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说,又开口道歉了,楚廷豫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只是一场误会。”
他的伤其实并不算太严重,因为刚才在曹纬康一掌打向他胸膛的瞬间,他就技巧地以自己的内力化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否则现在只怕早已伤重倒地了。
“你到底伤得如何?真的没有大碍吗?”季宁雪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我看,还是到城里去找大夫吧!”曹纬康提议道,并说:“我也一起去,毕竟人是我打伤的,我有责任。”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夫吧!”季宁雪立刻点头答应,一刻也不想耽搁。
在看过大夫并抓了几帖药之后,天色已近黄昏,他们一行三人便前往城里的一间客栈共进晚膳。
用完膳后,楚廷豫原本打算独自到房里休息,让他们师兄你可以好好聊聊,但季宁雪实在不放心他的情况。
曹纬康见她一心挂念着楚廷豫,根本无心叙旧,也不勉强,反正今日他们决定在此住下,明日一早再叙也一样。
于是,季宁雪便扶着楚廷豫进房间。
由于她难得主动贴近,楚廷豫虽不至于需要旁人搀扶才能行走,却也没有拒绝她贴心的举动。
只不过,一扶他坐上床,她就立刻放开了他。
“我去帮你煎药。”
“不用了。”他连忙阻止了她。
“怎么可以不用?”季宁雪转头瞪着他。
堂堂一个太子,该不会怕吃苦药吧?
看出她的质疑,楚廷豫笑了笑,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囊,锦囊内装有几粒赭红色的丹药。
他取了其中一颗吞服之后,笑道:“那大夫开的药方,怎么比得上御医精心炼制的续命丹呢?”
“续命丹?”
楚廷豫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宫中一名老御医采用数十种珍贵稀有的药方,花费许久时日炼制的,即使重伤得只剩一口气,也能救得回来。”更何况,他的伤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
服下续命丹之后,楚廷豫盘腿坐在床上,闭上双目,开始专注地运功疗伤。
季宁雪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而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光是一直盯着他瞧,她也丝毫不觉得无聊。
不知不觉中,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而楚廷豫也结束了疗伤。
一见他睁开双眼,季宁雪立刻走到床边,关心地观察他的气色。
“你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吗?”
“放心,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服下续命丹加上运功疗伤后,现在他已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
“那就好,但你还是躺着休息吧至”
楚廷像点点头,但却在躺下的同时,也将她拉到了身边。
“是你耍躺着休息,拉住我做什么?”
“当然是陪我躺你!或是你想要我做点什么?我也很乐意的。”他的大掌不怀好意地隔着衣裳在她身上轻轻摩掌。
“不可以!你受伤了,不行!”
楚廷豫低低一笑,说道:“男人最忌讳被女人说“不行”,你知道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什么结果?”季宁雪愣愣地问。
“就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行”得很!”他朝她暖昧地眨了眨眼,害她瞬间胀红了脸。
“那我承认你很行,这样总可以了吧?”她赶紧说道,就怕他明明受了伤还不安分地休息。
楚廷豫脸上的笑意加深。“你这么夸赞我,我当然要好好表现来报答你了。”他故意逗她,喜欢看她又羞又恼的可爱神情。
“你--”季宁雪瞪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给吻住了。
他温存地吻着她,火热的舌缝络地与她交纽,正当他细细品尝她甜美的滋味时,身躯忽然一顿,黑眸掠过一抹警戒。
季宁雪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过了一会儿才察觉他不寻常的反应,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他捣住了唇,示意她别开口。
她立刻会意过来,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果然听见窗边传来了可疑的声响,那声音非常细微,若不是他先有所警觉,只怕她根本不会发现。
那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就在季宁雪惊疑不定之际,楚廷豫悄悄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喂入她的口中。
季宁雪毫不反抗地吞下,知道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用意,也相信这丹药一定有益无害,他不可能会害她的。
由于躺在床上看不见窗边的动静,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只能运力于耳,专注地聆听任何细微的声响。
就在此时,窗子被轻悄悄地推开一道缝隙,接着一道白色轻烟被一根细长的竹管吹入房间,很快地飘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窗子跃入。
一感觉有人侵入,季宁雪立刻想要起身保护楚廷豫,而这时她才赫然发觉自己竟然浑身乏力!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中了迷香!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季宁雪忐忑不安地望着楚廷豫,却见他依旧一脸沉着冷静,甚至还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需惊慌。
下一瞬间,桌上的烛火被吹熄,房中陷入一阵昏暗,只有从窗外透入的月光带来微弱的照明。
“阁下何人?”楚廷豫开口问道。
对方没有说话,大步走到床边。
在隐约的月光下,可以看出对方是个身材高壮的蒙面壮汉,而他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意图很明显了。
蒙面人的眼中寒光一闪,正要一刀刺入楚廷豫的胸口时,楚廷豫却迅如闪电地出手,夺走了那把短刀。
“你一一你怎么可能还能动弹?”蒙面人诧异地开口。
一听见他的声音,季宁雪蓦地一僵,美眸圆瞠。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但……怎么可能?!
