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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凤捞龙计 第七章

  「Walker,你要我说几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难得的週末,她想好好地休息,却还得面对他的纠缠。

  「顥婕,我不介意当你的第二号男朋友,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他公平競争。」Walker跟在她身后,由她的房间跟到游泳池。

  顥婕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对他。

  她一回过身,  Walker马上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害得顥婕想大声斥喝他也不行。

  她垮下肩膀,很无力地说:「Walker,我想游泳,请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我可以陪你。」Walker微笑道。

  说实在话,他充满魅力的笑容足以迷死「一拖拉庫」女生,可惜偏偏就是迷不倒她雷顥婕。

  「我不需要人陪!」她终于大声吼出。比起雷羽军耐心哄着她,她的修养简直差劲到极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

  「好吧,我不陪你。我去帮你拿一杯饮料,算是我惹你不开心的懲罰,你想喝什么?」Walker还是很有风度地维持着笑容。

  顥婕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省得乱咆哮又伤害到人。

  「对不起,Walker,你就当我是只疯狗好了,没事乱咬人,请你不要介意。」顥捷歉疚地对他说。

  Walker佯裝一脸迷惘,「我没听过这种饮料,可以请你重新点吗?我想你可能只能点果汁、咖啡之类的东西。」

  顥婕忍不住笑出声,他真的是一个幽默又体帖的好男人。

  「我要一杯蘋果汁,可以加点檸檬吗?」顥婕期待地问。

  「这个简单,你要加一颗还是两颗?」他的眸底闪着顽皮的光辉。

  「谢谢你,我只要加一滴或者两滴就够了。」顥婕客气地回绝他的「好意」。

  待Walker走后,顥婕脱下外袍,里面是一件鵝黄色泳衣。她做了几下暖身运动,就跳入游泳池里。

  「哎呀!  Ken,你还说一大早不会有人,你看,不是有人在游了吗?」声音娇细的郑丹莉穿着性感的比基尼,依偎在雷羽军怀里噘着嘴抱怨。

  雷羽军凝视着池中的人,看她好像美人鱼般,优雅、自在地在水里游泳,不晓得有人接近。他盯着她,忘了身边的人。

  「  Ken,人家在跟你说话呢,你看哪里呀?」郑丹莉不甘心被忽视,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同时朝池中的人嫉妒地瞪了一眼。

  「丹莉,你别胡闹。」雷羽军拉下她的手。

  郑丹莉带着撒娇的笑容勾住他的颈项。「Ken,现在池子里有人,我们还游不游呀?」

  雷羽军突然很后悔邀她来游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虽然时常与女孩子玩到三更半夜,甚至一整夜不回家,却从来不曾将女人带回家里过,只因为他与顥婕有过约定……

  「算了,丹莉,我送你……」

  「Ken,你什么时候回来的?」Walker端着果汁走过来。

  「Walker?」雷羽军有一些讶异在这么早看见他。「你的低血压什么时候治好了?」他调侃道。

  「有顥婕的地方,我的低血压随时可以不药而愈。」Walker半真半假地说,而后朝「挂」在雷羽军身上的女人礼貌地微笑頷首,「不打扰你们了。」

  他走近池畔,等顥婕上来。

  「  Ken,他们是谁呀?」郑丹莉好奇地问。她的父亲也是有名的富商,与雷家除了生意上的往来,私交也不错,所以雷家的人,她大部分都认识。

  雷羽军没有回答她,瞇着眼睛直盯着Walker放下果汁,将顥婕拉上来,手指滑过她白玉般的肌肤,为她披上外抱,还为她擦拭脸颊、颈项上的水珠等一连串亲暱的动作,他隐忍着在心底焚烧的不是滋味,一双眼睛几乎喷火。

  「走,我帮你介紹。」他拉着郑丹莉走过去。

  当顥婕一上来,看见雷羽军和一个性感尤物搂在一块,她霎时僵住了!她惊駭得不知所措。

  镇定!千万要镇定!她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然后裝作没有看见他们。他怎么可以在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破坏他们的约定,他怎么可以?!

