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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小娘子 第三章 赵公子人真好(2)

  看到画在纸上的东西变成实体,徐华瑛实在太开心了。

  她原本并未抱着太大的期侍,毕竟暗器不是寻常物品,绝大多数的人见都没见过,因此她画得格外仔细,以便有兴趣或者懂一点的人慢慢琢磨,没想到这位赵公子七日就做出来了,还做得比她画的更为精巧。

  「虽然这个暗器只有一次射击机会,但是相信不久之后,我就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暗器。」赵珵也不由得感到开心,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如此有影响力,也许是她笑得很恣意,不同于一般的姑娘总是故作矜持,明明在笑,却感受不到发自内心的欢喜。

  「你能做出来我要的暗器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暗器以精巧取胜,只能近距离射击。」他考虑她是个姑娘,刻意将暗器做成可以配戴的饰品。

  徐华瑛明白的点点头,暗器的目的在突击,制作上当然不能太过醒目,否则直接带把剑就好了。

  「银针射出去很难再收回来,因此我给你备了十根银针,这种银针只有首饰铺子能打造出来。」赵珵又交给她一个荷包。

  徐华瑛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跃跃欲试的道,「我知道银针射出去就难以收回,但还是想试试看。」这比起上一世老爸收藏的那些武器精致多了,可惜老爸没机会得到这么漂亮的暗器。

  「这是当然,不练过如何上手?我给你备了一袋竹针,便于你练习。」赵埕转身向玄鸣要了一个锦袋递给她。

  哇!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帅,而且细腻体贴,若是上世遇到这样的男人,她绝对毫不客气的扑上去……咳咳咳,她收回思绪,回以灿烂的笑容:「谢谢,不知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便于练练手?」

  「徐姑娘请随我来。」赵珵带着她来到打铁铺后面的院子,请伙计准备一个特制的靶子,外皮以丝缎包裹,内心是棉花。

  徐华瑛忍不住再一次赞叹,这个男人是极品,试问,哪男人会如此细心周到?可惜了,这个时代的女性没有当花痴的权利。

  徐华瑛取出一根竹针后,将锦袋交给春儿,接着将竹针送进器,然后摇身一变成为狙击手,瞄准目标,按扭,竹针噬一声射出,射中靶心。她开心得跳起来欢呼,佩服至极的看着赵珵,「这竹针可真是历害!」

  「……我觉得徐姑娘更是厉害。」」她刚刚射击的样子令他惊叹,好像善于射箭之人,不过想想她是威武将军的女儿,自幼耳濡目染,懂得射箭并不奇怪。

  「是啊,姑娘真是太厉害了!」春儿虽然搞不清楚姑娘何时有这样的本领,对主子的崇拜仍然来到了最高点。

  「还好,不过就是对准靶子,然后射出去。」徐华瑛真是难为情,作弊之人实在没脸自称厉害。

  「徐姑娘可以再多试几次。」

  回到荣国公府,她就没法子练习了,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练到手熟,所以她不客气地将锦袋里的竹针用了大半,这才满意的收手。

  「我也不知道这个暗器要多少银子,今日只备了二十两,若是不够,改日我再请良生将余款交给赵公子。」徐华瑛原李觉得二十两就够了,可是看到暗器精致的程度,再看看十根银针,她觉得所费不赀。

  「不用银子。」

  「嗄?」

  「我有个请求,徐姑娘能否容许我多制作几个这样的暗器给下属使用?」

  「这是你做出来的,你要多做几个当然无所谓。」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所谓的着作所有权,况且其实她也算是抄袭。

  「先有徐姑娘的设计,我才能做出来,这个暗器是属于姑娘所有。」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而赵公子也能随意使用这个设计,但若是将来赵公子做出连续射击的暗器,可以分我一个吗?」

  顿了一下,徐华瑛难为情的请求道:「还望赵公子能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个暗器是我设计的。」

  「这是当然,我也不愿意有心人为此找上徐姑娘。请徐姑娘放心,我的人,还有打铁铺的人,他们都会保密。」

  徐华瑛将暗器收好,拱手行礼,「时侯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慢着,徐姑娘别忘了马刀。」赵珵转身接过玄鸣手上的马刀,递给徐华瑛。

