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的意味,甚至有几次她一转头,就抓到有几个人围成小团体在对她议论纷纷,看到她一转头就立即不说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她不明白,她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大家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对她指指点点,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例行的集合解散后,她立即被许窈瑛拉进洗衣间。
“怎么了?许姐,为什么拉我来这里?我的手被你拉得好痛哦!”都瘀青了。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睡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许窃瑛一脸严肃地问。
“睡在总经理办公室……”她一头雾水,昨晚她明明就睡在自己房里啊。
“对!总经理办公室!”许窃瑛加重了语气。“你睡在总经理那里,总经理还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睡,这个消息已经传遍饭店了,你没发现大家今天都对你很不友善吗?”
“原来是这样……”她真是冤枉。 “那是天大的误会,总经理叫我帮他整理文件,整理完后要请我吃顿好的,可是我整理好后看他还在工作,我就累得在沙发里睡着了,就是这样而已。”
“真的是这样?”许窈瑛怀疑的眯起眼审视那张急得很的小脸。
消息是从餐饮部的服务生口里传出来的,还说得那样绘声绘影,把总经理的表情都形容了,叫人不相信都难。
“真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只不过贪睡了一会儿,现在却被当成特殊人物对待。
总经理干嘛要害她呢?为什么要把这种小事讲出去,亏她还以为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了,昨晚还聊得蛮愉快的,看来是她错了。
“好吧,这一次我就相信你,不过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许窈瑛以前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绯闻对一个人的杀伤力很大,尤其是和总经理传绯闻,你该知道会遭到多严重的排挤吧?”
“我知道。”气炸了的小人儿点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把满腔的委屈和不平怒火吞进肚子里。
为什么他要说出去?是想证明他自己有魅力,还是想告诉别人,有新进的客服员工对他投怀送抱,妄想麻雀变凤凰?
她才刚刚习惯了这个环境,也有心要长久的待下去,这完美的一切却被他给搞砸了……
“丫头,顺便告诉你,我们总经理年轻的时候曾入过狱、服过刑,也就是说,他有不可告人的黑道背景,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就是其中一个。”
“什……什么?”她结结巴巴的瞠大明眸,红唇张成O字型。
他入过狱?
难道她觉得他眼熟是因为在社会版上看过?他根本不是什么赛事冠军选手,她崇拜他崇拜的太草率了。
“吓到了吧?”
许窈瑛不以为然的撇撇唇。“你们年轻女孩就是这样,看到外表长得帅又多金的男人就心动了,也不多考虑一下,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总经理那样的男人不是像我们这种平凡人招惹得起的。”
紫堂冬脑袋一片空白,她润了润唇,艰难的问道:“许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总经理他有黑道背景……什么样的黑道背景?”
像日本的三口组,意大利的黑手党那样的黑道背景吗?她的头皮真的要发麻了。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总之你不要再趟浑水了,做好份内的工作最重要。”许窈瑛接续交代道:“我今天会很忙,石美汶那个麻烦的女人要召开一个什么资深客服人员的无聊会议,我得去参加,你自己搞得定吧?”
“搞得定……”
她还在他黑道的背景震惊中无法回神。
“对了,秋枫八号的客人要孕妇服用的止吐药,你记得送过去。”
“好——”
她死气沉沉的拖长声音,思绪还神游在刚刚的事件里,蓦然地,上面那句话完整的落入她的脑袋里,她火速抬头,喝问一声,“为什么?”
咏凡的东哲大哥不就是住在秋枫八号吗?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吃孕妇专用的止吐药?
许窈瑛拍着胸口,埋怨道:“你想吓死我啊?”
“对不起啦,许姐,我一时没注意音量,以后不会了。”紫堂冬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言归正传问道:“你刚刚说秋枫八号的客人需要孕妇专用的止吐药,这是为什么?”
上帝,今天早上的惊吓还真够多,她的生活过得太多姿多采了。
许窈瑛摇头。“我不知道,你也不能对外泄露,这是我们客服部人员的最高遵守原则,要闭紧自己的嘴巴。”
紫堂冬重重点头,行军般凯扬地答,“知道!”
对于这点,她当然知道,因为她看过员工守则了啊,但是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不是吗?她可是很会运用这个大道理的。
宁静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飘着咖啡香,这是刘菩洁刚端进来的黑咖啡,她考虑许久,数度犹豫该不该问,但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可以问您一件事吗?总经理。”
她的情绪隐藏了一早上,若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她知道自己将无法承受那份失意的痛苦。
“你问。”官另竣的眼睛紧盯着电脑荧幕,片刻不离。
刘菩洁感冒痊愈归队,公文不再杂乱无章,但他却一再想到昨晚和丁冬在这里共处的情形,他甚至想,如果下一次秘书位子再悬缺,他会叫她来试试。
“听说您昨晚让一个女孩睡在这里,还是我们饭店的员工。”刘菩洁幽幽地问。
他终于将视线从荧幕移开了,黑眸微眯。“你听谁说的?”