  她无意识地接过Walker递来的果汁,感觉到他们的接近,她努力克制自己狂乱的情绪,扯开唇角和他们打招呼。

  「早。」

  雷羽军充耳未聞,搂着郑丹莉的腰为她介紹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Walk-er,刚从美国来台度假;这位是雷顥婕,我妹妹。」跟着转向他们说:「郑丹莉,她的父亲是郑福瑞,在美国也有生意,Walker应该听过吧?」

  「如雷貫耳,很有名的饭店大王。幸会,郑小姐。」 Walker微笑道。

  郑丹莉与Walker寒暄后,转身与顥婕打招呼。

  「你好,顥婕,我来过这儿几次,怎么都没见过你呢?」她握住顥婕的手,狀似亲热。

  顥婕冷淡但不失礼地頷首,「你好,郑小姐。」

  「  Ken都没说过,他有你这位天生丽质的妹妹,如果早一些时候认识你,那么我一定天天来拜訪你。」郑丹莉拉着她的手不放,娇嗲地责睨了雷羽军一眼,又很热絡地拉拢顥婕。

  顥婕听了差点没作呕。谁不清楚她的司马昭之心,只怕她真正想「拜訪」的对象不是她吧!

  「现在认识郑小姐也不迟,军……三哥最近才从美国回来,以后郑小姐想过来,只管请我三哥接送,我三哥对于像郑小姐这样成熟大方的美人,向来是义不容辞的。」顥捷强压下心头的妒意与满腹的泪水,视线落在郑丹莉的身上或脸上,却始终无法对上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看雷羽军一眼,她怕自己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会不争气地掉下来,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瞪他们。

  「Ken,你看看你妹妹多会说话呀,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我要常常来找她,你要来接我哦!」郑丹莉心花怒放地勾住雷羽军的手臂,朝他猛放电。

  雷羽军只是虛应地牵动唇角,眼睛直盯着  Walker放在顥婕腰上的手,愤怒、嫉妒、生气的情绪不断在心里擴张,紧握的拳头恨不得将Walker打下池里喝水。这个王八蛋,竟敢碰他的妹妹!

  就在雷羽军再也隐忍不住、要揍向  Walker的时候,顥婕突然转身脱下外袍,跳入池里。

  她潜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冒出头,「你们不是来游泳的吗?别净站在那儿,快下来吧!」她说完,又像条滑溜的鱼游开了。

  「Ken,我们也下去吧。」郑丹莉缠着雷羽军道。

  雷羽军拉开她的手,瞥了  Walker一眼,「你呢?」

  「我在这里等顥婕。」Walker拉了拉身上的白色休闲裝,耸耸肩道。

  雷羽军知道他对游泳没什么兴趣,点点头,与郑丹莉一块儿下水。

  游了一会儿,郑丹莉始终缠在雷羽军身侧,不时地在他身边笑闹嬉戏,而这幕看在顥婕眼里,他们根本是在打情骂俏。

  当郑丹莉将她丰满的双峰大胆地帖在雷羽军赤裸的胸膛上时,顥婕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气得浑身顫抖,咬破了下唇,全身血液差点冲上脑门,她忘了自己身在水里,忘了摆动四肢,连身体下沉也不自觉,直到鼻子吸人水呛着了,她才晓得自己溺水了。

