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连在梦中都会笑!
秦皓磊和欧灿筠宝贝地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秒时光,晚上,他下课后就会立刻飞奔过来找她,不管是校园漫步情意款款;或是生活心情彼此分享,都教他们快乐得要飞上天去。 而白天,欧灿筠有空堂时,也会争取与偶尔会跑外务的秦皓磊来个小约会;至于最珍贵的星期假日时光,两人会一同骑车遨游,探访清新的大自然,山边、水湄都有他俩的甜蜜足迹……
他们在一起两个月后的第一个礼拜天,在两人用完午餐后,欧灿筠竟主动提议说要到秦皓磊的住处去参观。
“我想看看你画的各种设计图及手绘作品,一定很棒!”欧灿筠知道他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分及旺盛的创造力,早就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秦皓磊对这提议吓了一大跳,他了解她的动机绝对是单纯的,但他一想到佳人要到他的住处,他就忍不住不单纯起来。
欧灿筠看他有些不安的样子,了解又俏皮地说:
“想必是在担心我的‘突击检查’会让你的臭袜子、脏衬衫无所遁形吧!”
可爱的灿筠哪!懂得利用“声东击西”来化解他的遐想,反使他能坦然而故意叫道:
“这简单,只要给我一分钟,我给你全新的世界!比起军中洗战斗澡还快哦!倒是——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秦皓磊英俊的脸上故意散发出邪恶的光芒两眼坏坏的、炯炯有神地盯住她,好像真要把她给吞了似的。
她知道秦皓磊故意在闹她、逗她,但一抹羞怯的红晕却没能控制好,倏地浮现在她脸颊上;这一切看在秦皓磊眼中,不禁心跳加速,暗地里又觉得自己太欺负她了,可他现在才没有这等闭工夫去管那么多,因为她酡红的脸蛋,吸引住了他所有的目光。
正想出言,欧灿筠意敏捷迅速地抢在他前头说着:
“那正好就让我好好施展柔道黑带的功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喽!”
“没关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秦皓磊调皮的话语未完,欧灿筠的粉拳已在他眼前晃动了。
两人就这样笑笑闹闹地骑回秦皓磊在武功国小附近所租赁的住所,心中甜蜜愉快,无以复加。 这是秦皓磊第二次在外租屋,比起第一次为了联考而窝在南阳街狭窄巷弄内的小房间,环境要好上太多了。
因为他半工半读,又不随意浪费,所以薪资尚负担得起这间约七、八坪左右的小套房——他实在怕极了从小到大所住的那种拥挤不堪、脏乱污积的起居环境,所以他立志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下,拥有最舒适、最洁净的生活品质。
因此,当欧灿筠目睹她所见的,不禁轻声欢呼起来。
皓磊这坏家伙,根本就在唬她嘛!
他的房间根本就是洁净不染、井然有序。温暖的午后阳光照射进来,凉凉的微风吹拂心脾,更显得窗明几净,令人舒服
得忍不住要赞叹。
学建筑设计的秦皓磊,在室内布置上也别出心裁,他自己动手做了一整面大小不同的柜子,贴切地放入他各式各样的书籍、资料、设计稿及工具,并用精致的名片一目了然标明哪儿专是睡觉、休憩区;至于磁砖地板则铺了一块地毯,上头有两个抱枕,有着一台CD及扩大机,还有就是他自己动手做的CD架;至于角落处的空间也善用得相当好,衣橱之外还有矮柜,矮柜上有几样简单的煮食电器……
最教欧灿筠目瞪口呆的该是另一面墙上所挂的一幅四十寸的大作品——是秦皓磊性笔涂鸦的,他将一大片似曾相识的柔绿闪亮大草原给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是……”欧灿筠在电光火石间立即被撼动。
“擎天岗!”秦皓磊替她说了出来。
欧灿筠感动地望着他,也望着画。
“真是——太美了!皓磊,你在绘画方面真是有天分!”