  「哇!好重哦?」

  「徐姑娘小心,马刀刀身比较沉重。」

  徐华瑛一眼就看到刀柄上的雕刻,完完整整地将她图稿上的公仔版威将军骑马英姿呈现出来,「谢谢赵公子,刻得真好。」

  「若非徐姑娘画得传神,也无法雕刻出来。」

  「对了,银子……」

  「马刀是铺子打的,我不过是帮姑娘将图样刻在刀柄上。」

  「我知道了,谢谢赵公子,告辞了。」徐华瑛再次行礼道别,带着春儿走出去,付了银子给师傅,便步行去了停放马车的地方。

  春儿看着徐华瑛手中的马刀,笑着道:「将军收到姑娘送的生辰礼,肯定很开心。」

  徐华瑛随意的点点头,专心打量马刀上的雕饰,忍不住赞叹,「雕刻得真好,活灵活现,跟我画的一模一样。」

  顿了一下,春儿虚心请教,「姑娘这是夸自个儿画得好吗?」

  徐华瑛骄傲的对她抬起下巴,「我画不好,人家如何刻得好?」

  「是是是,还是姑娘厉害!」

  徐华瑛笑着点点头,看着马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动,「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春儿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姑娘缺一个放马刀的匣子。」

  「对对对,匣子!」徐华瑛连忙敲了敲车厢,喊道:「吴大叔,停车,我们有个东西忘了买。」

  马车停下,徐华瑛抢先拉起车帘子,然后跳下来,双脚落地的同时,她就知道错了,赶紧转身对某人致歉,「对不起,我又忘了。」

  春儿踱着脚,没好气地道:「姑娘怎能忘了自个儿是千金之躯?」

  「我又不是不会自己下马车,每次都要等你,挺麻烦的。」

  「若是教人瞧见了,指责奴婢失职,借此奴婢发卖了,怎么办?」

  虽然徐华瑛认为问题没这么严重,但有人借此生事,也不是不可能,赶紧发自内心的允诺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犯,真的。」

  春儿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马车前面,告诉吴大他们要去买匣子,请他慢慢跟在后头,便随着徐华瑛往前走。

  不出十步,徐华瑛就停了下来,讨好的拉着春儿转身走向旁边的绣春坊,「你不是最喜欢这儿的帕子吗?我给你和夏儿各挑一条。」

  「姑娘不要老想着花银子。」春儿虽是这么说,但并未阻止,绣春坊的帕子是双面绣,她喜欢极了可是舍不得买,毕竟连自家姑娘的帕子都是出自她的手。

  「你忘了吗?今日我可是不花分文得了一个暗器。」徐华瑛开心的笑道。

  两人刚刚走进了绣春坊,就听见有人大叫「惊马了」,紧接着此起彼落的惊叫声传来,两人连忙转身探头一看,正好见到自家马车因为急于驶离,车厢往一边倾倒,而紧追在后的惊马眼看就要撞上了,这时分别有人同时出手套住惊马和自家马车的马匹,阻止了一场惊险意外,吴大叔逃过一劫,赶紧跳下马车,不过下一刻,车厢轰一声倒了,散架的砸在地上。

  徐华瑛的脑子一片空白,若非她一时起意给马刀寻个匣子,这会儿她会如何?

  「姑娘!」春儿紧紧抓住徐华瑛,显然已经意识到她们刚离死亡是这么的近。

  徐华瑛明白的点点头,这是一场想致她于死的「意外」。

  「今日证明我们两个都是有后福的人。」

  刚刚死里逃生还如此轻松以待,春儿真是佩服,可是她不行,声音抖的道:「姑娘……我……双腿发软,没法子走路了。」

  华瑛心疼的摸了摸春儿的脸,安抚道:「没关系,我们就在这儿多站一会。」

  「我……好像也快站不住了。」

  春儿的话音刚刚落下,赵珵就出现了。

  「徐姑娘还好吗?」

  顿了一下,徐华瑛很平静的道:,「那是我家的马车。」

  「我知道,我已派人请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处理,也安排人先送车夫回你府上,请你府上再安排辆马车过来接你,你不如先到前面的茶馆歇着。」若非她脸色苍白,赵珵还以为她心情未受影响。

