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斗篷的口袋中塞入一枝腊烛、打火石和刀子,以及赛拉的指南针。如果边地勋爵循著老路,就在午夜前来临,她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探索地道,以逸待劳。
她沿著阴影,经过那些巨瓮,来到城堡墙壁和地道入口。那把刀子般大小的古老钥匙在她手中感觉有如长矛。地摸索那扇木门,找到金属的钥匙孔。为了安全起见,门外这边并没有把手。她冲动的将小指伸入钥匙孔中去拉,门悄然打开。
逻辑告诉她,伯爵有另一把钥匙,但为何他今夜没有锁门?因为他在期待一位固定的秘密访客。
她潜入门内,点起腊烛,开始探勘地道。她以进来的那扇门和靠近侧厅的那扇门为指标,一一查阅每一个出口。今天早上地躲在一个凹处、颤抖的等伯爵经过。现在她知道那个凹处是通往塔楼的门,伯爵是从他的书房进入地道的。她抗拒到他书房去搜证的冲动;以後还有时间。
将来也还有时间去探索那座盘旋入黑暗中的塔楼。若兰以推理的方式描绘出地道的图形,然後出来到花园中,将门锁上。
她在阴影中找到一个藏身处,靠著墙壁屈膝坐下,斗篷披开在四周。她只打了两次呵欠,边地勋爵即进入花园。
她心跳不已,一阵炙热使她微汗。
边地勋爵以从容有力的步伐经过喷泉。他的披风翻腾,他像一缕游魂般的掠过巨瓮消失。
他的足音停下来,夜色中只有喷水声。若兰的脉搏加速。
「可恶的娘儿们!」他啐道,并且踢或拳击那扇门。「她把门锁起来了。」
信心减低了她的焦虑。她决定观察他一会儿。她双手捣著嘴,低沉的呼吸著。
他会怎麽办?
他如困兽般的踱步,以她童年的语言诅咒她。他发誓要扭断她的脖子,教训她不要干预他的事务。
她倒想看看他如何教训她,她想道。
他突然停下来,似乎能够直接看穿她。然後他直走到喷泉旁的一张长凳,坐下来,双手撑著膝盖,手掌支著下巴。他的帽檐在他眼睛和鼻梁上投下一道像面罩的阴影。
「怎麽办?」他沉吟道。「怎麽办?」
他绝望的声音离她有数尺远。她渴望阳光或者甚至地口袋中的腊烛光线。
尽管月光黯淡,她仍能看出他具有迷人的男性化五官。那两片吻去她女性矜持的温柔嘴唇此刻生气的抿著。那曾经爱抚她、呵护她的有力臂膀,此刻被某种沉重的负担压得下垂。她渴望为他除去那份负担。
「你已经难以自拔了,」他说道,那喉部的抖音就像一首忧郁的歌。「如果你不能忘怀那位姑娘,又怎麽能使她看清事实?她和其他养尊处优的外交官没有什麽两样。」他乾笑。「除了她没有利用侍女满足兽欲和在基德堡敛财之外。」
「为什么?」他向月亮祈求。「为什么你要派一位女族人来解救迷失的小孩,并且折磨我的夜晚?我不知道该怎麽办要掐死她或爱死她。上天垂怜,我们要这位姑娘。」
若兰震惊的吞咽,平息喉间的紧绷。他的声音充满痛苦的矛盾和渴望,她心疼的想安慰他并相信他。
他叹息的拍一下大腿,微笑。「无论如何,她都会偏袒男爵。她身不由己。」他转头仰视地的窗户。「我也是。」
他跳起来往回走,双手插腰,仰起头,对著她的窗户低吼的诅咒。半晌後他抓起一把碎石子来抛掷。
石子撞击玻璃。「福宝」出现在窗口,黑色的鼻子凑在窗帘之间。
边地勋爵抓起另一把石子。「若兰。」他急切的低语道。
一道战栗穿透她,她抱紧双膝以免自己跳起来回应他。她必须知道他的企图。
「我数十下,」他开始踱步。「如果她不打开窗户,给我那把该死的钥匙,我就叫她後悔踏进边地。」
若兰的心下沉。原来他要的不是她是钥匙。但他怎麽知道是她拿走的?伯爵告诉他的。这个猜想开启了更多疑窦。这两人的关系有多密切?
「别叫了,你这只吵闹的畜牲,」他对「福宝」喊道。「去叫那位姑娘来。」他再度丢石头。「一……」
「福宝」跑开,窗帘落回原样。
「二……」衬著灰色岩石,边地勋爵的侧影显得巨大。他浑身散发著愤怒、不耐和男性气息,就像金矿对守财奴一样的对她散发诱惑力。
「福宝」回到窗边,询问的翘著头。
「去叫她,你这只过大的宠物。」
「福宝」低哼著,若兰感到光火。他怎麽敢一下子说要她,一下子又羞辱她?她推开斗篷的兜帽,准备现身,但停下来,因为边地勋爵开始估量城堡的墙壁。
若兰屏息。这样魁梧的男人怎麽能爬上光滑的石墙?