秦皓磊深情地盯住她说道:
“因为——它是我俩的‘定情’之地!我满腔的感激及幸福无从宣泄,就将它寄托在画布上。灿筠,是因为有你,才能让我画出最令我满意的作品;是你,才让我天分洋溢的。”
欧灿筠的眼眶红了起来,问:
“你怎么有时间——画它?莫非……”
“是的,我彻夜画,当晚,我根本睡不着,哦!没关系的,灿筠,当它慢慢成形时,我的精神比任何时候都好!只要当我一想到——我已拥有你,这比什么大罗仙丹都让我振奋难眠,愈画愈欲罢不能……”
“傻皓磊……”欧灿筠柔情似水地望着他。
“哦!你随意看,我煮很棒的咖啡来招待你。”看到欧灿筠楚楚动人的模样,秦皓磊深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像野火燎原般吞掉她,因此,他急急转身过去“忙碌”了。
欧灿筠内心充满悸动,好奇地翻阅起大小木格上的各种设计图。关于建筑工程,她当然不明白,而一些自创的广告设计及室内设计图,则教她看得津津有味,好生赞佩。 而她的眼光突然被下方唯一没有名片标明的格子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本素描簿!
从页面的痕迹看来,它的翻阅频率非常地高。
打开第一面一看,竟有一张照片,黄黄旧旧的……欧灿筠定睛一看,真的吓住了——
那是她的家,而其中笑得灿烂开怀的,正是她自己——小小欧灿筠!
她简直不敢置信,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猛地续翻下去,欧灿筠的心忍不住酸楚起来,眸子也蓄满了泪水。
皓磊画的,都是她呀!
画中的人物有与皓磊初见时的她,还有“应该”是国中、高中,甚至是现在的自己。
但看他下笔的日期,许多都是在他高工毕业之时……那时,皓磊还未曾见过长大后的自己呀!
欧灿筠的眼泪早已忍不住而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实在无法量测这是怎样的一分刻骨深情——皓磊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她了,这要叫她如何偿还得起!?
耳边彷佛传来王佑芯之语——
傻瓜!秦皓磊已经爱你很长一段时日了……
泪珠儿滴滴濡湿了那些已晕黑的炭迹……突然她发现那些画旁,还有串串的“心语”——
灿筠,不知你已出落成何种模样……我好想、好想你。
但只怕你早巳忘了秦哥哥是何许人也,
这个想法都让我胆寒!
画你,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寄托了……
爸爸去世了,我只有你可以期待了……
可笑吧!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对你如此痴傻!
“烂人”今天对我当头棒喝!
原以为只是喜欢你对我的信任及依赖,以为只想永远保护你而已,没想到,我的心不止如此……
这个发现令我高兴得要发疯了!
我不能再满足于只是画你!
我要亲眼、仔细地端详你,然后刻入心版,才能熬过当兵之日……
还有,我的前途仍是未卜,但我不怕——
我的人生不再无依了,有你,我就充满勇气,何惧之有?
哦!我老早爱着你!
欧灿筠柔嫩的肩头早已不胜负荷地不住耸动,她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声来,即使她早已泪流满面……
磊,你曾经很苦、很苦吧! 虽然你总是对从前的事轻描淡写,总是用最自信坚强的你来面对我,总是……我好恨没能“真正”陪你一起熬过……
思及至此,欧灿筠更加确定自己对秦皓磊绝非一时迷恋,而是无法自拔的深情。
“好喽!绝妙的磊氏咖啡完成,香不香?”
但见欧灿筠背对自己,像在压抑什么,他担忧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呢?啊——”
一看见自己的素描簿被摊开来,秦皓磊突觉紧张惶恐,当他看到欧灿筠梨花带泪的脸庞,他顾不得手上咖啡差点翻掉,冲过去,把哭得唏哩哗啦的欧灿筠紧紧拥在怀中,他知道她看到“一切”了。
自己那么长久以来的深情让心爱的她发现,秦皓磊终于有种巨石落地释放与欣慰感……
嗅着怀中佳人的发香,听着自己心爱女人的啜泣声,秦皓磊的一颗心简直就要被欧灿筠的泪珠揪出血来;他更加用力地贴抱她,用坚实的双臂及身体给她力量。
他在心里想道:傻灿筠!因为有你,我早已不再感伤,而你现在川流不息的泪呀!才教我心疼心伤!
