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挹玦没想到泉州的夜市如此繁盛,用完晚膳,店小二建议他前来一逛。
反正无事,逛逛也许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打著这主意的苍挹玦顺著店小二指称的方向一路走来,只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咦?」是他眼花吗?
他竟见著单燏!
她独身一人,无丫鬟跟随,还穿著今日见著她时所穿的衣裳。
这么晚,虽有夜市,但她孤身一人逛夜市可好?
苍挹玦发觉自己竟然为她的安全担心,不由得一呆,「怪了,我没事为她担什么忧?」
怎会对个才初识的人挂心呢?苍挹玦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紧锁著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步伐不自觉地跟著她走动。
「停!停停停停!」苍挹玦跟著单燏走,经过一个转角,才又要跟上去,一名中年男于突然出现阻去他的去路,直朝著他的门面指过来。
苍挹玦微一抬手,格开男子的手,视线追著单燏,想著要再追上去,却教那男子缠住。
「公子啊!你红莺星动,好事近罗!」男子顺顺胡须,一脸笑意的说。
原来是半仙呐!苍挹玦眉一拧,不置一词地看著他,眸中冷芒显著。
那男子为之慑然,但表面上仍不为所动的笑了笑,「公子,让老夫为你卜上一卦如何?」
「不必。」苍挹玦对算命没半点兴趣。
「公子,你相信命吗?」半仙唤住苍挹玦不愿驻留的脚步,同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眸中精芒尽露。
「我只相信自己。」他俊眸一扫,手臂轻晃,随即甩开半仙的握持。打从十岁那年,他就再也不信什么天命了,知与不知都逃不过,又何必知晓呢?
才要举步,眼角瞄见半仙身後有异样,微透著白色光芒的手搭上半仙的肩,而他毫无所觉,苍挹玦皱起眉头,观望著那半仙身後。
「公子,老夫免费为你卜卦,希望你能驱凶逢吉。」半仙正色道。
「你留著精力替别人卜卦吧。」苍挹玦微颔首,拒绝让眼前的算命仙卜算他的命运,目光定在算命仙身後,只见他肩上突然出现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孩子,全身笼罩著一层微弱的白色光晕,胸前垂挂著一块青白玉,样貌十分奇特。
那孩子骑上算命仙的肩膀,扯著他的胡须和帽子,玩得不亦乐乎,问或还传出几声笑。
他那金色的鬃发张狂地露出在特地让他戴著的斗帽外,怎么看怎么不像人,苍挹玦下动声色的说:「半仙,你是否觉得头和肩重重的?」
「听公子这么一说,好像有。」半仙动动肩和头,一边顺顺胡须,微皱起眉。
那孩子听见苍挹玦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他,两人的视线一对上——
苍挹玦看清它有一双金色的妖眸,更发现它是浮在半空中的。
他教眼前的特异情景给慑住心魂,不太能理解到底发生何事?带著些许采究之心的伸出手,往它睑上摸去,在接近时被它拍掉。
那孩子发现苍挹玦看得见它後,朝他扮个鬼脸,调皮的在半仙头上跳上跳下,大张了口咬住半仙的头,半仙也无知无觉。
它神态纯真却漾著顽皮的姿态,教苍挹玦分下清它是人是鬼是妖?
「公子?」半仙的声音唤回苍挹玦凝在那孩子身上的心神。
「你没发现吗?」苍挹玦下禁寻求肯定的问。
「发现什么?」怎么原本是他在拉生意,现下立场却颠倒?
