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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心格格 第八章

  「格格,凤青贝勒又来了,你要见他吗?」  

  梳妆台前的朝阳,放下手中的发梳,低幽的摇摇头。  

  「你确定吗?贝勒爷已经连续五天来找你,你都避不见面,能用的藉口我都用上了,快撑不下去了。」宛儿脸上挂著不安的神情,颇为难的道。  

  站在她的立场,格格交代什么,她照做就对了,可是凤青贝勒给自己的压力更大,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尤其听到格格不便见他时,那种目光几乎要把她碎尸万段。  

  轻叹了口气,朝阳不搭理的说:「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请他回去。」  

  宛儿闻言只好莫可奈何的点点头,应了声「是」后,硬著头皮去正堂见凤青。  

  「贝勒爷,格格人不舒服正在休息,不能见你,你请回吧!」宛儿力持镇定的道,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他骇人的目光。  

  凤青果然当场脸色大变,黑色的眸子燃起了熊熊大火,「不舒服?!你在戏弄我吗?」他咬牙切齿的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顿时面无血色的否认,向皇天借胆她也不敢戏弄他,以下犯上的罪名,她一点也担待不起。  

  「带我去见她,否则要你的命!」他斩钉截铁的说,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凤青的怒涛煞为畏人,但是格格的话也要遵奉,宛儿应时陷于左右为难,「贝勒爷,我……」

  「你活腻了是不是?带我去见她!」他凶了起来,大声对宛儿咆哮。  

  「是!」宛儿惊悸不已,不敢再有所质疑,连忙带他到秋海阁去见朝阳。  

  「你为什么要躲我?」一到秋海阁遣走了宛儿,凤青劈头就问。  

  朝阳略显震惊的看著他,为他的「出现」颇感讶异,她没料到他会直接跑进来找人。

  「我没有躲你,只是不想见你。」她起身踱开了两步,背著他淡然道。  

  她的话令凤青受到一阵打击,立刻冷起声音道:「那么可抱歉了,你不想见我也不行,我爱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你躲不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在折磨他,他日夜挂念著她,想不到她的回应竟是如此冷淡!  

  「是吗?那么现在你见到了,可以走了吗?」朝阳愁柔的呢喃,语气中没有赌气意味,却不自觉突显了她的意冷。  

  她何尝不想见他,与日俱增的爱意从没因任何事改变过,正因为如此她不得不疏远他,当有一天他无法忍受她的冷淡时,他或许会放她走。  

  「该死的,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这道逐客令下得太多余了吧!」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扯进怀中,一只手臂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  

  朝阳倒抽了一口气,但很快的冷静下来,以牺牲的语气道:「如果你想再强暴我,说一声就好了,我会配合你的。」  

  凤青狂啸的怒吼一声,报复似的吻上她的嘴唇。  

  该死!混帐!他要的不过是她甜美的笑容,及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与他天南地北的谈天,她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他?  

  他突然放开朝阳,粗暴的扯下她的衣裳,一语不发把她摔到床铺上,同时俐落的脱下衣衫,赤裸的压在她身上。  

  他的眼神十分诡异,散发著她从未见过的胁迫性,今朝阳内心寒颤,他平日俊美的脸庞,此刻笼罩著一片阴霾,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是愤慨、责备、痛苦,也像是伤心。  
  凤青结实而赤裸的胸膛正紧紧压著她,逐渐急促的呼吸经由胸膛的律动传达到她身上,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正在爆发边缘。她困难的在他身躯下呼吸,紧闭著眼睛撇开头,静静等著他的亲昵,一张脸虽然嫣红,却像是在忍受。  

  凤青椎心的看著她,眼中充满忿恨及哀然,「朝阳,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对我撒娇,与我浓情蜜意,这并不过分……」  

  「继续在你眼中扮演凡芷吗?」她声音哀戚而渺小,像是传自痛苦的地狱深渊,「早在你坦诚眼中看的人是凡芷时,我就只能这样对你,不可能再给你什么,如果你还有一点同情心就该让我离开你,不要为难……」  

  朝阳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怒气进入她的身体,令她痛苦得呻吟出来。「凤青……」  

  「我说过了,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这一辈子你都必须绑在我身边,哪怕你是一个死了心的女人,我要你,这一辈子我要定你了!」凤青痛苦的拧紧了眉头,字字清楚寒冽的宣布,占有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缓下来。  

