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要去哪里?」
「我去采药。」随口敷衍了一个借口,他匆匆走出。
「可天快黑了,别去好吗?」
水寒看了天色,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希望他别出去了。
「不行,方才我才发觉妳的药草剩得不多,炖煮起来药力会不够,我非去采不可。」他坚持着。
「……那我同你一起去。」不知怎地,自下午雷大哥走后,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幺事即将发生……
「水寒……」他自然是不希望她跟着。
「夫君,让我去嘛!」她央求着。
威世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好吧!」要是不答应她,他也别想出门了。
「太好了,我们走吧!」
就算心头不安的预感成真,至少,他们夫妻俩在一起……
半个时辰过后,水寒的害怕果然成真。
威世不慎失足,跌下了山沟,失去踪影--
「夫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水寒急叫。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夫君,你别吓我啊!」她急得泪水悬在眼眶,不知如何是好。
倏忽,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他 雷大哥!
他一定还没走远,她得尽快追上他,请他来救夫君!
目前,只能这样了,她是如此急切地冀盼着。
是夜,明月高悬,银色的光亮透过叶枝间的细缝穿射了进来,大地倒也不算黑暗。
在望君山顶的平地间,架有一堆木柴,柴被点燃了火,熊熊燃烧着架上的野鸡。坐在火堆旁的,是若有所思的雷孟延。
他看着火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实则思绪飘离了他的身,飘到好远的地方。
秋涵、水寒会是同个人吗?他们之间算是有缘抑或是无缘人……
只可惜他不知道她的长相,只能凭着总管给的两张画纸寻人,否则即便是寻人不容易,他也能凭着对她的想象度日……
蓦地,他拿出了身边卷起的两张画纸,静静的看着,怪的是这两张画相,他都感到熟悉,尤其是眉宇之间,彷佛是曾经相识过。
半晌,他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了。
那画相中的一男一女的眉形、眉心,不正像着威世和水寒吗?
威世、水寒……
他记得华大夫的本名叫华世威,华世威和威世,不过是倒过来的名字……
念及此,他激动莫名,再次探看手里的画纸,慢慢地,画纸里的人和现实存在的人相比对,竟觉得愈看愈像……
将这一连串结合在一起,他几乎不敢相信,两人其实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不以为,他们的名字会是个巧合,还有威世的医术、她的体贴温柔以及那股熟悉感……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讨厌鬼,可来到小屋之后,威世除了没好脸色之外,还一直希望他离开,难道这些都是因为他们正是他所找之人,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他突地跃起,灭了火堆,想回到山下去确定,相逢,不会大晚!
喜孜孜的抱着无限希望,他翻身上马,驾着马儿往山脚下奔去。
而就在同时,远方一处小小的黑影若隐若现的往山上走,若不是他曾经失明,造就了敏锐的听觉,他几乎错过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水寒?!妳怎幺会在这里?」他勒住辔绳,翻身下来,惊喜尽在脸上。
「雷……雷大哥,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雷孟延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压下,「水寒,怎幺了,发生了什幺事?」
「雷大哥,夫君他……」水寒一脸担忧,「你走后没多久,夫君就上山采药,结……结果摔落山沟,我……我救不了他……」
「什幺?威世他……快带我去。」
他还有话没问清楚,他不能就这幺地出事,情急之下,他揽着她的腰际抱上了马,急驰而去。
「就在这里!」
水寒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沟。
雷孟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水寒所谓的山沟是又深又宽的大洞,洞内漆黑,若没有仔细查看,他也看不出来。他没有细问威世是怎幺掉下去的,一个跃身他跳下马,将水寒留在马上。
「我去看看!」
「雷大哥,小心!」水寒急急地说道。
若不是夫君为了调养她的身子,他也不会冒着危险上山采药,还……还从那幺高的地方摔下--她不敢想象夫君会变成什幺模样,究竟他的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威世、威世……」雷孟延沿着山沟叫着,一阵微弱的喘急声引起他的注意。
「威世,是你吗?出个声--」他趴向突起的大石,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却听到了呻吟声,是他!是威世没错。
他没有多想,奔回马儿身边在行囊中拿出了粗绳,绑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水寒,我要下去看看,妳在这里待着。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他严肃的面容凝视着她,话语却带给水寒无比的温暖,她点头,泪水盈满整个眼眶。
就在雷孟延下去不久后,绑在大树枝上的粗绳有了动静,水寒险些惊叫出声,找到了!找到夫君了吗?
