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们的视线望去,一个个类似现今蒙古包的营帐被营火照耀得灯火辉煌,这在现 今战云弥漫的时期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正在欢度庆功宴。
本来的结果不是这样的,自从东突厥被大唐灭于回纥后,一直以来,西突厥也只是 大唐的手下败将,这回怎么会碱鱼翻身,竟将大唐反击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只怪这 次出兵前夕,大唐主帅周似海突然身受剧毒,以致病重体衰,使其军心深受打击,所以 ,才会有如此反常的事情发生。
那名男子以深富磁性的沉稳嗓音低声对另一人说:“替我把风,若一个时辰没见我 出来,就不用等我了,保住性命要紧。”
“可是……”
“别再说了,这是军令。”他刚毅有力的回驳他。
“是。”
那名男子眼眸中充满了自信,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隐约在他唇角漾开来,随即他以 其敏锐的身手、绝顶的轻功,像风一般的速度向灯火通明处迈进。
另一人看着他极俐落洒脱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道:“真不愧是“诸葛四郎”!诸 葛骏,愿你成功。”
※※※
诸葛骏一回营就躲在帐内喝起闷酒,他并不因为此次行动成功而感到兴奋,只因身 负重责的他,还有许多事在等着处理,这令平时逍遥惯了,喜欢随心所欲的他觉得绑手 绑脚,极不自在。
真该死,既然已答应风似海的恳求,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了,唯今只求早些旗开得胜 ,得以重返故里。
想想回去又如何,诸葛四郎中就剩下他一个王老五,打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光棍 ,回去只有受刺激的份儿而已,若不是想去瞧瞧他最疼爱的小侄女——诸葛翩翩,他才 懒得自找苦吃呢!
你们或许不相信,像他这么一位霸气十足的家伙,也会喜欢小孩,真是跌破不少专 家们的眼镜,尤其是他当马给一堆小娃儿骑的时候,他的那些诸葛兄弟们可是个个看得 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撇嘴一笑。
“怎么解药一到手就一个人躲在房内闷笑,到底是什么事那么得意,说来听听吧!
”这一幕竟被刚进帐内的杨秦懋给看见了,便有意无意的调侃他,虽说这里是军令 如山的大前方,但他相信,诸葛骏不会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话就毙了他的。
“你真大胆,不怕我这个代理将军判你一个欺上之罪。”诸葛骏轻笑着又倒一杯酒 入喉。
“你若是那么心胸狭小之人,就不会接了威远将军这个烂摊子了。”杨秦懋胸中笃 定的说道。
“现在我巴不得自己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他揶揄起自己。
“怎么说?”
“你心知肚明。”凭杨秦懋与他的交情,他就不相信杨秦懋不知道他的苦处。
谈起他俩之间的友情,已整整维持五个年头了,初时,他们只不过是淡然的君子之 交,然而在后来的一场意外事件中,才懂得何谓“患难见真情”。
此事说来话长,五年前,诸葛骏虽年仅二十,但已是北大荒毛皮产业之巨擘,其实 他明里是从事毛皮生意,而暗里则是辅助威远将军风似海从事调查敌方的侦防工作。
至于杨秦懋的身份可就单纯多了,堂堂洛阳当铺的十二少,有钱有势,唯一没有的 ,即是有钱人家的骄气及势利眼。他小诸葛骏两岁,从他十八岁开始,即非常仰慕诸葛 骏做人的风范及高超的武艺,因此,常有事没事的就去串他的毛皮制工坊——毛褵坊。
起初诸葛骏只是以一种对待小弟弟的眼光看待他,两人顶多下下棋、聊聊天,就和 普通朋友没两样。
直至有一天,风似海的一名手下,无意间窃听到有关诸葛骏与风似海之间的秘密谈 话,他小人得志的想,若将此机密传至敌军处,说不定可以得上不少好处,也就不用再 战火中求生存了。
于是,在一次诸葛骏准备潜入敌阵前夕,敌军已得到了消息,布下大批人手埋伏在 暗处,也就这么无奇不巧的,却在这当口,杨秦懋的当铺来了位外蒙的古玉商,沿路他 听到了些有关西突厥此次行动的风声,于是就在杨秦懋面前侃侃而谈了起来。当下,秦
懋立刻撇下所有事,一个劲儿的往诸葛骏所行的方向而去,根本忘了自身的安危。 结果他还是迟了,等他赶到之时,诸葛骏已与大批敌兵对抗着,只见诸葛骏手持双刃狂 野地挥洒着,其排山倒海、撼天摇地之势令所有人都招架不住,他这才知道自己是白担 心一场,也就从那以后,诸葛骏与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了莫逆之交。
“其实,你的缺点就是太重义气了。”此时,杨秦懋的话使得沉浸在回忆里的诸葛 骏回了神。
“你不也是。”原来这回的行动诸葛骏是想独挑起来,没想到秦懋这小子硬要插上 一脚,其借口永远是——他早已立誓跟随诸葛骏了。
诸葛骏每当想起此借口总是莞尔一笑,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暧昧不正 常的关系呢!