感于他拥抱抚慰的热力,欧灿筠才稍稍平息激动,哭声渐歇。脑子微清醒后,她发觉他们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姿势“黏合”拥抱着!欧灿筠倏地脸红,柔软的身子不经意地蠕动起来。
秦皓磊感受到她不经意的举动,整个人也燥热了起来。
哦!灿筠,求求你,别动,别再动!就算是铁打的信念,也受不了你如此“纯真”的挑逗及引诱!他心里忍不住想道。
他深觉这是和心爱的她,有始以来最痛苦的时刻了。
正痛苦难熬之际,秦皓磊宛若听见欧灿筠幽幽的、但心意笃定的柔声响起:
“磊!我也——爱你!”
听见这世界上最甜蜜的三个字时,秦皓磊所有的忍耐及自制在刹那间如狂洪决堤,再也不堪一击。
他立刻攫住了她的红唇,舌尖探入她口中,再也无所顾忌地用力吸吮她的甜蜜。几乎是永难满足的,他又深吮她洁白的颈项,埋人她如瀑的秀发中,咬啮她柔嫩敏感的耳垂……
两人早由上一刻绵蜜的感动,迅速蔓烧成不可收拾的激情了。
秦皓磊修长结实的身躯贴上欧灿筠窈窕有致的身子,瞬间激起一阵狂潮,令两人缠绵在地……
他的双手上下饥渴地抚摸、探索着她,全身血脉偾张、呼吸急促,理智全被烧坏了,满脑子只有,我爱你!爱你!要你!要你的念头。
欧灿筠整个人也晕陶陶,被秦皓磊的大胆热情燃烧得无法思考——他是这么男性、这么狂野,教她只能虚弱地圈着他、浑身燥热、喘息不已!她不是不知人事,但她对他全然信赖,从小就是如此,即使真发生了什么,她也愿意!她不从悔的,对她最心爱的男人,她愿意奉献她最无瑕的纯真。
当秦皓磊解开她上衣前的钮扣,大掌贴合于上,嘴唇也吮吻她丰满柔嫩的处子之胸时……他猛地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没有犹豫,他整个人硬生生地从她半裸而白皙的身子分开来。
秦皓磊背着她,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整个宽阔厚实的肩膀不住地颤动着。他拼命抓扒自己沈蜜乌黑的头发,似要分散自己如猛浪般的激情……
欧灿筠醉眸半掩,迷醉地看着他的背,一时无法醒转……直到意识到自己胸前裸露大半,她整张粉脸立即烧红得有如烈阳,立刻抓个抱枕来掩盖她的裸露及羞怯。
许久,秦皓磊才粗哑地发出声音:
“筠,抱歉,我太冲动了;我爱你,应该保护你才对,我不该如此——鲁莽!希望你不要被刚才的我给吓到了。”
欧灿筠好想碰碰他,并柔声告诉他,不会!她没被吓到;甚至她还想说,她愿意——给他!但她什么都没说,只定定地看着他。
只见秦皓磊调理好自己,缓缓转过身来,深邃发亮的眸子激情之光犹存,但却蓄满了更多柔情,他仍语带粗哑地说;
“筠,我会等待,直到真正拥有你!你可愿意?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这无异是爱的誓言,更是爱的表白!
欧灿筠没有回话,只是不自觉地又盈满了泪,郑重地点头。
虽然他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对从小就相知,进而相惜相爱的秦皓磊及欧灿筠而言,把对方看成是唯一的终身伴侣,早就天经地义、确定不移了。
◆◆◆◆◆
“别这样嘛!虽然秦皓磊很不错,但也不必连舞会、联谊都全盘否决呀!咱们女孩子家该趁青春美好时光,多玩、多看看嘛!”