  徐华瑛点点头,其实她跟春儿一样,快要站不住了。

  主仆俩互相扶持,随着赵珵来到茶馆,进了厢房。

  喝了一盏热茶,后华瑛心神归位,思绪也可以正常运转了,「是赵公子及时出手阻止了一场混乱吗?」若是那匹惊马和自家马车的马匹未被套住,场面会成什么样子,造成多少伤亡,实在无法想像。

  「说起来巧合,我的人发现有人一直在打铁铺外面窥探,便留了心眼,后来徐姑娘离开,此人也跟着离开,我们觉得事有蹊跷,便随后跟上,没想到正好遇见有大喊惊马了。」看到荣国公府的马车车厢往一边倾倒,他感觉自个儿的心要跳出来了,还好她提早一步下了马车。

  「还好赵公子的人警觉性很高。」

  「我看徐姑娘府上的马车车辕好像遭人切断。」

  早在见到车厢往一边倾倒,徐华瑛就到车辕遭到破坏,但是得到证实,还是很想骂人,真是可恶透了,为了杀害她,完全不顾后果,此人根本是丧心病狂!

  「我是想提醒徐姑娘留点心眼。」虽说今日之事发生在外头,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事只怕与荣国公府有关,不过他想不明白,她只是暂时寄住在荣国公府,如何结下如此深的仇恨?

  徐华瑛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知道,不过就是有人喜欢拿我的性命开玩笑,这次不成,难保不会再来一次,是吗?」

  闻言,赵珵目光一沉,难道这不是第一次?不过,他还是避重就轻的道:「这倒未必,只是当心一点不会有错。」

  「今日是我疏忽了。」虽然早有防备之心,但她还是低估了对手,高看了自己了她真的很可笑,自以为穿越就比别人更有本事,忘了面对强大的权力,再聪明的人也只是只蝼蚁。

  「若用得着我,徐姑娘尽管开口。」

  「我想知道五城兵司的调查结果,赵公子可以将消息送给四季茶庄的良生。」

  「好,调查结果出来,我立刻派人送过去。」

  「谢谢赵公子。」

  「荣国公府的马车快到了,我还是先行离开,免得徐姑娘落人口实。徐姑娘不必着急,掌柜一见到荣国公府的马车,就会上来请徐姑娘,而我的人会悄悄尾随在后,护送徐姑娘。」说完,赵珵起身行礼离开。

  「这位赵公子人真好!」春儿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赵公子是不是看上姑娘了?可惜不知道这位赵公子是哪家的公子。

  徐华瑛同意的点点头,却又感到很困惑,「赵公子如何知道我住在荣国公府?」

  春儿忍不住赏了一个白眼,「姑娘不知道马车有悬挂荣国公府的标帜吗?」

  徐华瑛呆萌的眨了眨眼睛,「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姑娘从未不会注意这种小事。」

  徐华瑛撇了撇嘴,「既然是小事,用得着注意吗?」

  春儿只能瞪着徐华瑛,不知如何反应。

  这时掌柜来了,通知荣国公府的马车到了,主仆两人连忙下楼离开,上马车之前,徐华瑛还特地看了一眼悬挂在车厢上的标帜,原来真的是她想太多了,赵公子并不知道她的身分。

  回到荣囯公府,徐华瑛就被老夫人派来守在二门的辛嬷嬷直按送回秋爽阁。

  由于不久前受到惊吓回来后洗了个澡,心情放松下来,徐华瑛突然觉得好疲惫,眼皮都快掉下来了。

  「夏儿,我这儿不用值夜,你去陪春儿,今日她吓坏了。」徐华瑛打了个哈欠,脑袋瓜不受控制的左右来回摇晃。

  「姑娘忍着别动,待我擦干头发,才可以睡觉……姑娘别担心春儿,秦嬷嬷今晚会陪着春儿,我在这儿守着姑娘。」夏儿仔细地将徐华瑛的头发分束擦拭。

  「哦……」徐华瑛实在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便沉沉入睡。

  夏儿见了忍不住笑,为她拉好被子,放下罗帐,收拾好东西,熄了灯火,退到外间的卧榻睡下。

  「阿玉,今日瑛丫头遇上的事,你有何看法?」云老夫人看起来很疲惫,往常这时间她应该已经上床安置了,可这会儿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从瑛丫头差一点发生意外,还惊动五城兵马司的消息传回来,她的心一刻也元法平静下来。