「水寒,我找到威世了。」
雷孟延不忘给在上头的水寒报个讯,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她的泪水终于滑落。
此时,树林间突然冲出两道黑影,惊动了马儿,马儿扬起前蹄高高一举,马背上的水寒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住,还来不及抓住马辔即被腾空的马儿给摔落下来,「啊-!」尖叫一声,她的身子被甩落在地--
「水寒--」在深谷背着威世缓缓爬上来的雷孟延听到了她的尖叫,忙地沿着长绳往上爬。哪知,绳子在源头处被人解开,因负荷不了两个人的沉重,两人正迅速地往山沟里掉。
「该死!」他感到不对劲,背上昏厥过去的威世因背部再次受到重击而发出疼痛的呻吟。
「水寒,回答我。」他在山沟里叫喊着,试图明白上头发生什幺状况。
难道是水寒遭人袭击?!
这个念头来得又快又急,他挣扎着在山沟里站起,可光秃秃的山沟无处可攀,让他为之气结。
「水寒--」
威世虚弱的唤着妻子的名,两夫妻的鳒鲽情深教雷孟延的心一恸。
「你要见到她,就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上去。」他对着威世说。
威世彷佛认出他的声音,紧攒的眉心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讨厌雷孟延又到他的梦中。
「来吧!我们想办法上去,看看究竟是怎幺回事。」
在略作休息之后,他背起了威世,试着爬上去,只盼他的腿还如从前般强劲。
四更天,山里头的早晨来得很快,蒙蒙的灰暗天际迅速地褪去,换上的是白茫茫的晨雾,虽是如此,视线却清楚得多了。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救了两个人,当他背着威世出了山沟,远远的就瞧见昏迷在地上未醒的水寒,马儿倒是好好的站在她的身边。
他把水寒和威世两人抱上了马,自己则牵着马往他们住的小屋里走。
回到小屋两人未醒,他先是替威世运功打通筋脉的血气,再替他敷上热毛巾,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威世醒过来了。
水寒就没这幺容易了,她的头重撞地面,后脑肿了个大包,他也曾替她热敷过,不过就是没醒过来。
「水寒是不是秋涵?」他痴望着她无瑕的脸庞,心却是不住的狂跳。
威世一听到他的喃语,激动的从床板上坐起,大声说道:「你胡说什幺?我听不懂你说什幺!」
「不懂吗?华大夫,你还要装吗?」他逼问着他。
「我听不懂你说什幺。」他别过脸去,心虚地不敢看他。
「你忘了你是怎幺答应我的?你居然把秋涵带到这个地方来……还让失忆的她叫你夫君?华世威,你不是个重然诺的人。」他指控,若不是秋涵失忆了,他相信他们早就相认了。
既已是如此苦难,为何还不让他们得到幸福呢?雷孟延心有不甘。
「你凭什幺这幺说?」威世还想狡辩,但当雷孟延拿出两张画相时,他便无话可说了,「应总管见过你们,这是他让人画出来的画相。」虽然只有眉宇之间像,但那就够了。
若非应总管没将秋涵的神韵绘得分明,他不会差点儿错过她!更不会因着那日的吻而……怆然若失。
「你还不止目说实话吗?你已拥有她两年,还想霸住她多久?」他沉痛地说,当日他的处境危险,送走她是最好的安排,现在他自诩有能力保护她了,便是索回她的时候到了。
「……」威世,不,华世威一时无语,他的确霸住秋涵两年多的时间,这是上天多赏赐给他的,如今,它就要收回它的恩泽了。
纵然还没来得及向秋涵表明他的心意,但……两年的相处时光他所得到的快乐,够他一辈子回味。
然,他问着自己:真的够吗?
终其一生,他依然想着秋涵陪着他……
「华大夫,我爱秋涵,这次不远千里寻她,你不该还给我一个交待吗?」
雷孟延气他当日骗他,把秋涵带到这幺远的地方让他遍寻不着,现在他找到她了,不会轻易放她走。
只是,华世威不是她丈夫的事要由他亲自告诉她,他撒下的漫天大谎总要自己来解决。
「我……我会给你个交待。」华世威终于说道。
他知道一个滚着一个的雪球谎言在这两年当中出现太多,要等秋涵醒来一次告诉她,她也未必能接受,尤其,是他如何告诉她,与她同在屋檐下共同生活两年的夫君不是真的夫君,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很好,真是多谢你了。」
雷孟延点头,撇过头去专注的看着秋涵,不再同他说话。
良久良久,屋内静谧得彷若掉了根针也会听得见,除了陷人沉思之外,两人都有个相同的疑虑。
那便是谁让秋涵从马上摔下……
半夜。
「喝药了。」
他端着熬好的药汁进来,从不曾服侍过人的雷孟延,为了他心爱的女子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真相,不惜纡尊降贵的为头号情敌服侍汤药。
「谢谢!」华世威困难地坐起,他的背脊还在疼着,接过他递来的药碗,缓缓地喝了起来。
「嗯。」他点个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怎会跑到那幺高的地方去?那上头有什幺药草吗?」
「我是去采药,你知道她……失去记忆。」
提起秋涵,他不能再自称是她的夫君,他的心泛起了一阵苦涩。
「你是去采药让她恢复记忆?」雷孟延不敢相信。别说是他了,就连华世威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这幺做?!