午休时间在法商学院餐厅用餐的欧灿筠,又被王佑芯逮个正着,她只好掏净耳朵,聆听王佑芯“年轻不要留白”的长篇大论。
“小猩猩,我说过N遍了嘛!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我知道,你就只对秦皓磊有兴趣!你这个女人怎么一栽进爱的‘深渊’里就难以自拔了!?大一即将过去,你还没退烧呀?姓秦的窟竟是怎样霸住你的?让你对这一年来蜂拥而至的追求者视若无睹,莫非——嘿嘿……”王佑芯突然面带邪恶地靠近欧灿筠,偷偷轻咬耳朵说道;“他把你给‘欺负’了去!?”
欧灿筠想也没想地就往她的头上一敲,小猩猩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叫一声,惹得四周用餐的男女学生均好奇地望向她们这边来。
“你好狠的心哪!竟如此残暴地对待你忠言逆耳的好朋友!喔,我美好的脑袋……”王佑芯夸张地揉着自己的头,又歪嘴、又扭眉的。
“谁叫你说话不经大脑?你‘美好’的脑袋真该好好整修才对。”欧灿筠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自己使用的力道有多少,小猩猩实在太会装了。
看着欧灿筠越发亮丽妩媚的脸庞,配上动人心弦的灿烂笑颜,连王佑芯都看得有点傻了,终于忍不住说:
“其实,真正恋爱的女人应该像你这样才对,又快乐、又满足,整个人更有活力——唉!余岂好参加活动哉?余不得已也!”
欧灿筠深知她这位知已不会不懂得已觅得真爱的男女,两颗心均不愿、也不会再有空间去容纳其他的人,更遑言是要浪费时间去参加那些无聊至极的活动了。 一直沉浸在甜蜜世界中的欧灿筠,终也发觉好友的不对劲了。虽然王佑芯一向处向活泼、言无忌惮,但也不致如此“反常”一再游说她实践“养鱼政策”,莫非
“你最近和包道扬怎么啦?”欧灿筠立刻直刺要害。
只见王佑芯收敛戏谑神色,黯然说道:
“管他去的!反正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算是分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呢?”欧灿筠果没料错。
“他读资讯系,就算所学不一样,白天不好碰面,晚上总可以在一起吧!但好几次他都推说要听系上的演讲,要到实验室跑程式,要……哪个大一的像他这样发神绝死啃书?几次下来,我也不想主动找他,但死没良心的他也不和我联络了。”
“也许是你们高二就在一起,他觉得彼此够了解,所以就没交代太多吧!但,仅是这样就要闹到分手吗?”
“不,现在就这样了,那以后真结了婚怎么办?我无法忍受。”
没想到看似不拘小节的佑芯会想得那么远,欧灿筠忍不住想先逗她一下。
“结婚?原来我们的小猩猩老早就想到要‘洗手做羹汤’这么贤慧的事啦!人真的不可貌相哦!”欧灿筠眨眨眼,俏皮地望着上大学后变得新潮的好友说道。
只见王佑芯笑了笑,马上回嘴: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道理你会不懂吗?‘小’女生!”说完,王佑芯正色起来,接着说:“说实在的,我最近常在思考高中时代的恋情,不禁感触。在那种年龄、心智下所谈的感情,只是自以为是的浪漫贴心罢了;我们的生活圈那么小,人事懂得那么少,一旦喜欢上了,就以为是真爱了,甚至在冲动下偷尝禁果,最后竟还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好可惜、好可惜呀!不但梦幻完全破灭,更可怕的是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将来呢?”
王佑芯难得这样正经八百地阐述自己的想法,欧灿筠也不由得屏气凝神地听着,突然,王佑芯压低声量,又说:
“老实告诉你吧!我最后一次去找他时,他并不在实验室里,我正想要回去时,就在系馆外看见他——拉着一个女孩的手,有说有笑的。他一看到我,,脸色马上大变;再白痴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我心里非常激动,转身就跑;而他也没有追上来的动作……我对他寒心透了,我们真的是完蛋了。”
欧灿筠到这时才发觉,原来小猩猩看待感情竟是如此冷静、理智;看她最近还谈笑自若、开朗如常,根本就看不出她经历过那种冲击……
“喂!喂!别用你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盯着我看,我可不是秦皓磊哦!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是又崇拜又佩服的——要不要偶像签名呀?”王佑芯竟还有心情糗欧灿筠。
“你这家伙,简直是极自恋的‘呕’吐的对‘象’!”