  她慌乱地拍打四肢,呛声连连,呼吸发生困难,她来不及喊救命,身体竟一直下沉。

  「顥婕!」Walker首先发现她不对劲,很快地跳进水里。

  雷羽军听到Walker喊叫的声音,立刻看向顥婕的方向,心跳差点停了。

  「顥婕!」他几乎与  Walker同时拉起她,把她带上岸。

  「顥婕怎么了?她不是会游泳吗?怎么会溺水呢?她是不是脚抽筋了?Ken,她要不要紧呀?」郑丹莉在一旁喋喋不休,过分关切而显得造作的语气,烦死了雷羽军。

  「闭嘴!」雷羽军怒吼道。他推开  Walker,马上为顥婕做人工呼吸。

  不一会儿,顥婕吐出水,慢慢清醒过来。

  「顥婕,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雷羽军半拥住她,神情既焦急又担心。

  「我没事。」顥婕苍白着脸色,僵硬地轻声回答。

  「你快吓死我了!」雷羽军松了口气,忘了身旁还有人,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刚才打心底升起的恐慌、害怕,彷彿即将失去生命的感觉,直到这一刻才慢慢平息。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你们在喊顥婕。」雷羽怀由屋里赶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他看到雷羽军抱着顥婕,郑丹莉和  Walker立在一旁,一脸深思疑惑地盯着他们。

  「顥婕溺水了。」雷羽军简单地说。

  「溺水?她不是会游泳,怎么会溺水呢?」雷羽怀很快地蹲下来,「顥婕,你没事吧?」

  顥婕摇摇头,缓缓地推开雷羽军。她记得她是怎么会溺水的,此刻她的脑海里还一直留存着他们两抱在一块的亲暱画面,她想吐、想哭,心痛得快要死掉!

  「大哥,我想回房里。」她投向雷羽怀,埋着脸低低哭诉着只有雷羽怀听得到的声音。

  雷羽怀一怔,视线由雷羽军悵然若失的脸移到郑丹莉身上。他大概明白箇中原因了,责难地瞪了雷羽军一眼,他抱着顥婕回屋里,同时对着这时候才跟出来看究竟的家人宣布没什么事,他们可以继续回去睡觉。

  *         *         *

  天溪园位于台北市內双溪上游、五指山和顶山之间的山谷中,园內花木扶疏,一片万紫千红。

  顥婕和Walker漫步到森林浴区,找了一座涼亭坐下来休息。

  「你几年没到过台湾了?」顥婕喝了一口饮料,随口问道。

  「起碼有十年了。」Walker看着她,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有话想问她,正在等待机会开口。

  顥婕注意到了,「  Walker,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憋在心里,你不难过,我看得可难过。」

  Walker沉吟了半晌,然后点点头,很直接地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K-en?」

  由于太过讶异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顥婕错愕地瞪住他,手上的饮料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冰涼的冷饮泼溅到她的涼鞋及脚趾,她惊惶地站起来移开。

  「你的脚湿了,我帮你擦干净。」 Walker掏出手帕,蹲下身欲为她擦拭。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你。」顥婕红着脸慌乱地跳开,由背包里拿出面纸蹲下来擦。她的动作很慢,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他。

  Walker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温柔的深情。「今天我们出来之前,我问过羽怀,才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亲兄妹。」

  顥婕没有开口,她今天出来就是为了想暂时避开他、忘记他,让低落的情绪不再继续坏下去,尽管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事,她还是很努力尝试,结果,事实证明她的努力根本是一件愚蠢又浪费心力的笨事,愈想忘记、她就愈想他!

  「顥婕,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你爱的人是Ken呢?」Walker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隐瞒。

  顥婕站起来,转过身黯然地弯起唇角自我解嘲。「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单恋罢了。同在一个屋簷下,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份尴尬。」

  「你说只是你的单恋?」Walker疑惑地瞇细眼睛,「怎么会呢?今天早上你溺水时,Ken比谁都着急,吓得一张脸都发白了,你醒来时,他还搂着你不放,由他的态度很明显可以看出他也是爱你的。」站在情敌的立场,他实在不想为好朋友说话,但是又不忍心看顥婕闷闷不乐。