“我是从柜台小姐那里听来的,至于谣传者是谁,我并不知情。”她极力隐藏心中的萧索,打起精神凝视着心仪的上司。“这是……真的吗?”
担任他的秘书已经两年了,别说在总经理室过夜,他连饭都投有请她吃过。
谣传还说,他不但让那不知名的女孩睡在总经理室里,还叫了许多精致餐点给那幸运的女孩享用……想到这里,她更黯然了。
“她是客服部的人,来帮我整理资料,不小心太累睡着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原来是这样。’她蓦然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沉郁了一早上的低落一扫而空,心情瞬间轻快飞扬起来。
她不该对他有所怀疑的,他怎么可能留女孩子在总经理室过夜,一切都是恶意中伤他的无稽之谈。
“还有事吗?”他喝了口咖啡,不悦的感觉同时而来。
连那样的小事也可以传得人尽皆知,看来他的员工有必要接受再教育,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定一套新的制度出来。
“没事了,我出去办公了。”
刘菩洁踩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了,她决定以后要加倍努力的付出,他总有一天会体认到她对他的情意,只要默默的付出,总会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紫堂冬一进秋枫二号,就看见沙咏凡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休息,她原本如玫瑰花般的脸颊失去了颜色,蔷薇般的嘴唇也不再嫣虹,像被蹂躏了几百回似的。
“你怎么回事?”她审视着沙咏凡的脸,嗳昧兮兮地笑开来。
“看来昨晚你和你的东哲大哥玩得很尽兴哦?累成这样,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不像她,被无聊的蜚长流短缠身,备受责难眼光,若不是借着打扫的名义来此喘口气,她真会发疯。
“你在说什么?”沙咏凡无精打采的蹙起眉心,手指玩弄着棉被一角,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无助的时候就会这样。
紫堂冬贼贼地笑。“不要再装了,我都看到了,你的东哲大哥抱着你……”她脑中灵光一现。
莫非……
“孕妇止吐药是给你吃的?”紫堂冬眼睛一亮大喊。
沙咏凡被她吓到了。“咳咳咳……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为什么要吃孕妇止吐药?”
这女人没事干嘛口无遮拦的乱讲,害她被口水呛到。
紫堂冬掀掀眉。“不是你要吃的?”
也对,昨晚才做,哪有那么快怀孕的。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沙咏凡埋怨的瞪她一眼,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紫堂冬摇头晃脑的说:“根据可靠消息来源,你东哲大哥住的秋枫八号需要孕妇专用的止吐药,有空你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沙咏凡面有菜色的说:“我跟他……还没见着面。”
“什么?”紫堂冬奇也怪哉的瞪大眼眸。“那昨天抱着你走来走去的男人是谁?”
见鬼了吗?
沙咏凡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只差没埋进被窝里。“我是……喝醉了,那个男人是……东哲大哥的秘书。”
真是羞于启齿,醉到不省人事,让宗飞煜抱出餐厅,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好丢脸。
“你跟向东哲的秘书?”紫堂冬听得眼花撩乱。“小姐,可否说清楚一点,你喜欢的人不是向东哲吗?怎么会和他的秘书搞在一起?”
沙咏凡拧皱着眉心迅速抬头。“你说话真难听。”
她瞥瞥唇,把事情的经过简单陈述一遭,当然,自动省略掉她把室内拖鞋穿出来和裙摆被夹在门缝里的那一段。
紫堂冬越听越感到不可置信。
“那么现在怎么办?”
怎么跟她想的都不一样,昨晚在临睡前她还替沙咏凡美好的初夜小小祷告了一下,现在只觉得荒谬。
“我也不知道。”沙咏凡幽幽的长叹一声,忽尔又烦心地问:“你说秋枫八号有人要吃孕妇止吐药,难道有人怀孕了吗?”
“你别心急。”紫堂冬安慰道:“我查过了,向东哲要在这里住两个月,时间很充裕,你可以慢慢制造机会,总有机会见到他的,我就不相信他都不出门。”
沙咏凡的眼神十分寥落。“也只好这样了。”
只是那个要吃止吐药的人究竟是谁?真是叫人费疑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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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秋枫摇曳,别有一番沉静之美,准妈妈在房里睡得香甜,外面舒适的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喝着咖啡,聊是非。
“这咖啡真香。”向东哲汲闻咖啡香气,频频赞道:“逸枫山庄不愧为一流饭店,连供应的咖啡都精心挑选,光闻这味道就知道是极品中的极品。”
桌上的电脑荧幕闪动着画面,那是连线向氏科技集团的网络,渡假不忘工作,这就是现代人厉害的地方。
“请问,你对女人的眼光是否也像对咖啡豆这般的精准呢?”宗飞煜啜尝一口咖啡,闲话家常。
“什么意思?”向东哲不解的看着好友。
宗飞煜眉一挑地问:“你真的确定洛莲是你今生终止的爱,不会后悔了吗?”