在银色月光下,他举起双臂,像一头豹子般的爬上一棵树。她差点叫他回来,一则怕他受伤,一则是想叫他尝尝她的脾气。
他一面爬,一面不断发出咒骂。
她站起来溜到花园门口。她必须使他以为她才刚进花园,没有听到他的困境,使他相信她是奉他的命跑来的。
她看到他努力攀爬,目前离地大约十尺,但离那扇窗户也至少还有十尺。当他离窗抬大约一条手臂距离时,他失去重心,「砰」一声直落到地上。
她惊呆了。她不该让他冒险的,万一他残废或死去,怎么办?
「可恶、杀千刀的女人!」
她松了一口气。
他挣扎的站起来。「我要将她抓起来打屁股,叫她一个星期都不能坐下来!」
他不断咒骂的缓缓重新往上爬,他的手碰到窗台。
「起来,你这个穷极无聊、爱管闲事的外交官。」他凶狠的低语道。
若兰说:「办不到,因为我清醒得很。」
「什麽?」他咕哝道,然後七手八脚的再度掉到地上。他的身体躺在篱笆之间,穿著马靴的双脚暴露在月光下。
恐惧切断她的胜利感,她冲向他。
他一动也不动。帽子掉落,头发像黑色帽子般披在头上。他的面孔衬著一身乌黑的衣服显得格外苍白。
她双膝落地,检查他脖子上的脉搏。生命的迹象使她略微释然,但他的体热、独特的男性气息以及那扎人的下巴却激发起一股女性的不安。
她俯身,以脸颊感觉他的呼吸。他张开眼。
「你来了,姑娘,」他低语道。「没想到你会来。」
她嗔道:「你怎麽还有心情胡言乱语?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骨折?」
他伸手圈住她的颈项,将她拉向他。「只有心受伤,若兰,」他热情的说道。「都是你害的,你要治好。」
这比煽情的言词刺激她的欲望。但她太过世故了,她退後。「不,你对我谎报自己的身分。」
「啊,姑娘。这个是微不足道的,你何必如此在意?」
「你根本不是养猪的。你是谁?」
「我是一个身不由己、而且缺乏乐趣的人。今晚给我乐趣吧!」
诱惑拉扯她,他是她梦想的化身,是一个巧言令色的魔鬼。「你要的是城堡的钥匙,不是我。」
「我两者都要。」他放开她的一髻头发,凑到鼻端,吸气道:「我比较想谈谈你的秀发,它闻起来像夏日的花园,我发誓这是事实。」
就像拍打海岸的浪潮,他的温言拉扯著她抗拒的意志。「我不相信你。」
「你和我这种人就是不轻易相信。」
「什麽意思?」
他轻拉她的秀发,再度将她拉近。「你是一位斗士,马若兰。你丝毫不肯放松,而唯一斗争的对象是你自己--你对我的欲望。你会赢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向如此。」
她没想到这个恶棍会称赞她。「你口无遮拦。」
「是的,」他温暖的唇嘲弄的靠近。「我被你迷住了。吻我,我需要你。」
她迷失而软弱的以唇碰触他的。久别重逢般的渴望驱走理智,使她的身体渴求贴近、再度陷入只有他能编织的蛊惑中。
当他移动双唇,舌头伸过她的牙齿时,她闭起双眼,任由他摆布。灵巧的手指捧起她的脸,同时他演出前进退后的迷人舞蹈。她配合无间的感觉到他的迫切,不顾一切的想满足他的欲望。
「你尝起来像天堂。」他喃喃地道,并将她拉近。「我也想品尝你的味道。」她承认道。
他半嗔半喜地说道:「别期望我会反抗,爱人。」
她贴在他身上,腿与腿交缠、胸膛抵着胸脯。她轻轻移动,某种东西戳刺她的肋骨。她伸手到他的皮带上,找到一把梳子。真奇怪。她将它凑到月光下,试图端详它。「你怎麽带著这个?」
他的手贴著她的,接过那把梳子。她抚摸到上面的雕刻。是林家的族徽,这是贝蕾的梳子。
若兰早知道他会复仇的。她一方面痛恨自己猜对了;一方面又为他的行为喝采。
「别管这个,这没什麽。」他再度将她拉近。
他闪避的口吻激怒了她。她退开,欲望消失。她徒劳的企图看清他的表情。「只不过是林太太被男爵偷走的那把梳子。怎麽会在你身上?」
「我身上现在对别的东西比较有兴趣。」
「这把梳子是传家宝。你是怎样拿到的?」
他喟叹。「我在哈迪恩之墙附近发现的。我想伯爵会知道这是谁的,并且物归原主。他是一位好心的领主,」向关心人民的权益。」
「他是个好人,你不该讽刺他。」
「其实,姑娘,」他愤愤不平。「我根本没有讽刺伯爵的意思。」他挺身抓住她的腰。「我想和你做爱。」
她扭动,但无法挣脱。「可惜你已经破坏气氛了,你和他谈过梳子的事吗?」
他煽情的低沉轻笑。「如果你做爱技巧有审问技巧一半好,我们将整晚都停不下来。」
他诱惑的话语使她战栗。
「为什麽人们说你是满足女人幻想的鬼?」她问道。