  顥婕摇摇头,「你误会了,军哥只是以兄长的身分疼我、关心我,他一直都是如此。」

  那会是兄长关心妹妹的态度?Ken推开他这个深爱顥婕的男人为她做人工呼吸的那股气势,分明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他的每个肢体动作全都诉说着顥婕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谁也不准碰触,那种全心全意要独霸她的意味浓烈而明显,任谁也看得出来,而顥婕居然不相信他是爱她的?Walker想气又想笑。

  「顥婕,你为什么不听听Ken的说法呢?他知道你爱他吗?」

  「他知道,我向他表白过了,而他一再强调对我只有兄妹情分,没有别的。」顥婕淡淡地说,试着不去在意心头那股激烈的悸痛。

  雷羽军从来不知道,他的每一句拒绝她的话,都伤得她好深好深,尤其是早上那一幕亲热的镜头,更是直接将她打人绝谷深淵,如果她还有一丝丝期待雷羽军会爱她,也在那一刻完全清醒了。

  「他真的这么说过?」Walker不敢相信Ken居然拒绝顥婕的感情,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说过不止一次了,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死心,不过经过早上……我不死心也不行了。」顥婕泪盈满眶,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  Walker听,声音里充满酸涩、怀念和绝望,「军哥以前真的很疼我、很保护我,尽管人在美国,他还是会时常打电话回来问我好不好、陪我聊天。当我知道他在外面交了很多女朋友,我很霸道、不講理地告诉他,在我没有交男朋友之前,不准他带任何一个女朋友回来……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也真的没有违背过约定。直到今天早上……他终于打破我们的约定……他将郑丹莉带回家里来,甚至还在我面前……我真的要死心了。」

  这傢伙!竟敢让顥婕如此伤心,如果他再为ken说一句好话,他就徒步走回美国!Walker忿忿地在心里起誓。

  「顥婕,跟我回美国好吗?我爱你很深,我会让你慢慢忘记他。离开这里吧!」

  Walker握住她的手,真挚地说。

  「不行。」顥婕摇头拒绝,同时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Walke-r,不瞒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说过了,但是你指的不是Ken吗?」Walker皱起眉头,没想到他的情敌这么多,他到底排第几号啊?

  「不是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Walker,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顥婕愧疚地垂下头。她做的事和雷羽军有什么分别呢?同样是伤害了一颗載满深情的心,不同的是,她同时承受了伤人和被伤害两方面的痛。她深深了解当一颗痴情的心得不到相等的回报时,那种滋味有多痛苦,所以她更加了解Walker的心情,自己的心也就更沉重。

  「你真的不再考虑了?」他真的不想放弃这个他难得一见钟情的女孩。

  顥婕很坚決地摇头。

  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从来不曾受过挫折的Walker,眸底终于添上一抹忧伤。

  *         *         *

  炎炎夏日,这样的夜,可以听到虫鳴、蟬叫和鸟儿吱吱喳喳,彼此为自己美妙的嗓音互相较劲而演出的免费音乐。

  大自然的天籟,据说可以化解环境压力,昇华情绪,是真的吗?

  或许可以确定的是,这样的说法绝对不适用一个盛怒当头的男人身上。

  当墙上的钟时针走过十二,这一天就结束了,新的一天来临--

  可怜的壁钟,因为一个怒目切齒得恨不能杀人洩愤的男人遷怒,而成了代罪羔羊,从此壽终正寢,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砸坏了不停地走动的钟,还不能平息雷羽军满腔的怒火。仅仅才一个晚上,他几乎踏坏房间里的白橡木地板,就像是他不可遏抑的怒气,他的脚也同时不停地焦躁踱步。

  倏地,他停住脚,全神貫注地竖耳倾听房门外传来的声音——

  有两个人轻声地互道晚安,然后一个上楼,一个朝他房间的方向走过来。

  他仔细倾听,判断来人走到他等待的位置时,他打开门将她拉进来又把门閤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速得顥婕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在他房里了。

  她才张口想问他有什么事,他的咆哮声就已经由她头顶上传来——

  「你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你为什么不干脆到明天早上再回来算了!」

  顥婕顿时愣住,第一个直觉反应是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为什么?她有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吗?