  朝阳紧抓著床上的被单,忍受他在自己身上的惩罚,她是如此的爱他,一举一动都想回应他,但是她不能,这份感情已经无法回到起点了。    

  凤青吻啄著她的颈窝,沉然的道:「我与硕王爷商议过了,三天后娶你过门。」  

  朝阳猛然睁开眼睛,惊慌的叫道:「不、我不要嫁、我不要!」她推开他的脸,近乎哀求的望著他。  

  凤青下颚绷紧,瞪视她那受惊吓的美丽脸庞,然后冷酷的揪起嘴角,鄙夷的道:「由不得你!」  

  *****  

  这是个无风的夜晚,静寂的竹林里,正弥漫著一股阴沉沉的气氛。皓月的月光沉闷的将竹影拉得长长的,瞠目一看,会发现一根根细长的竹影上吊挂著六具尸首。  

  「糟了,有埋伏!」凤青英俊的脸孔掠过前所未有的恐惧,迅速调转马身欲冲出竹林,说时迟那时快,半百支箭在一眨眼间,突然自四面八方射出。  

  凤青见状立刻灵捷的跃下马匹,闪过第一波暗算,但是他的坐骑在一阵惨烈的嘶叫声后却成了箭下亡魂。  

  敌人在暗他在明,凤青深知自己委实难以脱身,他轻步跳上一根竹子,对天空放出一阵黄色烟火求救。敌人一见黄色烟火升空,愈发积极的攻击他,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断向他袭来,起先他尚能准确的以配剑挡开,但渐渐的他的体力不胜负荷,终於一个疏忽,两支箭分别射中了他的右肩及右侧大腿。  

  凤青紧咬住嘴唇,强忍著灼烫的巨痛,继续以受伤的右臂,挥动著手中的配剑,血液污红了他的衣袖及裤管,伴随著大量的失血,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体力也开始消逝。  

  「他受伤了,趁现在快杀了他!」暗处突然有人大叫,应时几十名的黑衣人猝然自草丛中窜出,蜂拥而上的向他攻击,残酷的杀戮战场正式展开。  

  骁勇善战的凤青,并非省油的灯,虽然他身负重伤处於危境,却依旧精确的掌握仅存的体力,刀刀致命取人性命。慢慢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四溅的鲜血几乎喷徧每一寸土地,翠绿的竹林一夜间成了冷酷的屠杀场,他杀光了所有人。  

  此时,岚旭、淇宣及歌玄三人,也火急策马奔人林中,准备大动干戈营救凤青。但当他们看清现场景象时,三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凤青根本用不著他们营救,早已以寡击众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他此刻正一身是血,弯著身子伫立在尸堆中喘息不已。  

  凤青虚弱的对他们一笑,「你们动作可真慢。」  

  岚旭笑逐颜开的下马,双手擦腰的走到他面前,又褒又贬的道:「凤青,既然你自己都能搞定,何必叫我们来呢?耍我们呀?」  

  「我的马死了,叫你们来接我。」凤青难得幽默的道,将自己的手环在岚旭的肩上,让岚旭扶著自己,他已经快站不住了。  

  岚旭仰头一笑,愉悦的道:「你还真器重我们!」  

  「废话少说,快送我回去,我已经快死了。」凤青催促著他,推他往马匹走,身上的疼痛正逐渐在体内蔓延开来,一点一滴啃蚀著他的意识,现在不走,就要被人抬回去了。  

  「知道了,大爷,不过……你伤成这样,明天能拜堂吗?」岚旭脑筋一转,突然想到。凤青表面上虽然能说能笑,但他伤得并不轻,除了两处的箭伤外,还有多处的刀伤,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是免不了的,明天的婚礼恐怕得延期了。  

  「照拜不误,明天我一定要迎娶朝阳,那个小妮子让我太没安全感了……」  

  岚旭扯著眉头,开玩笑的说:「怕她跑掉不成?」  

  「正是!」  

  *****  

  红灯笼高高在睿王府挂起,红色的彩带也结系于府内各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日子,在破晓时分正式展开。  