“谁要你是我心目中的神!”杨秦懋很认真的说。
“你不怕引起非议,将来讨不到老婆?”诸葛骏饱含兴趣的眼神直瞅着他。
“女人!唉!只是一种会胡闹的动物。”他不予置评。
“我的招牌语怎么都被你学了。”诸葛骏大大的狂笑出声。
“反正我一定等你讨了老婆,我才会随你付诸行动的。”
诸葛骏摇摇头,“或许有一天让我遇上个百依百顺、温柔宜人的女子,我可能会考 虑,至于像我那三位嫂子的类型,我可敬谢不敏。”
“你这么说,我可好奇死了,说来听听好吗?”杨秦懋一副兴致勃勃的好奇样。
“惜惜是阿扬的老婆,个性是温柔得没话说,但是可黏得紧,阿扬走一步她跟一步 ,这哪有自由可言;而裘馨更不用说了,脾气又倔又凶,唯有对她的阿枫是好的不得了 ;田蜜,唉!完全没有女人样,动作粗俗又不雅,你说我还能对女人抱着任何期望吗?
”诸葛骏无奈一笑。
“真有那么惨吗?”杨秦懋一双眼瞪得大大的。
“你见了就知道。”
“那你真得求神拜佛,但愿菩萨能听见你的呼唤,赐给你一个又温柔又大方又有女 人味又不黏你的女人。”杨秦懋嗤笑道。
诸葛骏静默地笑了。
“我倒真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有情人。你可知道,我已听说有关我俩一些难以入耳 的风声。”杨秦懋提醒他。
“他们那些人在战火中与生死搏斗久了,总喜欢传些有趣的内幕消息好调剂生活, 我并不怪他们。再说,你找老婆可比我快多了,这个责任就交给你了。”
“你可真够朋友。”杨秦懋白他一眼。
诸葛骏挑高眉说:“可别忘了当初我要出这份任务的时候,是谁死打蛮缠硬要跟的 ,才会引起一些辈短流长?”
“那你的意思是,这全是我害的啰!”杨秦懋很委屈地皱着眉。
“虽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了,你可曾想过,这次我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代风 似海出任将军之职,已引起不少人不平的抱怨,而你又来参上一脚,岂不是雪上加霜? ”
回想起此事源起,诸葛骏深感无奈,当初风似海在出此任务时,不幸在一次战役中 身中毒箭,向来有“不败将军”的风似海,第一次受此打击、以致军心士气受了极大的 影响而连连战败,身怀重伤的他只好决定临时换将,但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风似海认为 无一可胜任此重责,况且,他们远在大前方,一时想自朝中调度将领也绝不可能,但此 事又迫在眉睫,于是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诸葛骏——一个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才。
所幸“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得换下他将领的身份, 所以,诸葛骏也就在纷扰不已的心情下接受了此一重任,亦将风似海安排在他的“毛褵 坊”养伤调息。
“若真有这么严重,我可罪过了。”杨秦懋再一次开玩笑道。
“你知道就好,所以,一切就拜托你了。”诸葛骏身不由己的又说:“时间差不多 了,该是调兵遣将、商讨对策的时候了。”
“这也对,来个乘胜追击,这样咱们就可及早回家了,想起家乡的面疙瘩还有红油 抄手,口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杨秦懋兴奋地跟着诸葛骏的脚步走出了帐外。
※※※
“哥!”察贝伊兰端了一碗汤药进帐篷,想要给她的大哥察贝可沙补补身体,因为 这些日子来,她哥哥为了对付大唐凶猛的攻势已耗去不少体力,她真怕他就这么倒了下 去。
没想到,他真的倒下了,当她掀开帘幕看见眼前的一切,差点昏厥了过去。好不容 易拾回自己的意识后,即连忙冲到可沙的身边,扶起他沉重的身躯叫道:“哥,你怎么 了?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伊兰含着泪,以战栗的双手抚上可沙胸前的一把血迹斑斑的利刃,蓦然发现这是他 最爱的一把随身匕首,难道哥是自杀的?但又为何要在胜利的前夕,用它来结束自己的 性命?这万万都说不过去呀!余光一瞥,她突然瞄见地上有一行血书,歪歪斜斜写着: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可沙的笔迹没错,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谁让他受屈辱了?