照理,秋涵失去记忆对他只有好处……
「她是怎幺失去记忆的?」
两年前,华世威带着昏迷不醒的秋涵离开,他一直以为凭华世威的能耐一定能够救醒秋涵,却完全没想到秋涵失忆了。
「你忘了你们雷霆堡危机重重?」华世威嘲讽着,雷孟延没理会他的讥笑,「是那回中毒?」
「没错,幸好救的快,否则失去性命都有可能。」
闻言,雷孟延无语,无论她是不是失忆,他都要回两年前的情梦,他决意重新来过也无所谓。
「你会带她回雷霆堡?」他探问。
「当然。」
「你的未婚妻呢?她不会再害人了吧?」
「你知道是她下的毒?」他」惊,李纤纤害人的态度这幺明显!
「不瞒你说,她曾经私下找过我谈合作。」至于她对他的勾引,他绝口不提。
「原来如此。她已经被我赶出雷霆堡外,不会再回北方了。」
「是吗?你这幺止目定这次秋涵的伤害不是因为她?」华世威身为第三者,总是思绪清明些,当然,这次涉及了秋涵的安危。
「你是说……我会保护她的,这次我不会让她跟你走的。」他说出承诺。
经过华世威这幺一提,与他的猜测有些许吻合,他的心已起了高度的戒备。
不管将来会如何,他都会保护她的,他深深的告诉自己,因为他爱她。
他爱她--在她随着华世威离开的那一刻起,他有了深深的体悟。
「华世威,你不要在床上装死,快下来看看秋涵为什幺还不醒?」
经过了长谈,两人心中的芥蒂消失,从情敌变成好朋友。毕竟,在爱情上,两人有着共同点。
「我已经把药草给她服下了,我怎知她不醒?」她后脑上的肿包已经消失了,却不曾醒来,他也觉得奇怪。
「你想想办法。」
雷孟延急了,他耐心地等了三天,照顾她的事全给往自己身上揽,现下他终于明白当年,秋涵为什幺会心心念念的要他早日康复了,那完全是一种关切,要所爱的人健健康康度日的心情,他现在才体会。
「不知道,你对她说说好听的,我瞧用爱情的力量也许比药物来得有用。」不是吗?他是大夫,看大多生离死别,但用爱情的呼唤往往看得到奇迹。不过他是随口说说,没把握」定行得通;而且他也不认为如铁汉的雷孟延会依法炮制。
但,雷孟延真的相信、也做了。
他凑近她的床边,抱起柔弱无骨的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爱怜的抚着她的长发。
过后,牵着她的手细细地吐露情意。
「秋涵,记得我吗?我是妳的少爷……我已经解除婚约以及恢复视觉,千里不远的来寻妳了。」
听到这里,华世威翻翻白眼,这自大的雷孟延,连同喜欢的人说话还不忘摆摆架子。
他继续听下去--
「妳是这幺的善良,总是为着别人,在堡里的时候,我明知妳受了大娘的鞭打,却几乎是冷眼旁观,可是--当妳为我试毒的那一剎那,我骇然了……从没想过有个人为我如此牺牲,妳的忠诚感动了我,可多疑如我,我依旧相信那是妳的手段,执意再三的对妳试验,妳竟都承受下来了……
「若非华世威将妳带走,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了解自己对妳的感觉已由怀疑到喜爱。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妳,总想着等事情解决之后就接妳回堡,那里知道那个骗子把妳带到我找也找不到的地方。要不是我们心有灵犀,我怎会找到妳……」他不忘痛批华世威的言而无信。
「喂,你说就说,干嘛扯到我这里来?」华世威抗议道。
雷孟延没理会他,轻轻地搂着怀中的人儿,深情地说道:「还记得我曾教妳念过一首诗吗?」
「微霜凄凄荤。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摧心肝……」蓦地,那突来的娇吟,让他浑身一震,「秋涵?!」
秋涵睁开了眼晴,在他怀里,两人如俪人一般,契合的画面教人如痴如醉。
「秋涵,不,水寒,妳醒了?」雷孟延意外地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
「少爷?!您怎幺在这?」秋涵没听见他的话尾,只感到奇怪,少爷怎会抱着她哩!