「不,没什么。」苍挹玦还是直盯著那孩子看,那孩子也大方地任他瞧,一点也不怕他大喊大叫。
奇异地,苍挹玦明明觉得情况有异,却没有大声叫喊暴露它行迹的念头,瞧著它,他有种熟稔感,觉得它很亲切。
而且……它身上有股异香,这香气与单燏身上的香气一样,都很特别,让人一闻难忘。
单燏,怎地又想起她了呢?她同它身上的香气一般,紧缠上他的心,教他想忘亦难忘怀。
「公子,让老夫为你卜上一卦如何?无事求安心,有事能预防,下好吗?」半仙见苍挹玦器宇非凡,微漾著些异气,与常人不同,除了他顶上的红莺星动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时好奇,就算免费也想得知个中缘由。
「还是下了。」苍挹玦抬手打了个别再说的手势,才要收回,那孩子伸手握住他的乒。
苍挹玦一惊,但没有拒绝的牵著它。它自半仙肩上轻巧跃下,在他身边站定,跟他一道走。
「公子,公子呀……」半仙的声音在身後渐渐隐去。
他们走回大街,找了个地方坐下。
苍挹玦只盯著它瞧,下言也不语,倒是它有些沉不住气,先行开了口,「你一点都不会害怕吗?」
童稚的嗓音加上天真的表情,它完全不似鬼妖。
「我该害伯吗?」苍挹玦好笑的反问。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有种自深沉意识之中油然而生的亲切感,直觉告诉苍挹玦,眼前的怪小孩不会伤害他。
纵使这怪小孩奇特,不仅模样怪,连身上的白晕也来得怪,更怪的是,他竞能瞧见它,而半仙瞧不见,这一路走来,也没见旁人将视线投注在它身上。
「嗯……你应该要害怕才是呀……除了小燏,你是第二个看得见我的人,可是你和小燏为什么都不怕我呢?难不成我长得一点也不可怕吗?小燏还情有可原,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可是你……奇怪……为什么你看得见我咧……」它吐出一连串的话语,快得让苍挹玦完全没有余地插话,直到它察觉苍挹玦的沉默,「你怎么都不说话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咧?」
苍挹玦凝眸相望,「有。」
「有怎么不回我话呢?让我一个人唱独脚戏多不好玩啊!」它那双金眸溜转著,活灵活现,好不可爱。「喂喂,你有没有听见呀?聋了吗?」
「没有。」苍挹玦忍著笑意问:「你希望我怎么回你呢?」
若不是它拥有金发和金眸,而且还飘在半空中,苍挹玦只会将它当作一般的十岁孩童看待。
一阵沉寂降落在两人中间。
「你好闷!」它指著苍挹玦下了这个结论,双手擦著腰站直身,大叫出声:「好闷、好闷、好闷啊!」
除了苍挹玦的耳朵遭受其害外,没有人听见它的大叫。
「呃……这位小孩……」苍挹玦捂住耳朵,伸手拉它,要它坐下。
「我叫狻猊,不是小孩。」狻猊瞪大金眸,纠正他。
在它的死缠烂打之下,单燏还是带它出门来逛夜市,两人逛著逛著,它嗅到一股幽冷的香气,也没多想就循著香气找来。
见两名男子在交谈,那个比较老的人脸上有胡子,看起来挺好玩的,所以它一时兴起的爬到他身上,他完全没感觉,而那个年轻的——就是身上有股幽冷香气的男人,竟然看得见它。
「酸泥?」苍挹玦忍下住笑出声。
「笑什么?」狻猊个头儿小可架子不小,「本大爷的名字威武又勇猛,你怎么可以一听就笑?!」
苍挹玦这下子更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止也止不住,狻猊火气冲天,气得在他身边跺脚。
「不要笑!不要笑!」
旁人只听得见苍挹玦的笑声,看不见一旁气得跳脚的狻猊,除了一人。
「小猊!」单燏走到一半,发现该紧随著自己的狻猊失了踪影,急忙循原路找来,隐约听见狻猊的怒叫声,一找,终於看见它不知对著谁在那边眺上跳下的。