向东哲紧张了。“拜托阁下小声一点,不要被里面的妞听到了,那妞虽然温柔,喝起飞醋来也是挺吓人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洛莲是你今生最终的爱吗?”宗飞煜还是咬着这个犀厉的题目不放。
“那还用说?”向东哲得意的笑道;“不然我会让她怀我的种吗?”
宗飞煜哦了一声。“难道你对别的女人不曾有过婚约的许诺?”
“当然不曾。”向东哲白了宗飞煜一眼。“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对女人许诺婚约,跟我上过床的女人,只有洛莲——个得到我的许诺,她是唯一一个让我想一辈子拥有的女人。”
宗飞煜沉吟了片刻才问:“没跟你上过床的呢?”
沙咏凡对异性的青涩表露无遗,显然还没经过男性的启发,东哲自然不可能“经手”过。
“那当然更不可能。”向东哲失笑地说:“你这话问的就太外行了,男人没跟女人上床前,是不可能谈论到婚嫁的,你这位阅人无数的东方侠客不要装清纯了好不好?”
“那么你认不认识一位姓沙的小姐?”宗飞煜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追问。
“沙?”向东哲想了想。“没印象,是纽约华侨圈的人吗?”这个姓虽然很特别,可是姓沙的女人……他还是想不起来。
“不是,她在台湾,长得很秀丽,身段修长、皮肤白皙、长发至腰、气质清新脱俗。”他把沙咏凡的长相形容一遍,才发现自己想见她。
早上她从他房里落荒而逃,糗态百出,却也让他深受她的吸引。原来美女狼狈起来可以那么可爱,名嫒千金在他面前总是维持着最好的仪态,连基本的喷嚏呵欠都不敢打,像精致的雕塑品,更像假人。
“有这样的美女?”向东哲遗憾地拍拍好友的肩膀。“我已经死会了,美女就留给你了,我也很希望你跟我一道走进礼堂,不然我老是被你连累,被贴上一些诸如‘同志’的黑色标语,很吃不消耶。”
说完,向东哲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嗯嗯几声,递给宗飞煜。
“你家的女人,她要跟你说话。”
宗飞煜不伸手。
向东哲苦笑的说:“她认定了你在这里,那丫头古灵精怪,我骗不过她的,你还是接吧,我看蒙赫集团已经鸡飞狗跳了。”
接过电话,宗飞煜才冷冷的喂了一声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
“大哥,我是静静!”
“我知道,宗氏家族里最吵的那个静静。”揶揄的调侃完,他冷淡的撇撇唇。“有什么事说吧。”
“大哥!”宗飞静绵长地娇唤一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三伯父、三伯母、五叔、五叔母、小叔、小叔母和姑婆、姑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吧!”
“他们知道什么错啊?”他还是很冷淡,才不相信固执专制了那么多年的一干亲人会一夜之间转性。
宗飞静好声哄诱,“大哥,他们说以后不会再逼你相亲了,你想要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他们不再干涉了,只要你肯回来,凡事好商量,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等我回去再说。”他才不会回去自投罗网,立志要逍遥两个月,现在两个礼拜都不到,休想缉拿他回去。他现在对那些长辈们已经失去耐性了,不愿再顾及他们的心情,他现在关注的只有一个人——他的芳邻。
她此刻在做什么呢?他脑中竟飞掠过一丝遐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宗飞静继续用她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娇声撒娇。“我好想你喔,大哥!”
“是想念你出错时我可以帮你掩护过关的好处吧?”他立即戳破妹亲的假面,那丫头有几分心眼,他还会不了解吗?
“哈哈哈——大哥你真爱说笑。”宗飞静干笑几声,很识相地说:”你和东哲大哥好好渡假,我会转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伯、姑姨们你很好,请他们放宽心,别挂念你,再联络喽,大哥,拜!”
宗飞静很主动的挂断电话,很怕他兄长将她一堆隐瞒父母杂七杂八的鸟事抖出来。
“看来饱受你威胁的苦主不止我一个,令妹也名列其中。”向东哲接回手机,很宽慰。他不是世上唯一个被东方侠客点到死穴的人,感觉好多了。
“东哲——”
房里的人儿娇慵地唤了一声,妻奴立即飞奔过去。不一会儿,妻奴又飞奔出来拿橘子,肯定是他的爱妻要吃的。
再过一下,妻奴扶着娇妻出来了,在她单薄的香肩披上针织披风,还恶心巴拉的在她额际香一下。
“好兄弟,我要陪洛莲去散步了,你帮我盯一下报表,达到目标就可以了,谢啦!”一对璧人愉快的消失在他面前,黄昏散步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