两个女孩互损、嬉闹过后,欧灿筠忍不住语重心长地道;
“佑芯,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你们没有任何的沟通或解释,也许其中有误会也不一定。”
“算了,到现在他都还不和我联络,不是最好的解释吗?而且我对他的感觉也愈来愈淡,根本没有爱恋之情了。所以,这样分了也好!这样我才可以放开心胸寻找我的‘第二春’喽!”
欧灿筠听了,恍然大悟,没好气地说: “我还以为你气度真这么好呢!失恋了还这么冷静,原来是自己早对人家没感情了,害我替你顾虑这么多。”
看着欧灿筠又嗔又喜的娇模样,小猩猩又再次撼动恋爱之神效,忍不住羡慕地说:
“灿筠,你真好看耶!而且愈来愈美。难怪孔子要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像你这样,才算有受到爱情的滋润嘛——嗯!我也要努力搜索目标,寻找我生命的‘甘霖’;还有……
“你到底‘干旱’多久了?大色女!”
王佑芯正欲辩解时,目光却被某人吸引了去,脸上呈现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我的‘甘霖’在今天这个良辰吉时出现了,我的‘第二春’来了!”王佑芯喃喃直呼。
欧灿筠好奇地循着小猩猩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十分高大,有着一头浓密乌黑、狂野不羁的长发,身着泛白牛仔装,膝盖还破了数个大洞,看来十分野性及不像是学生的“重金属”男子。这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相当高挺的鼻子上竟有着一副斯文的银边眼镜——这实在非常“突兀”。
巧合的是,这男人竟也将目光掉向她们俩,而且灼热不已,王佑芯“抓狂”地低呼:
“天哪,帅,太帅了!他和你的秦皓磊有得拼!我要追他,我定下他了——不行了!他一直在看着我们耶!我快要沉溺在他深邃如海的眸子里了……”
欧灿筠却觉得他的眸子很讨厌!
这样子专注深邃、若有所思的眼神,火辣辣地刺入她心中。
她讨厌他酷似皓磊的眼神在压迫她,他“霸占”了皓磊专属的权利。
欧劭峰气急败坏地在欧灿筠宿舍外走来走去——
他这个妹妹到底在搞什么?忙什么?他实在愈来愈不明白了。
听爸妈说灿筠已有好长一段时日没回家了;桃园离台北这么近,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她不会忙到抽不出这么一点时间回家看看爸妈才对呀!
同时,爸妈也说灿筠打电话回家的次数也愈来愈少,与他们谈话的时间也愈采愈短,他们都猜不透自己的小女儿到底为何会如此。
只怪自己忙,以为父母体谅之余,还有灿筠能常常回去陪陪他们,没料到她比他还忙!
已来宿舍找她两三次了,碰都碰不到人;他这次学聪明了——这家伙“正常时间”是不会待在寝室的。
所以他今天特地挑了门禁前半小时来“堵”她!她最好给他足以信服的理由,不然,他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就被她赖皮过去。
必要时,该揍这家伙的屁股!事到如今,他也不管她到底几岁了。
欧劭峰看看表——可恶的家伙,只剩三分钟了,她竟还不出现。
就在耐性将要“火山爆发”的最后一刻,欧灿筠窈窕轻盈的身影出现了,但她的手——
竟和一个身形高挺、修长的男人亲蜜相挽!
欧劭峰不敢置信地倏然思及——原来,他的小妹谈恋爱了,难怪完全反常。
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欧劭峰又被一波更强大的震撼给震慑住了;当他看清那男人时,他全身发麻
他是——秦——皓——磊!
自己国中时代最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好友!
自己长久以来最时常想起,但又遍寻不着的好友!
更是自己妹妹小时的救命恩人!
现在,他出现在自己眼前,令他难以想像的是——他竟然与灿筠亲热极了!
这“过程”到底是如何演变的!?
而难分难舍的两人,在乍见到欧劭峰时,也完全傻住了。
今晚,别睡了!