搜猊拿大笑的苍挹玦没法子时,听见单燏的叫声,才想起她的存在,同时也大惊於自己怎能离单燏那么远没事,低头盯著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不止手,全身都泛著白光
还来不及叫出声,单燏已冲过来捉住它的衣襟,把它往暗巷里拖。苍挹玦见状,深觉有趣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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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猊,你怎么到处乱跑让我找你?万一遇著官差怎么办?是你保证会乖乖的我才带你出来,结果你的保证还在耳边转,就给我出尔反尔,你很想被捉是不是?要害我担心死是不是?啊?」单燏又惊又怕,即使旁人看不见狻猊,可她仍深怕出什么特例,而害狻猊被捉去官府。
愈想单矫愈生气,愈是生气,拧狻猊耳朵的力道就愈大。
「哇……好痛啊……别拧,别拧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我是闻到好香的味道才会跑开的嘛……我怎么知道你没跟著我走呢……以前我一定太远你立刻会知道的……」
「那就是我的错罗?嗯?你的意思是这样罗?」单燏额上青筋暴凸,唇角抽搐,抡拳往狻猊胖胖软软的脸颊揉去。「是我枉做小人罗?嗯?嗯?嗯?」
「哇哇哇……小燏……」狻猊被单厢揉得声音变调,双手无用武之地的乱挥,眼角瞄见跟来的苍挹玦,急忙求救,「救我……救我……快救我……」
「你叫谁救你啊?别忘了只有我看得见你!」单燏气过头,力道下知节制,音量也失了柔和,只剩凶狠。
「单姑娘?」苍挹玦听出单燏的声音,遂叫道,间接拯救狻猊於「水火」。
「苍公子?」单燏一惊,震愕之余,让手里的狻猊脱开,它一个箭步冲到苍挹玦身後,只探出颗头来,金眸饱含泪水,要掉下掉的。
苍挹玦拍拍狻猊的头後,抬首迎上单燏的视线。
「苍公子,你……」单燏见狻猊逃得飞快,追上来,见到这一幕,睁大眼眸,「你看得见它?」
「你也看得见酸泥?」苍挹玦从单燏的行止断定他们两人都看得见这叫「酸泥」的小孩。
「思。」单燏以著全新的目光打量苍挹玦,「你到底是谁?为何你能瞧见它?前来泉州有何目的?跟朝廷有何干系?」
「单姑娘,在下也不知自己为何能瞧见它……」苍挹玦逸去话尾,这才发现狻猊脖子挂著块玉,而那玉长得就似苍海同他形容过的传家宝玉模样。「这块玉——」
「别碰!」单燏出口阻止苍挹玦碰触那块玉。
「不要碰。」狻猊双手护住那块玉,不让他碰到。
「会烫伤。」单燏情急之余捉住苍挹玦的手,以为他已经碰到玉了,因而上下翻转著查看那未曾存在的伤口。「你有碰到吗?很疼的喔,像被火烧——哎呀,这儿太暗了,咱们到亮一些的地方看,烫伤一定要早治,不然生了水泡又是一场折腾。」
苍挹玦一愣,心口荡漾,翻腾不已。她白皙的小手拉著自己粗糙的手,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雾般笼罩,摇摆他固若磐石的心。
「是呀,是呀,很疼的!我在家里感觉到这块玉存在的时候,也似被火烧一般,还有像被利剑穿刺,很疼、很疼……但是小燏一拿出那块玉之後,它就像吸铁一样跑到我胸前呢!那时候就下疼了,反而还凉凉的,很舒服呢……下过下知为什么,小燏一碰就觉得被火烫到一样……」狻猊也在一旁叨叨絮絮的说著不著边际的话语,拉著苍挹玦的衣摆跟著两人走到明亮处。
「我没事。」苍挹玦反手捉住单燏,再往暗巷里走。「我没碰到玉,你们是虚惊一场。」
因为单燏那毫不做作、真情流露的关心,让他心头发暖,感受到人与人之间那无形的情分,苍挹玦不由得扬起笑脸,连说话也轻快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你可别伯我笑你不喊疼,那滋味我可是尝过的,疼入心髓的……」单燏伯苍挹玦逞强,急忙表示自己不会落井下石嘲笑他。