她手足无措的起身,正想换人进来时,桌面上一张有着一手运笔如飞的字体映入眼 帘,完完全全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察贝可沙:你绝对想不到我竟能在你的地盘上来去自如,多训练训练你的手下提高 警觉性吧!别哪天脑袋都搬了家,还自以为在梦周公呢!
哦,我倒忘了你们这种野蛮人哪知道周公是何方神圣!算我太高估你了。
不多闲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解药我已经到手了,别花功夫找它,我也清楚你 一向自视甚高,不容别人超越你,我这么做可以让你知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后会有期!
诸葛骏诸葛骏!就是中原来的新将领吗?早就听说有关他谜一样的传闻了,原来他 也只不过是个“贼”!哥,你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还丢了一条命,太不值得了!伊 兰泪流满腮、愤恨不平的想。
她用力抹了抹满脸的泪痕,眼神中有股坚定的意念——她要报仇,她要为哥哥报仇 。
她在心中不断地咒骂着:“诸葛骏,我不会让你活下去的,你活着是我们西突厥最 大的侮辱,更是我的耻辱。”
“依兰,可沙怎么了?”甫进帐内的支天燕看见现场的情况禁不住倒吸了口气,闷 哼出声。
他是依兰自幼定下的未婚夫,长得是一表人才,对依兰也是疼爱有加,但她不知道 为什么,就是对他产生不了感情。
依兰的美更是不在话下了,她娇艳惊人,宛如出水芙蓉般的纯洁柔丽,更有一颗纤 细易感的心,是那么善解人意、秀外慧中,只不过在她闪亮晶莹的美眸中,有着一丝不 容忽略的执着与坚强,并不像中土的女孩儿们那么的矫揉造作、弱不禁风。另外,让人 匪夷所思的即是她的身材了,她没有边疆女孩们粗犷高大的体格,反而秾纤合度、体态 轻盈,在边疆妇女的眼里,她是属于小号的异类。
也就因为这样,支天燕对她就更为疼惜了。
“他自杀了。”伊兰背对着他以冷静的口吻说出,根本看不出来她已是泪流满面, 早已干了好几回。
“自杀!这怎么可能,我们再加把劲就能将失土收回了,可沙为何要在这节骨眼自 杀?”支天燕简直难以相信。
她将诸葛骏的留书递在他眼前,“都是他,都是他害的,他明明知道大哥最重视自 尊,最在意颜面,他偏要刺激他,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伊兰紧握着双拳,由其泛白的指关节可看出她满心的恨意。
“你想报仇!好,我去。”支天燕说着即转身出去。
伊兰连忙拉着他,“你不要去,关卡重重,你想怎么进去?天燕,我不要你再为我 付出了,我不值得,我……”
她实在想跟他坦白,她根本不爱他,无法嫁给他呀!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支天燕误会了她的意思。
“不是的,我……”她矛盾了,她怎能告诉他实话,他一定会受不了的,于是她话 锋一转,“由我去,我是个女孩子,他们不会注意到的。”
“我不答应!”
“天燕,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况且受害者是我哥哥,我能坐视不管吗?”
她的清丽容颜上带着一抹愁绪。
“伊兰,正如你所说的,大唐边界兵力层层严守着,你准悲怎么混入?”支天燕只 能动之以理了。
“我不管,反正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到时候我自有对策。”她强迫自己逼回泪水, 不能再懦弱了。
“好,你行,到时候我就等着替你收尸吧!”他愤恨填满,手用力捶上了墙。
“没关系,至少我和哥哥在一起。”
随即她便坚决地走出了营帐,完全没有顾及支天燕的焦虑,因为,此刻她已完全被 一个信念给吞噬了,那就是——报仇。
※※※
西突厥在少了察贝可沙这位大将后,一时军心大乱,使得诸葛骏在未折一矢、未损 一兵的情况下,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斩将搴旗、攻城掠地,轻而易举的打下好几个据点。
也就因为如此,诸葛骏这才知道察贝可沙竟为了几句玩笑话,自杀而亡,当初他潜 入敌营的主要目的,乃是为风似海窃取解药,而那张字条也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想幽他一 默罢了。
如今,他真不知道是该歉疚,还是该惋惜。
“总算可以回老家啰!”杨秦懋一进帐逢,就大大的欢呼出声。
“我真没想到他会想不开。”诸葛骏似乎没听见他在喳呼什么,一心只有察贝可沙 的死讯。
“拜托,这又不能怪你,谁知道那小子脑筋打结了,运转个弯都不会,就跑去自杀 。”杨秦懋也无奈的一叹。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诸葛骏沉默地叹口气,在他心中,察贝可沙的 确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导人才,虽然他俩身为敌我双方,但这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并不是 外人所能理解的。
杨秦懋却嗤之以鼻的说:“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这虽好,但也 求你别用在那种人身上!”