少爷不是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一会儿当着世威哥的面搂抱她不要紧吗?她狐疑地望着他,却没有推开他。
「咦?!」两个男人对看一眼,这是怎幺回事?
「少爷、世威哥,你们……咦,少爷您的眼睛……」她挥挥小手,少爷的眼睛顺着她的挥动而移动,好象看得到。
「我的眼睛复明了,都是妳的功劳。」
雷孟延很快地明白,她的那一跤,把自己的记忆也给跌回来了。
这可好了,他和华世威,什幺都不必解释了,再珍贵的药草和精湛的医术还不如那幺一跤啊!
「来,把这个喝下去。」雷孟延端着一碗药,那是去瘀化肿的药汁。
「少爷……怎幺能让您侍候奴婢呢?应该是奴婢来侍候您!,」秋涵慌忙下床,不敢造次。
「我们之间哪有谁侍候谁?」眉心又紧锁起来,「不是要妳别再喊我少爷吗?」
「可您明明就是少爷啊!」秋涵理所当然的回道,少爷的手是好了、眼睛也复明了,可是她还是他身边的奴婢呀!!
难道说少爷好了、不需要她了?!
这个想法霎时充斥她整个脑海,吓白了她一张小脸。
「哈哈哈。」
在旁的华世威听到两人的对谈,再看到雷孟廷一张难看的脸,不禁笑了出声,看来他要让秋涵懂他对她的情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毕竟,秋涵的记忆断了两年,这两年和华世威的相处,在秋涵的脑海里是不存在的。
「你还笑,都是你--」雷孟延迁怒于华世威。
秋涵见两个人又要吵架连忙劝阻,「少……少……雷大哥,您就别同世威哥生气了。」
她一改口,雷孟延的面色才缓,这还差不多。
「快把药喝了,我们也好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幺?」
秋涵以为他们三人是因为雷霆堡不安全才避居于此的,这也不能怪她这样想,两个男人都没有澄清的打算,是以让她这幺错认着。
「秋涵,妳喜欢我吧?」雷孟延凑近她的身边一问,华世威佯装没听到,实则耳朵竖得老高。
「呃……喜欢啊!」
「那就跟我回雷霆堡,我们快怏成亲。」雷孟延大喜,拉过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她就像只受困的小兔,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成……成亲-.」秋涵坐正身子,大惊失色地说道:「这怎幺行?」
「为什幺不行?」第一次开口求亲被拒,向来心高气傲的雷孟廷怎幺受得了?
「我是奴婢啊!而且少爷已经有表小姐了……」虽然她喜欢少爷,可是她不能同表小姐抢啊!奴婢的身份让她不敢蝓矩。
她只要能待在少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真的!她会将爱意藏得更深、更好。
「妳就是为了这个拒绝我?」雷孟延松了一口气,「妳别管这些,我都处理妥当了。」
「可是……」
「没什幺可是。」他打断了她的话,用深邃带着柔情的目光锁着她,「妳只要点头就好。」
秋涵是点头了,但她还有话说,「可是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幺娶我?」
闻言,他翻了白眼,他爱她,这还用说吗?他都追了她两年,还有什幺能比上爱更能教人坚持的?
他忘了,这些追逐的种种,只有他和华世威知道,秋涵并不知道啊!
「没有爱,我们不能成亲的。」秋涵下了结论。
「妳!」
雷孟延生着闷气,抬起她圆润的下巴,低头压向她的唇,火热的唇贴近她的,就像那一天一样。
秋涵的惊呼被包覆在他的吻里,灵滑的舌窜人她的小口之中,带给她甜蜜又新奇的刺激,让她浑然忘了自己该拒绝。
华世威知道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他黯然的敛下伤心的眸子,缓缓地离开。
那个吻,直到两人觉得头昏目眩,压在心头的是沉甸甸的幸福滋味,「少……少爷……」
「还叫我少爷,罚妳……」说着,又吻上她的唇。
「唔--」这是怎幺回事,为什幺少爷一碰她,她就……心魂离了窍,不再是自己。
「喜欢我这样吻妳吗?」半晌,他松开她,见她迷蒙的双眼痴望着自己,他不免得意。
「喜……喜欢。」她不敢不承认。
「这就是爱,懂不懂?小傻瓜。」这个小傻瓜,看来他还有得教她了。
「嗯?!」她还是不懂。
「我说我爱妳,从见到妳的那一刻开始--」他在她的耳畔说道,然后得意杨扬的松开她,恣意地瞧她发傻的娇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