苍挹玦情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刷白的粉颊,感受那凉软的触感淡淡地沁进他的血液,随著嗅入的香气延展至他的四肢百骸,教他心头一时纷乱,收不回手,也栘下开眼眸。
单燏因感觉到颊上的暖度而住了口,她抬头陷进苍挹玦那双在夜里仍明亮的黑眸,探出其中的暖意和无以名状的焰火,不明白心头的怪异骚动所为何来?单燏芳唇数度开启,却吐不出半句话来。
「怎么了?怎么都下说话呀?!小燏,他有没有事呀?!」打破两人之间暧昧氛围的是一直没听见这两人的下文急得乱叫的狻猊。
「我没事。」苍挹玦回过神来,收回置於她颊上的手,残留在掌心的触感却似火钳,烙上他的心。
「呼……」单燏这才吁口气,安下心来,抽回被他掌握的手,上头的暖意久久不散。「那就好。」
「不好!害本大爷跑来跑去很喘!」
「还敢说,都是你害的。」单燏赏了它一个爆栗子。「要不是你贪吃,会这样吗?」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嘛……我想问问是什么样的薰香,让你烧给我吃。」
「我身上没有香气。」苍挹玦不用薰香薰衣,他才觉得单燏和狻猊两人身上都有香气。
「有!我有闻到!你别想否认,快给本大爷交出薰香的配方,否则别想走!」狻猊跳了起来,急忙驳斥,它的鼻子可灵得很!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吃?!」单燏抬手又想给狻猊一个爆栗子,这回它学聪明的躲到苍挹玦身後,让她打不到。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我都给弄胡涂了。」苍挹玦只知自己同单燏都瞧得见狻猊,而狻猊身上有块很像他苍家传家宝玉的玉。
可这块玉却会烫人?!
苍挹诀开始後悔自己未曾问明苍海传家宝玉的底细,以致现下遇上这等怪事,无法断定狻猊胸前的玉是否为自家的传家宝玉?
但总算是线索一条,即使他不明白原该在香炉盖里的玉怎会现身,又怎会跑到「酸泥」身上,再者,这「酸泥」是人是鬼还是妖?
单燏和狻猊同时噤口,整个暗巷恢复原有的静谧,一阵凉风扫过他们的脚边,无人出声。
等等……酸泥……酸泥……苍挹玦猛然察觉,这「酸泥」莫非是彼「狻猊」……
「单姑娘?」见单燏和狻猊有默契的沉默,苍挹玦只好先开口。
「你……你到底是何人物?」单燏又回复先前的戒心满满,这回狻猊很合作的回到她身边,一大一小就这么抱在一起,警戒又惶然的看著苍挹玦。
登时,心紧缩发疼,苍挹玦捂住心口,忍过这一波痛楚,惑於自己身体的异状,但发觉自己似是更加在意这一大一小看自己的目光。
「在下姓苍,家中经营玉石买卖,相信驰骋居的名号,单姑娘应该耳闻。」
「嗯,你是苍家公子苍挹玦?」
驰骋居家大业大,掌事人苍海的一双儿女却都短命,大女儿十五岁意外落水早逝,儿子成家立业後,一家三口在一次出游途中遇贼,只留下十岁稚儿,也是现今驰骋居的继承人。
这些是单燏自她那在京城的爹口中听来的。
「是的。」
「有什么证据?」单燏仍是不敢轻易相信,纵使直觉告诉她苍挹玦没有问题。
苍挹玦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绿玉牌,凑王光源处让单燏瞧清上头的「苍」字。「单姑娘相信在下的身分了吧?」
「嗯。」单燏点点头,苍白的脸颊开始有了血色。
「三个月前,家中的传家宝玉失窃,因而循线追查至此,之後的事,单姑娘全都亲身参与。」苍挹玦简述,坦荡荡的模样反而让单燏赧颜。
单厢眸中警戒不升反降,疑惑地问道:「苍公子下是前来寻香炉的吗?怎么会扯上传家宝玉?」
没由来的,她不希望苍挹玦同朝廷和官府扯上任何的关系,只因她绝不会将狻猊供出,而她下希望与苍挹玦为敌。
「说来好笑。」
「不管多好笑你都得解释清楚。」
「是啊,说清楚省得又有误会!」