  睿王府的内外忙碌成一片,婚礼的气息在大夥的笑容中感染开来,尤其是睿王爷及睿福晋更是笑得阖不拢嘴,一大早便开始愉悦的迎候来自各方的亲朋好友。  

  不搭调的是,凤青的新房,此刻气氛异常凝重。童仆小四正焦头烂额重新为凤青换药,而淇宣、岚旭、歌玄则面色黯然严肃的站在一旁。  

  「竹林里的那六具尸首,已经确定是我安排进豫亲王府的奸细,我们的行动可能已经败露。」岚旭首先开口道。  

  「我想也是,昨天的陷阱除了挑衅之外,还想置我于死地。」凤青沉著冷静的道,「淇宣,你赶快联络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让他们全部撤离岗位,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豫亲王既然已经知道咱们的计画,他一定会知会其他同谋来一次大猎杀,我们得在他之前有所行动。」

  「知道了,还有就是这张字条,」淇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大约一根手指头长宽的字条,将它交给了凤青,「这是在小霞尸体的嘴里找到,字有些模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参与豫亲王阴谋造反的朝政官员,全记录在一本名册中,由豫亲王收藏著。」  

  「淇宣,这张字条可信吗?它也许是豫亲王故意用来混淆视听……」凤青深虑的估测这张宇条的可信度。  

  「这张字条的字迹凌乱,被揉成一团压在舌下,显然是小霞在仓皇的情况下临时写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写这张字条的时候,她应该知道自己命将不保。」淇宣沉郁的分析著,「此外,她尸体的嘴巴紧到要我与歌玄两人才能合力扳开,不像是有人动过手脚,故而我觉得这张字条足以采信。」  

  凤青闻言点了点头,「这么一来,咱们必须尽快商量夺取名册,豫亲王已经蠢蠢欲动,知道我们在搜集他的反叛证据,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你们行事得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放心。」淇宣道,「我与歌玄现在就去办事,岚旭留下来,你的伤势不轻,得有人在一旁支应。」  

  「放心,我还挺得住。小四更衣!」凤青站了起来,虽然他故作坚强,但额头上的冷汗却骗不了人。  

  岚旭与淇宣对望一眼,阻止他道:「你也希望今天的婚礼能顺利进行,你的伤势不轻,有我留下来支应你,毕竟比较保险。」  

  「这……好吧!我受伤的事,你应该没告诉任何人吧?」凤青低头问著正在为他著衣的小四。  

  小四连忙摇摇头,他为凤青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贝勒爷放心,小四没有告诉任何人。」

  「很好,我得出发了。」  

  不久后,以凤青为首,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开始浩浩荡荡、喜气冲天的向硕王府出发。

  到了硕王府,行完出嫁仪式,朝阳一身珠坠翠绕、描金绣凤、雍容华贵的由人扶上轿,由睿王府的人给抬了出去,凤青骑在马上引著花轿。  

  震耳欲聋的欢贺声中,她只能待在轿里,一动也不能动。从今而后她就是凤青的妻子了,一切的一切来得如此的仓卒,如此的不尽人意,她没有出嫁的喜悦,只有纠结的思潮。

  花轿被迎进了睿王府,随著主持婚礼仪式者的叫声,一次又一次的跪拜后,她与凤青正式结为夫妻,祝福声、鼓掌声适时响起,她由他搀扶著准备进内堂。  

  突然间,凤青的手掌传来一阵巨力,继而恐怖绵长的哀号声四起,她还弄不懂情况,他已经应声倒在自己脚边。她惊叫一声,反射性的掀开红盖头,触目即见凤青背部中箭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有刺客!」呼声四起,侍卫、来宾乱成一团,而她的喉咙却像在梗了块硬刺,喊不出任何声音,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双膝一跪,她颤抖的扶起他,手中沾满了他的鲜血,她再也承受不住哭喊了出来,「救命啊!快来救救他!快来救救他——」  

  *****  

  「少夫人你先去休息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阖眼了,这样下去,贝勒爷没醒,你会先累倒。」一旁的小四,担忧的望著坐在床沿的朝阳。  

  朝阳听见这话,心窝暖了起来,她转头对他柔柔的道:「我不累,我要等到他醒来才能安心。」语毕又目不转睛的看著凤青,为他换了额头上的湿毛巾。  

  「少夫人你放心,大夫看过他的伤势,箭并无射中他的要害,只要烧退了,贝勒爷便无大碍。」小四偏著头道,一边很好奇的打量著朝阳。他觉得她很美,尤其是凝望凤青时,那种深情的眼神更是迷人,忍不住令他多看了两眼。  