三人在心中立刻作了这个共同决定。
在秦皓磊小窝长谈的三人,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夜已深沉了,欧劭峰、秦皓磊、欧灿筠丝毫没有睡意。在欧劭峰逼供下,秦皓磊娓娓道出自己的“暗恋历程”及这些年来的起伏人生;而欧灿筠则满脸臊红、专注地在旁聆听。
终于,欧劭峰平息了所有的惊讶与震惊,在明白了秦皓磊的苦拼,以及两人的“来电”……他忍不住大手一挥,往秦皓磊肩上重重劈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这混蛋,还是大混蛋!暗恋我老妹、要追我老妹是可以,但你竟敢完全忘了我这个大哥的存在,未免太‘重色轻友’了吧!亏我还不时惦记着你这个损友,真没料到呀!你就一直黏在我老妹身边。”
“抱歉,长久以来一直没跟你联络是我的不对;至于我和灿筠,本想过一阵子后再向你及伯父、伯母公开,没想到……”
“没想到让我撞见‘好事’了!害我差点以为我唯一的妹妹忙碌到外太空去了呢!否则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原来是被他这匹狼给诱拐到怀里去了。”
“哥——”欧灿筠满脸羞红地抗议。
“还让爸妈紧张到差点要报警,说他们的小女儿快要恶意遗弃他们了,啧啧!皓磊,你的魅力真是超乎众人之上哪!”
“对不起,这件事我没有处理好,只怪我常霸占了灿筠的时间,害得你及伯父、伯母担心,这都是我的不对。”
“没错,这件事你要负全部的责任!即使你的女朋友是我老妹,你也不能太欠缺敬老尊贤的美德呀!再说,你霸占了我这个乖巧听话的妹妹,让她在瞬间性情大变,变得赖皮又离亲,实在是罪不可赦!”
学法律的欧劭峰果真口齿犀利、一语双关,把好友秦皓磊及小妹欧灿筠骂得落花流水,尴尬不已。但见秦皓磊一副负荆请罪、诚惶诚恐的模样,欧劭峰有种说不出的痛快,简直比当年在篮球场上和他火并要来得过瘾!
而自己的妹妹呢?也不敢有往日那种伶牙俐齿、淘气顽皮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竟是温婉似绵羊般的不安、羞涩、满脸酡红,且低头不语……真正是欧劭峰有生以来的首见哪!
好玩,太好玩了!这两个家伙活该,谁叫他们俩都让他担过不少的心,修理一下是理所当然的!
只见两人的脸愈来愈火红,欧劭峰终于不住了“卟哧”一声大笑出来。
“好啦!好啦!总算报了我被蒙骗许久的一箭之仇!不损损你们,怎叫我这为人好友及老哥的善罢甘休!?”
见秦皓磊及欧灿筠恢复正常脸色,欧劭蜂也不再玩闹,正经而带感情地望着他刚刚才算重逢的老友。
“皓磊,这些年来你辛苦了!经历过这么多的打击,你还能这么坚强勇敢,都教我这一帆风顺的人为之汗颜及钦佩。”欧劭峰感动地伸出双手,紧握住他久别重逢的老友。
秦皓磊也感动万分地,回握欧劭峰的手,直视他坦诚温暖的眼,说着:
“不,你别说什么汗颜的话!你比我顺利,并非表示你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换成是任何一个有志向、有骨气的人,都会熬得过来,都会努力奋发的!你或许不知道,现在的我只要回想起从前所发生的一切,内心就会充满感谢之心;要是没有这些变故,恐怕我在学校依旧
得混且混,依旧在外头打架闹事,依旧对世界怨天尤人;要是没有这些变数,怎么可能磨练得出今天的我呢!?回顾前尘往事,我只有感恩的心。”
一番话听得欧劭峰、欧灿筠动容不已,欧灿筠的眼眶甚至又红了起来。
秦皓磊又说;
“还有,劭峰,你可知道,长久以来你一直是鞭策我的无形力量。”
欧劭峰不明所以地凝望他这位老友。
“我虽然身在远地,但没有一天不惦记着你及大家,家庭因素让我无暇堕落,忙碌中,我更清楚该如何掌握自己。我常在算,劭峰现在是高中几年级了?又是大学几年级了?我要怎么拼,才不会输给他太多;我要考上什么学校,才能和他平起平
坐;甚至我要成为怎样的良材,才有资格和他相见……”
欧劭峰的眼眶也被逼出红丝了。
“因为有你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不断地在推动着我、刺激着我……若说我今天算得上有小小的表现,这些都要感激你国中时代对孤僻自卑的我推心置腹,把我当做你最要好的朋友,给我你最好、最真的影响力!你可知道,我联考的座右铭就只有两个字——‘劭峰’!”