  该不会是他早上送郑丹莉回去时,她没有出来「恭送」,因此惹他不高兴了吧?

  「你也不想想自己早上才溺水,居然没有交代一声就溜出去,你不知道家里的人会有多担心吗?都几岁了还做这种事。」想到他忧心忡忡地为她请来医生,而她已经和Walker兴匆匆地出门郊游去,他就忍不住火大!

  「谁说我没有交代了?大哥、二姐和我妈都知道我带Walker参观台北市,雷爸还跟我挥手道再见哩!有谁不知道了,谁会担心啊?」顥婕没好气地反駁回去。

  「我不知道!我会担心!」雷羽军怒吼道,负气地抱着胸转过身。

  顥婕呆呆地看着他寬阔的背,一时间窩心极了,但是这股喜悅很快就被脑海里浮现的一个画面沖走了,她的眸底闪过一丝神伤,面孔在瞬间罩上一层看不见的冰霜,侧过脸去,冷淡地说:「我和Walker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和一个大男人出去玩了一整天,到这么晚才回来,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雷羽军转身面对她,责备她的神情里夾杂了他不自觉的浓烈妒意。看见她仅穿一件涼快的无袖背心,和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莫名地教他怒火更盛。

  「我是和一个大男人出去,但是你别忘了这个大男人是你的好朋友兼死黨,人家特地从美国来,而你大少爷除了工作之外还每天『情人有约』,把人家丟在一旁!我是代替你陪他出去观光,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凭什么责骂我?」顥婕一张怒颜瞪住他,振振有辞地逼近他。

  雷羽军青筋怒暴,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他是我的朋友就需要你陪吗?你当自己是什么?雷家的交际花?!」

  「你说什么?!」顥婕低喘了一声,不敢置信他居然骂她……交际花?!她紧握住拳头,气得全身发抖,「你自己是什么?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欺骗人家的感情,超級花花公子!你比牛郎还下流!」

  「我欺骗人家的感情?我比牛郎还下流?」他半瞇起犀利如刀的眼睛,手指不顾她的疼痛地狠狠嵌进她细嫩的肩肉里,语气充满讥誚,毫不留情地说:「是不是我不愿意接收你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所以你要指控我欺骗你的感情?这么说来我的确比牛郎还不如,姑且不论金钱,起碼看在你年轻貌美的身体上,我就不应该对你不屑一顾!」

  她肩上的疼痛绝对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他的话徹徹底底打败了她,伤得她好痛、好深!

  他怎么可以在拒绝她、背信于她之后,又如此嘲笑她、羞辱她!他怎么可以!

  曾经,他是那么疼她……

  她再也止不住的泪水顿时如泉湧。

  「顥婕——」雷羽军慌了!他绝不是有意要伤害她,他是太生气了,气她和W-alker出去,气她为了  Walker与他吵架,气她……气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此刻他更气自己惹哭她,万分后悔说出那一番没心没肺的话!他或许是气急了而口不择言,他或许是无心之过,可是……他终究是刺伤她了!

  「顥婕,你别哭,是我的错,原諒我,别哭……」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泪,可顥婕还是不停地哭,泪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直瀉而下,教他心疼得揪成一团。

  他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搂她、拍她、哄她,不停安慰她,她还是哭,他终于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住她——

  顥婕惊慌错愕地瞪大眼,手臂抵住他的胸膛,却是怎么推也推不开他。他紧紧地搂抱住她,对她的反抗毫无所觉,一心一意只想用他的唇舌疼她、惜她,向她诉说他有多抱歉,他绝不是故意的……

  他坚毅而柔情万千的舌,在她口中不断地与她缠绵,渐渐教她忘了挣扎,纤纤十指缓缓地抓紧他的衣襟,整个人攀附在他怀里。

  他无言的歉意慢慢添加人怜爱的感情,渴求拥有她的欲望在不知不觉中激增了,他无法抗拒这股强烈的需求,原来只是疼惜的吻在頃刻间变质了,他温柔的吻瞬息转变为激烈的需索,热情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他突然像一只饥饿的野兽,渴望得到全部的满足!