  辛嬷嬷很清楚云老夫人的担忧,再送上一盏柴胡抗忧茶,安慰道:「事情发生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应该真的只是意外。」

  柴胡抗忧茶具有健脾疏肝、宁心安神、抗忧虑的功效,云老夫人平日郁闷的时候就会来上一盏,可如今都喝了两盏了,她还是觉得胸口郁结。

  「你以为长房的手伸不到外面吗?」云老夫人冷笑道。

  「大公子不再惦记着表姑娘,国公夫人不至于不下表姑娘。」

  「若她对襄阳侯府这门亲事起了歪心思呢?」云老夫人很了解这个大媳妇,有宁国公府这样的姻亲,她倒不稀罕襄阳候府,毕竟襄阳候府牵扯到长公主,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缠,倒是宁国公府的亲事没了,襄阳候府这个原本闪闪发亮的金子令她心痒痒的,更别说她看馨丫头比瑛丫头好上百倍,瑛丫头若入得了长公主的眼,馨丫头又岂会不得长公主青睐?

  略微一顿,辛嬷嬷平心而论,「国公夫人是有点小心思,但非心肠歹毒之人,何况襄阳候府这门亲事未有定数,若因此闹出人命,引来猜疑,岂不是得不偿失?国公夫人不至于分不清楚轻重。」

  「我倒不认为她真的想闹出人命,不过是出手失了轻重,如今惊动五城兵马司,她只怕也急了。」在云老夫人眼中,姚氏就是个没脑子的,就算徐华瑛是庶出又如何?那也是威式将军府唯一的姑娘,无论是威武将军还是她的两位兄长,全当她是宝贝疙瘩,娶了她,不就等于拥了整个威武将军府的支持吗?

  「国公夫人出了事,可是会拖累荣国公府的。」辛嬷提醒道。

  「是啊,就是握有证据掐死她,我也不能揭穿她。」云老夫人越说越恼,忍不住咬牙切齿。

  「老夫人要不要派人去五城兵司那儿打声招呼?」

  云老夫人摇了摇头,「不行,虽然老吴说不清是谁出手相救,可是当下能请动五城兵马司赶来处置,就足以证明此人非富即贵,我出面阻止五城兵马司追查,无疑是在告诉众人这事与国公府有关,万一此人与荣国公府为敌,我不是等于送了一个把柄到人家手上。」

  辛嬷嬷苦恼的轻蹙眉头,「若是五城兵马司查到国公夫人头上……」

  「老大媳妇不至于笨得无药可救。」

  「百密总有一疏。」

  「老大媳妇不是聪明人,但也知道杀人放火这种事不能自个儿出面。」

  「万一……」

  「五城兵马司若真的查到荣国公府头上,应该会卖个面子知会一声,到时侯再想法子收拾。」

  云老夫人相信情况不至于恶劣至此,却又忍不住头疼的按揉太阳穴,辛嬷嬷见状,连忙为她按压头部。

  「老夫人放心,国公夫人不是糊涂人。」

  是啊,老大媳妇不是糊涂人,但脑子简单,利益一薰心,分寸就没了,云老夫人无声一叹,不再多言,等着派出去的人送消息进来,虽然不便介入此事,但她还是派人守在五城兵马司外面关心此事发展,一来可以拿到第一手消息,二来也是一种表态——荣国公府很在意此事。

  德安堂过了子夜方才熄灯,而致远堂几乎是整整夜烛火未灭。

  姚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见到徐华瑛安全回来,她就知道事情没成,若只是这么简单,她可以再寻机会,问题在于五城兵司马介入此事,虽说五城兵司马掌管京中治安,但若非杀人放火的大事,往往只派两、三名小吏出面,也不知道今日五城兵司如此处置此事?