欧劭峰一把将秦皓磊圈住,两个大男人有着惺惺相惜、感动地深深悸动——知己若此,人生夫复何求!?
欧灿筠早忍不住垂下泪珠,被哥哥及秦皓磊这么深刻的友谊及气概给震撼住了。
小小的雅室中,充满了温馨及感动,久久不能散去。
最末,欧劭峰突然进出一句话:
“我们的球场之约还没履行呢!我根本不想睡,你呢?”
秦皓磊也意气风发地说:
“我怎能睡得着!?”
“走,打球去!”两个男人简直是不约而同地齐声喊出。
望着两人抱着篮球相偕离去的高大背影——欧灿筠明白又好笑地在心中大叫,半夜打篮球?两个疯子!
友谊也可以是很疯的,那不仅是爱情的专利!
好个年少轻狂!
在欧劭峰知晓秦皓磊和欧灿筠的恋情之后,没多久,他们就造访欧氏夫妇——这当然是对秦皓磊而言。而欧灿筠呢?只好是厚着脸皮向被她忽略许久的父母请罪了。
准是欧劭峰的律师口才已先将所有情况交代过了;欧爸、欧妈不但早有必理准备,还非常地感动了解、开朗欢欣——他们怎么舍得怪自己初长成、动芳心的宝贝女儿?再说,对象本就是他们早就认识、欣赏,还有如此上进心的好孩子皓磊呢!
他们的交往,在欧家父母皆举双手赞成的情况下,秦皓磊更加感动与感恩,只想对欧灿筠更好、更体贴,并倾其所有的爱来爱她;而欧灿筠自然点滴感受,万般珍惜,也努力回馈她的真心!
两人甚至还在暑假时间偕同欧劭峰,南下屏东去探视对秦皓磊有“再造之恩”的张家一家——尤其是张匀和、唐奕茹夫妇,还有他们一岁多、已学会走路、叫声如雷的小小孩!大夥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根本没有任何隔阂——其实,人之交往,首重以识相待,热情及笑容均能打破所有的距离。
离开前,他们还互约再见之日,简直是欲罢不能。连小朋友都对欧灿筠眷恋有加,硬拉住姨姨的裙子,不肯松开小手。把烂人弄得哭笑不得,直呼儿子如此年幼,竟已懂得分辨美丑,只想霸住美女,那将来长大了还得了呀!
至于欧劭峰,也在今年从研究所毕业,顶着台大法律硕土的方帽子,服预官役去了。
而一日复一日的浓烈爱恋,并没有让秦皓磊和欧灿筠爱昏了头,相对的,正因感情有了归属及定心,两人在自己的课业上都表现得十分杰出,不让对方专美于前。他们不惟是外型登对、内在契合的爱侣、更是互相砥厉切磋的好朋友。
他们的约会变成是一起上图书馆K书、一起踏青、一起寻幽访胜之外,有时欧灿筠会跟着秦皓磊到外去看别出心裁的建筑设计,或是各种与色彩有关的美术摄影展等;而从小和哥哥一同浸淫在音乐世界的她,也会带着秦皓磊去领略各种乐器之美,尤其是听钢琴、小提琴的音乐演秦会。
两人虽然时常相守,但不因此而局限了彼此的视野——所谓艺术的美好是可以共通的,艺术的震撼也可以相同的,他们都自对方身上受益不少。
两人就在这样的心手相击,互相学习、成长之下,快乐又充实地过着大学生活。
能如此相惜相持,谁不羡慕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