他叹息,轻易的将她拉到他胸口上。「我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他将她的手拉到他胸膛上。「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这点,若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能。现在老实告诉我,你想吻我。」
老天,没错。「我只想吻你,别的没有。」
她放下重量,双手捧起他的面孔。他那男性化的扎人下巴使她皮肤的刺痛直传到指尖和耳垂。她顺著他的引导,侧著头对著他的嘴展开一场缓慢、甜蜜的飨宴。他的舌头半乞求的与她的调情,退开、引诱的与她嬉戏追逐,最终漩涡般的结合美妙得使她不自禁的呻吟。她变得湿润和渴求,同时乞求他再进一步。
他的双手从她的脸上滑下,在她的斗篷下找到她的手臂、腰和臀部。他张开双腿圈住她,双手搓揉她的臀部,催促她贴近他那昂然的欲望证明。
她退後,张开眼注视他那因热吻而光润的启开双唇。她再度渴望白天的光线以看清他的表情。即使她和他如此靠近而亲密,仍无法从人群中认出他来。
他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就一个鬼面言,我的表现如何?」
「呃……」
「你还要更多,是吗?」
「告诉我该怎麽做。」她说道。
他的双手静止,微笑褪去。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别告诉我你是一个处女,姑娘。」
他的欲望炙热而有力的抵著她。她感到空虚、迫切。她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在月光下这样销魂过。」
他眯起眼。「月光黯淡,但我不需要太阳就知道事实。」
她心虚的问道:「事实是什么?」
他将她抬离开。「你是清纯的。」
她跪坐起来,反弹道:「哈!胡说八道。」
他坐起来,开始搓著大腿。「你有没有赤裸的面对一个男人过?」他一只手爱抚她的胸脯。「他有没有吮吸这里?」
她的乳头刺痛。「你没有权利过问这个。」
「我想,」他粗嘎的说道,手往下滑。「从来没有男人使你的腹部痛楚,并且碰触--他的手指伸到她双腿间。「这里。」
她的背脊瘫软,抓开他的手腕。「你在做什麽?」
他另一只手伸到她裙子底下碰触她赤裸的腿。「证明事实。」
她的双膝颤抖,同时一股奇异的瘫痪席卷她。她要他的抚触、甜言蜜语,而不是盘诘。「你说你想要和我做爱真是可笑。」
「现在还是吗?」
四周只有喷泉和沙沙的树叶声。他的手游移得更高,直到他的手指亲密的碰触她。
她心荡神驰的压抑呻吟。
终於他说:「给我那把钥匙。」
她心猿意马的说:「为什麽?」
他的手指玩弄她的女性地带,她惊讶的感觉那里是湿润的。她感到晕眩,皮肤掠过一阵寒颤。
他倾身向前说道:「张开腿。」
她照做,他的手指滑入,她倒抽一口气。她血脉奔腾,贴著他摆动臀部,开放自己,让他轻易进入。他立刻乘机扭转手腕,完全攫住她。神奇的手指来回移动,他大拇指的移动将若兰推向满足的边缘。
「现在给不给我那把钥匙?」
她在甜蜜的混沌中,试图了解他的话语。她在口袋中摸索钥匙,正当她要将它交出去时,他的大拇指停止。
「不!」她叫道,感觉像置身悬崖边缘。
「嘘。」他将她的手拉到他裤子的鼓胀处,同时将钥匙抄走。「你瞧我有多想你?」
他在她的手掌下精力澎湃,但她自私的专注於自己的感觉,以及他那该死静止的手指。「求求你。」她说道。
「遵命。」他的唇覆在她的上面,重新展开他那美妙的嬉戏。她对他倾身,完全付出自己。他的舌头伸入地口中,然後退开,同时他的手指也演出搭配的动作。
他贴著她的手摇摆臀部,推进、後退,随若每一次冲刺,她感觉他更加坚挺,他呼吸急促,他的嘴巴彷佛要吞噬她。
若兰沉醉在他真情流露的表现,以及自己使这位壮硕男人热情如火的能力中。但他的熟练很快征服她绽放的信心,而他的魔法使她感到望尘莫及。
她张开眼,注视他那迷人的高挺鼻梁和浓密的睫毛。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她想道,如橡树般的浓醇褐色。
他在她额头印上潮湿的一吻。「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她欣喜而茫然的遵从,没有注意到他的头发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披散开来,而是以头巾绑在脑後。
他将她抱起来,越过巨瓮,轻而易举的打开通往城堡的门,带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