楚廷豫冷冷一笑,掀开被子起身。
“你大概不知道,为了防止被刺杀,我每个月都会服下御医特制的解药防身,不仅一般的毒对付不了我,就连迷香对我也起不了作用。”刚才他喂季宁雪服下的就是同样的解药,只是因为她才刚吞服下去,药效还没有开始发挥,她现在才会提不起力气来。
蒙面人一听,眼中凶光再现,他连连出掌攻击,却被楚廷豫避过了。
功力几乎已恢复的楚廷豫,利落地和对方打了起来,而对方似乎太过轻敌,不仅很快就被他一掌击倒,脸上蒙面的布巾也被揭了下来。
“大师兄?竟然真的是你!”季宁雪心痛地低喊。
刚才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本还不愿意相信,想不到这蒙面刺客真的是大师兄。
这么说来,先前在湖畔时,大师兄根本不是没有听见她的阻止,而是他本来就打算要杀害楚廷豫!
相对于季宁雪的震惊,楚廷豫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意外。
当时在湖畔刚打照面时,曹纬康打量他的目光就让他直觉不对劲,而两人交手时,季宁雪明明喊得那么大声,这家伙不可能没听见的,但却招招凶狠,欲夺他性命,他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为什么?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宁雪失望又难过地问道:“我以为你离开师门之后,是到各地去行侠仗义,想不到你却……”
“行侠仗义?行侠仗义能赚钱吗?我当杀手赚来的钱,才有办法替芙蓉赎身啊!”曹纬康语气激动地说。他口中的芙蓉,是他爱上的一名青楼花魁。“我若是杀了他,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不仅可以让芙蓉永远脱离青楼卖笑的生活,还可以和她过着不愁吃
喝的下半辈子!”
自从爱上芙蓉后,为了赚钱带她离开青楼,他不惜成为一名杀手。由于他武功高强,这回被一位王爷相中,要他刺杀太子楚廷豫。
为了完成这桩任务,他费了许多功夫暗中调查楚廷豫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出他在蟠龙城,便一路追了过来。
没想到,他太低估了楚廷豫的能耐,这下子不仅银子赚不到,恐怕连自己的性命也要赔进去了。
“藉由杀人来赚钱,这样你真的安心吗?”季宁雪痛心地问。
根据过去多年的相处,她知道大师兄的本性并不坏,只可惜被爱冲昏了头,才会走上歧途。
楚廷豫先是瞥了眼一脸难过的季宁雪,才又瞪向曹纬康。
“是谁收买你的?”他喝问:“你若是招了,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连命都没了,又怎么跟你口中的芙蓉姑娘在一起?”
曹纬康一听,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讶。
“你愿意放过我?”刺杀太子,可是死罪一条呀!
“我可以看在宁雪的分上饶你一命,她己经够失望了,我不想让她更难过。”楚廷豫说道。
曹纬康瞥了季宁雪一眼,小师你眼中的失望让他惭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也终于下定决心要供出一切。
“是宝定王爷,他开出一千两黄金的价码,要买你的人头。”
“原来是他。”楚廷豫冷哼了声。
那宝定王爷是宝贵妃的兄长,想必那家伙是知道了宝贵妃的死因,想要替妹妹报仇。
楚廷豫想了想,说道:“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出面指证,揭发宝定王爷的计谋,那么我不仅可以饶你不死,他答应给你的一千两黄金,我一样给你,到时你就能带着你的芙蓉姑娘去过你们的好日子了。”
这对一个原本该被杀头的罪犯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典,曹纬康忍不住激动地猛磕头。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
“别谢了,你先退下吧。”
曹纬康离开后,楚廷豫见季宁雪仍一脸震惊难过,不舍地搂住了她。
“别难过了,至少他的良心没有泯灭,只是不慎走入歧途罢了。”
“嗯。”
季宁雪点了点头,看着楚廷豫的俊脸,她忽然升起一股坚定的决心。
“我要待在你身边,绝对不离开你!”
“真的?”楚廷豫受宠若惊地笑了。
虽然他原本就打算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但可没想到会听见她这么认真的宣告,还真是难得喇!
“当然是真的!我得待在你身边保护你才行,不然若是又有谁派出什么杀手来刺杀你,那怎么办?”
听了这番话,再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楚廷豫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忍不住收拢双臂,紧紧地拥住他。
明明他拥有自保的能力,明明该是他来保护他的太子妃,但她却反过来要保护他,那份心意让他感动极了。
这个可爱又特别的小女人呵,他果然没爱错人。
楚廷豫笑着轻吻她的眉心,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动身返回京城吧!”打铁要趁热,此时不快将她拐回京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顺便也要赶紧揭发宝定王爷的阴谋!”
“还有,这趟回宫我就禀奏父皇,正式立如当太子妃。”
“嗄?有需要这么快吗?”
“当然有需要,要不然,你要怎么名正言顺地跟在我身边保护我?万一刺客扮成侍卫或是奴婢潜到我身边,那怎么办?”
“这……说得也是。”好吧,为了顾全他的安危大局,她就“牺牲小我”一下好了。
楚廷豫的嘴角一勾,俊脸浮现一抹得逞的笑容。
“有你这么一个身手不凡的太子妃当贴身保镖,我真是太幸运了!你说,我该怎么报答这个恩情才好?”
他眼中灼热的光芒,季宁雪再熟悉不过了。
“你该不会又想……”
“你说呢?”
楚廷豫吻住了她想抗议的红唇,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大掌迅速褪除她身上的衣衫,开始尽心尽力地“报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