  「丁嬷嬷,你再去瞧瞧,弟弟那儿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姚氏焦躁的催促道。

  丁嬷嬷还未应声,云馨兰已经抢先道:「祖母此时已经紧盯着此事,娘还是别轻举妄动,否则祖母的三分怀疑就得坐实了。」

  姚氏一惊,「老夫人会怀疑我吗?」

  「祖母如此精明之人,会轻易相信这是意外吗?况且,瑛妹妹发生意处的消息传回来,娘就心急如焚地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娘还敢说自个儿与此事无天吗?」云馨兰越说越恼。

  当时她若在此,必会稳住娘的心绪,要娘静观其变,此事又不是娘亲自动手,就是五城兵马司介入也查不到娘头上。可是一出事,娘就乱了,急于冒出头,祖母若还看不出此事与娘有天,那可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我……我掌荣国公府中馈,府里的人出事,我关心也是人之常情。」姚氏自知急了点,但不认为有错。

  「所以我说,即便祖母对娘起了疑心,也只有三成,但娘再按捺不住到处乱窜,祖母就会确定这出戏是娘玩出来的。」

  姚氏恼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我不是说这事太冒险,娘还是算了吗?」云馨兰向来懂得替自己预留退路。

  「……我哪知道会惊动五城兵马司!」

  「今日街上发生惊马,差一点就死人了,受害的还包括荣国公府,五城兵马司可以不管吗?」云馨兰顿觉一股怒气往上冲,娘不是不知道姚家小舅舅行事草率,竟然还敢将此事交给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夫人,张嬷嬷回来了。」大丫鬟莲心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儿,张嬷嬷快步走进来,整张脸涨得通红,还大口喘着气。

  「事情怎么样了?」姚氏急得站起身,可是一见到女儿不悦的皱眉,赶紧又坐下来,故作镇定。

  「丁嬷嬷,先给张嬷嬷倒杯茶。」云馨兰命令道。

  丁嬷嬷赶紧倒杯茶送上,张嬷嬷喝了茶,稍稍缓和下来,仔细道来,「小舅爷请夫人放心,这事他是安排姨娘江南庄子上的管事干的,偷偷切断国公府马车的车辕之后,人就随即出京回江南了。」

  姚氏吓了一跳,「他派人切断马车的车辕?」

  「他真敢!」云馨兰气得脸都绿了。

  「小舅爷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是没想到表姑娘先行一步下了马车,害他费劲布的局全打了水漂。」

  「马车车辕遭人切断,这是明显有人要谋害荣国公府表姑娘的命,五城兵马司那儿只怕会穷追猛打,非要查个水落实出。」丁嬷嬷担忧地道。

  「这倒未必,」云馨兰摇托头,「只要我们荣国公府不出面施压,五城兵马司抓不到嫌疑犯,这事就会不了了之。」

  姚氏连忙附和道:「今日之事终究只是一场惊险,荣国公府只要不出面,五城兵马司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可是老夫人那里……」丁嬷嬷仍是无法安心。

  「祖母会派人关心此事,但不会施压,祖母绝不愿意见到荣国公府受到伤害,不过想来祖母已经将此事算到长房头上,以后瑛妹妹再发生什么事,祖母都会记在长房的帐上。」云馨兰真是恨极了,原本以为娘出手稳操胜算,没想到反过来将长房暴露出来,还有徐华瑛,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逃过死劫。

  「老夫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差此事,而你什么也不知道,老夫人不会将此事算到你头上。」姚氏不得不承认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孙子孙女,尤其嫡出的,她更是看重,自幼为他们聘请的师父都是精心挑选。

  云馨兰沉默不语,此事原就与她无关,至少她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姚氏疲惫的摆了摆手,「好啦,回去安置了。」

  云馨兰也不愿意在此久待,明日一早她要精神饱满的去德安堂,以示她一夜好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方能跟此事彻底撇清关系。

  若姚氏知道她此时的念想,肯定气得吐血,虽然在她心目中,儿子最重要,但她也希望女儿过得好,所以努力钻营搭上宁国公府,要不是这门亲事被毁了,她现在也不必辛辛苦苦算计襄阳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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