「我们苍家祖先将宝玉镶在香炉盖,而那失窃的香炉,即是在下今日相询的博山香炉……在下犹记得单姑娘说过你见过它,现下这狻猊胸前的玉……」苍挹玦瞄向狻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呃……那是因为……因为我真的见过呀……」单燏自知理亏,闪烁其辞。
「所以?」苍挹玦知道单燏还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女子,只除了贪财如命这点,但他自单燏的行径推断她虽爱财,但取之有道,即便有时会不实在。
「所以?」单娇眼珠子溜呀溜的,就是不看苍挹玦,「没有所以。」
「喔?」苍挹玦看看狻猊,动作之大单燏无法忽略。
「所以……」饶是口齿再伶俐,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小猊身上的玉真是苍家的传家宝,纵是鬼计多端如单燏也想不出方子来解决。
「所以?所以如何?」
「香炉在我家,明日拿给你下就知晓了吗?」单燏咬著下唇娇嗔,「苍公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瞧她将他说得像逼良为娼的坏人。苍挹玦笑了笑,不再追问。
「那单姑娘相信在下与朝廷毫无千系了吗?」苍挹玦这辈子还未同这两天一般说出这么多的话,也从未似现下这般急切的希望证明自己的清白。
打他十岁亲眼目睹双亲遇上贼被杀死後,因打击太大得了失语症,後来因缘际会又恢复说话的能力,但自此除非必要,他不会同人说话,更别说主动攀谈。
而这一切到了泉州後,全被打翻。
「思,我信你便是。」单燏牵起不由自主又黏在苍挹玦身上的狻猊。「苍公子,天黑了,咱们明日再见。」
「等等。」苍挹玦拉住狻猊的另一只手,狻猊成了他们两人的牵系。
它左看右看,「有话慢慢说,别大力拉我呀!」
万一一个下小心,它极可能被这两个人给拆了。
「苍公子还有事?」单燏只想快些回家,将狻猊锁起来。
「单姑娘不觉你欠在下一个解释吗?」苍挹玦隐含威严的黑眸说明他的坚持。
「呃……」单燏扯动狻猊的手,想拉回它,却发现自己的气力明显比苍挹玦小很多,而她是绝不可能丢下狻猊一人回家的。「什么解释?」
苍挹玦指指狻猊。
「它是狻猊,就这样。」单燏简短回道,想蒙混过去。
「然後?」苍挹玦下让她得逞。「苍某适才可是有问必答,怎么轮到单姑娘便支支吾吾?该不会是想出尔反尔,不给苍某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我单燏是有诚有信的生意人,怎可能出尔反尔?」单燏鼓起腮帮子,大声否认,直至窥见苍挹玦得逞的笑意,才惊觉自己上当。「你可恶!小人!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苍挹玦这下更是张狂的笑开了,让单燏瞧了就觉得刺目。
「你你你……」
「不要再你了,你们别再那么大力扯我了啦!」狻猊发出抗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单燏和苍挹玦两人对望,怱地笑开,这狻猊,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却也化解了两人的僵持不下。
「此地下是谈话之所,苍公子愿意的话,不妨过府住一宿,燏儿必将前因後果解释清楚。」单燏伯隔墙有耳,因此宁愿带个男人回家,也不愿在外头说。
「也好。」苍挹玦没有放开狻猊,两人就这么一人一边,牵著它走回单府。
他们不知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下来,环环相扣,实为造化弄人,更是灾劫的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