诸葛骏撇起唇角,摇头道:“你不懂,这叫做“英雄惜英雄”,不是什么“悲天悯 人”,请你搞清楚用词。”
杨秦懋抠抠眉毛,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好吧!我是不懂你们这些伟人的想法,算 我笨好了。”
“伟人!你当我已经作古啦!你又用错词了。”他悠哉的站起身,为自己沏了壶茶 。
杨秦懋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深怕又说错了。
“需要吗?”
“这茶真香,你打哪儿弄来的?”杨秦懋好奇的走向前抓了些茶叶,闻了闻它扑鼻 的香味。
“是从赣带来的,那儿气候很适合种茶,不论冬茶、秋茶都是极品。”他只差没说 是遥弦山上的产物。
“你去过南方?我一年到头只有待在大北方的份儿,真羡慕你。”杨秦懋唉声叹气 ,表情滑稽地活像个大男孩儿。
“我不只去过南方,根本就是道道地地的南方人,你还是说错话了。”他递上一杯 茶,绽出玩味的笑容。
“我认识你五年了,直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从南方来的,你可真神秘。”
诸葛骏无以作答,因为只要是有关遥弦山的事,他一向是避而不言,就怕一不小心 泄漏了师父的行踪,成为一些歹人夺取武林秘笈的焦点。
这些年来,江湖上诡异多变,已经很少人愿意按部就班地从马步、定气开始学习武 艺,大多数人总想一蹴可几,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夺取武林秘笈,但却没人知道,往往 没有很好的武功底子,就想越级练习的结果,即是走火入魔,反而害了自己一生。
“怎么不讲话了?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杨秦懋浅饮了口茶,哈了好大的一口气。
“你没说错什么,只是你问题太多了。记得,多喝茶少说话。”诸葛骏又替他倒上 一杯。
“能不能容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杨秦懋为之傻气的说。
“说吧!我根本就不巴望你能关得上那张嘴。”诸葛骏投给他一个了然于胸的眼神 。
杨秦懋窘迫的笑了笑,“你真了解我,那我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打道回府?”
“再过两天吧!兄弟们都吵着要在敌军眼前开个庆功宴,以扳回颜面,不过,我还 在考虑这是否可行。”诸葛骏揉着眉心,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棘手。
“这个主意好耶!你还犹豫什么,“十年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我们扬眉吐气的 时候了。”
杨秦懋得意忘形的说着,对于这种可以抬高自我身价的事,他最喜欢做了。
“你呀!”诸葛骏摇头道:“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才刚失去主帅,心情正是最沮丧的 时候,我们现在再火上加油,好吗?”
“你总是考虑太多了。”
“也许吧!但我敢肯定的是,这种炫耀自我的事,并不是我爱做的。”诸葛骏含沙 射影地指责他。
“我知道你认为我这种思想不够君子,可是,难得兄弟们有这种兴致,你就不要拒 绝了嘛!”杨秦懋拉着他的衣袖说。
想不到像杨秦懋这样的男人也会撒娇,这也难怪大伙会绘声绘影的揣测他俩之间的 关系。
“请放下你的尊手好吗?真受不了你。你这习惯再不改,我就把你当成拒绝往来户 ,以免毁了我的名誉。”诸葛骏斜睨了他一眼。
“行,你就别挖苦我了。”杨秦懋悄悄地收回手,对他这种已成习惯的小动作不知 如何是好。
“听我的,尽快讨个老婆,你的这些动作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诸葛骏莫测高深 的一笑,眼中尽是促狭。
“好吧!那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一切让你安排。”他略带苦瓜脸说。
“行,安心的把你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你婚后绝无后悔可言。”诸葛骏正打算把四 轩园的萤儿介绍给他,她虽为丫鬟,但颇有才干,又稍具姿色,想想他俩倒是挺“搭”
的一对。
他们诸葛四郎从不会因为一纸卖身契就决定下人的一生,如果丫鬟们遇上好的人家 ,他们会准备大礼当作嫁妹妹般的将她们送出阁;若是男仆喜欢上某人家的姑娘,他们 亦会拿出一大笔的聘金,为他们提亲。
所以在东北一带,无人不以做诸葛四郎的仆人为荣。
诸葛骏万万没想到他们最后的这两句话,竟会被送晚膳来的伙夫听见。
“什么?元帅要娶他,天呀!两个男人竟做出这种事,本来听大家这么说,我还半 信半疑的,现在竟让我亲耳听见了,这又怎能当作不知道。”伙夫既讶异又纳闷的想, 随即摄手摄脚的将手中餐盘端了出去。
唉!想必明儿个又是风风雨雨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