  顥婕逐渐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激情之中,当他的虎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抚遍她全身,她彷彿遭受电极般战慄不止,嚶咛的娇喘声有多次被他的嘴吞没。

  雨点般细碎的吻洒在她的脸上,布满香肩、玉颈,他难以自持,无度地向她擷取他的需要……

  一直到他无法满足地解开她胸前的衣扣,直接侵犯她未曾有人碰触过的胸脯,顥婕才警觉地清醒!

  天!他们在干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股惊惧的巨大力量让她匆忙地推开他!紧抓着胸口地退到墙边。

  雷羽军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愀紧的眉头还带着不满足的渴望,直至接触到顥婕那一双正在狠瞪他、责难他的眼睛时,他才骤然清醒。了解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的神情转为狼狽。

  「顥婕,我——」他急欲解释这一切,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这个发现让他顿时愣住。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她失望地指责他。

  雷羽军无言以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他一直把顥婕当成亲妹妹,这种根深柢固的兄妹之情,他原本认为不可能改变,所以他才会信誓旦旦地一再向顥婕保证他不会爱上她,可是曾几何时……

  「上一次你吻我,你说是为了要让我死心,那这一次呢?是不是看在身体的份上,你改变主意,決定要接收我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顥婕冷冷地拿他的话反击。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雷羽军眉头深攢、咬牙切齒的,气她嘲讽自己,他一直是那么珍惜她这唯一的妹——

  为什么此刻他竟然叫不出口了?何时起他心里开始排斥妹妹这个名词了?!雷羽军讶然不已。

  「这不就是你羞辱我的原因吗?」她好气自己就是无法从心底将他抹去,她到底要被玩弄几次才肯死心呢?再这么下去她会愈来愈厌恶自己的。

  「羞辱?不!我——」

  顥婕摇摇头,阻止他争辩。为了不让自己变得惹人讨厌,她決心要放弃他,让过去全都随风而逝吧。她忍下心里面一千万个不愿意的叫喊,道出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说的话,「军哥,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哥哥,不再令你为难了……三哥。」

  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但可悲的是,她怎么也无法笑得出来。

  雷羽军愕然,这原该是他最期待的结果呀,为什么他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像有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在他的头顶,重击人他內心里,疼痛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痛苦得动弹不得?!「

  他呆呆地怔愣住了,矛盾的复杂情绪不断在心里翻腾,已经迷惑难解的心境此时更加纷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爱上顥婕了?!

  *         *         *

  是什么时候的事?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觉?为什底在顥婕決定把他当成亲哥哥时,他才骤然发现——他是爱她的!

  是看到她和羽怀以亮眼的姿态出现在餐厅时?还是发现她三更半夜还待在阿德房里时?或者,是当他知道Walker要追求她的时候?

  不管她和哪一个男人在一起,即便是羽怀,他心里仍会有一股莫名的焦躁与愤怒,当时他一直认为是兄长太过于保护妹妹的心理作祟,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出于他的嫉妒与占有欲。

  雷羽单独自坐在黑夜里的沙发上,猛抽着烟,一脸懊恼与烦躁。

  他该怎么向顥婕解释呢?在他一再拒绝她之后,在她決定放弃他之后,她还能够接受他迟来的爱吗?

  天可明鑑,这辈子他还不曾拋弃自尊去追求女孩子,他可不想破例,更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相信顥婕还是爱着地的,否则她禁不起他的一再拒绝。她说要放弃他,一定是因为他打破约定,带郑丹莉回来惹她生气的缘故,只要向她道歉,说明他和郑丹莉只是朋友,她就会回心转意,并原諒他,他相信——

  只要明天告诉她,他爱她。

  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他们会成为一对最恩爱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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