  「小四,你知道凤青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几天前,他到硕王府找她时并没有受伤,她清楚得很,可是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了那么多的伤?又是谁心狠手辣想杀他?  
  「这……少夫人你不知道而已,其实贝勒爷受伤是常有的事情,三天两头总会带些伤回来,习惯就好了,没什么好问的。」小四顾左右而言他,凤青曾经交代过,无论他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都必须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讲,所以睿王府除了他知道凤青在从事秘密行动外,根本没人知道,就连受了伤回来也都是他在善后。  

  朝阳觉得他话有蹊跷,细细凝视著他问:「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告诉我,不许对我有所隐瞒。」  

  小四心里狂跳了一下,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缩著脖子满脸惶恐,「少夫人,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我想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对不对?」她瞅著他。  

  「我……」小四咋舌,无神的绞著手指,觉得自己像个被母亲逮到撒谎的儿子,支吾不已。  

  朝阳审视著他的反应,推断自己揣测无误,她接著说:「好,不逼问你,不过你得告诉我府里有谁可以为我解答,这样一来,凤青就算要怪罪下来,也不会怪到你头上。」她在为他找退路。  

  小四涩涩的瞄了她一眼,心里很犹豫,「府……府里没有人知道,只有贝勒爷的三位朋友——岚旭贝勒、淇宣贝勒、歌玄贝勒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可以问他们。少夫人,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们凶起来很可怕的。」他只要一想到他们常以杀人来解决事情,就很害怕自己会祸从口出。  

  「哦?」朝阳整个人的思绪顿时变得很遥远,半晌后才回复过来,「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你先下去吧!」  

  小四点了点头,很快退了下去。  

  小四后脚才离开,宛儿前脚便进来,「少夫人,外面有人托了封信给你,好像很重要,你看看。」宛儿如言,把信递给了她。  

  朝阳没有多想,接过信后立即拆阅,应时只见她脸色倏然一阵惨白,双手抖了起来,口中呢喃著宛儿听不懂的话,「是他……宛儿,让人准备马车,我得出去一趟。」她的眼中反射出极度的恐惧,猝然的从床上站起。  

  「可是这么晚了……」  

  「快去!」朝阳不容争议的对宛儿吼道。  

  宛儿被她的激烈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怔愣住,一回神马上提著裙子快步的离开,吩咐马车准备。  

  朝阳在宛儿走了之後,重新为凤青更换了毛巾,冷冰的水令他不适的低吟一声,「凡芷……」  

  他的呓语,当场令她心头一绞,缓缓收回敷毛巾的手,以灰暗的眼神看著他,凤青啊凤青,你实在对不起我,你的自私,令我苦不堪言……」她的眼角泛起了微薄泪光,深吸了口气后,强迫自己挺直腰杆离开房间。  

  *****  

  豫亲王府  

  「豫亲王爷,我要求你马上停止你极端的行为,我跟我夫婿的事,用不著你插手。」朝阳平稳的语气,有著镇定的勇敢及责怒,直视他的目光更是了无畏缩。  

  豫亲王绽出笑靥,定定的注视著她,「我是帮你,你怎么反而指责起我来了?」  

  她眯起眼睛,瞪视著他道:「我与凤青十分恩爱,我不需要你帮忙。」  

  「恩爱?那我就更不能停手了。」豫亲王懊恼得抿起嘴唇。  

  朝阳杏眼圆睁,两只手愈握愈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停手?」  

  「你还不懂吗?只要是凤青的东西我都要毁了它,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恩爱太  

  久,因为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凤青!」他泛出了奸寒的笑容,目光像是爱抚般梭巡在她身上,并停驻於她胸前衣服所勾勒出美好胸部的曲线。  

  朝阳全身涨满无以名状的害怕,知道事情并非如他信上所说,因为想帮她所以伺机杀凤青,他根本别具心机!「凤青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他不是得罪我,只是碍著我了,不让他死我就得死,不过……如果你肯与我燕好,我倒是看在你的份上可以饶他不死,这就是我要你来的目的。」他的那双灰眸贪婪的游遍她的全身,好像正在剥光她的衣眼抚摸她。  

