
「是啊,针灸。」华贵妃皮笑肉不笑。「哥哥不是说,姓海的丫头死了,如今天下没有会针灸的人,可眼前就来了一个,还成了宫里的大红人,人人赞扬、人人吹捧。」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华仲春连连摇头,神情百思不解。
华贵妃冷笑。「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哥哥否认就会消失的事,皇上不知对那丫头的针灸术多着迷,直说要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跟着太子妃学针灸,将针灸之术发扬光大,让大满朝的医术独步天下。」
华仲春越听越是狐疑。
是什么人进宫来招摇撞骗?他一定要拆穿她的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