  朝阳倒抽一口气,「你下流!」  

  豫亲王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撇著嘴道:「你的美几乎令我疯狂,尤其看到你跟凤青在一起的样子,更激起我要你的欲火,朝阳,跟著我吧!如此一来你不但可以救你心爱的人,更可以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他贴近她。  

  「作你的春秋大梦!」她大力挥开他伸过来的双手,往后连退了三、四步,「凤青不可能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上,我倒要洗亮眼睛看你怎么死!」话一说完,朝阳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他顿时脸上一阵阴霾,下巴曲线亦微微绷紧,「你敢如此出言不逊,有一天我会让你跪著求我,贱人!」    

  *****  

  睿王府后花园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是凤青的妻子我有权知道。」  

  岚旭的脸上闪过为难的神情,压低嗓门的道:「没有什么事情,在朝为官,多少会得罪人。」

  朝阳蹙起了双眉,「岚旭,我不是傻瓜,豫亲王都已经声明要凤青的命,这件事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摩擦问题。」  

  「你怎么知道豫亲王要杀凤青?」他十分讶异。  

  「昨天晚上我见过他,他说如果我愿意跟著他,他可以饶凤青不死。」她丝毫不隐瞒豫亲王对她觊觎的狂想。  

  岚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他真的跟你这样说?」  

  朝阳点头,「现在你知道这不只是关系凤青的安危,就连我也涉足其中。」  

  「可恶!」他低吼一声,继而侃侃道出整件事情,「凤青是皇上受命调查豫亲王反叛的秘密大臣,我们则是隶属于凤青的部将,我们原本的计画是让凤青站在台面上,明目张胆在皇上面前检举他,让豫亲王将矛头指向凤青进而转移注意力,然后我们再暗地里搜集他造反的证据,可是事出意料,几天前我们安排在豫亲王府的耳目全部遭到杀害,同时凤青也遭到突击,我们的计画败露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豫亲王随时会对凤青及你们不利,防不胜防啊!」朝阳忧心忡仲的道,想起豫亲王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一身寒凉,她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担心凤青。  

  「目前我们只能按兵不动,淇宣虽然已经拟出一份新的计画,以夺取豫亲王的造反名册,可是因为凤青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同时我们惟一的女性同伴也已遭到杀害,为此我们不得不停滞下来。」  

  「听你的口气,女性同伴在你们计画中,仿佛占了相当重要的地位?」她追根究底的问,其敏锐的观察力令岚旭大感震惊。  

  他抿了抿唇,严厉谨慎的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需要一名女子色诱豫亲王,伺机偷取名册,只要名册一到手,我们就能大肆缉捕谋反的党羽,让豫亲王死无葬身之地。」    
  「让我来吧!」朝阳一听,想也不想立即应和,与其让凤青身陷危境,不如她挺身而出。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游戏,你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岚旭一口驳回,懊烦的背过身去。

  她扬起坚定的下巴,心中该有的恐惧全然被决心取代,表情镇定且充满信心,她走到他的面前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凤青已经虚弱到不能自保,豫亲王任何一击都可能杀了他,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他遭受危害,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帮他。」    

  岚旭注视著她眼中的闪光,为她的勇敢深深感动,但一想起小霞的死状,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不可能的,就算我答应,歌玄、淇宣也不可能答应,尤其凤青更会极力反对。」

  「我会说服歌玄、淇宣,至于凤青,只要大家瞒著他,他不会有机会知道。」朝阳沉着稳定的道,「你想想,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豫亲王对我存有遐想,论人选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你……太危险了,万一出了岔错,我该如何跟凤青交代?」  

  「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个个武艺高强,暗中保护我,根本没问题。」她仰著头,天真而诚恳的说。  

  「谁说没问题?问题可大了,豫亲王府军律森严,甭说是暗中保护,光是踩上屋顶就可能万箭穿心而死,否则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安排奸细,直接潜入偷取名册不就得了。」岚旭火大的说,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膛这浑水,「朝阳,你只是一介弱女子,无能也无力参与这件事,乖乖做你的新婚小妻子就行了,不要插手任何事!」  

  朝阳应时垂下眼帘,久久没开口,岚旭以为她要放弃了,没想到她竟然以要命的话威胁他,「你当真不让我参与?那么我只好以豫亲王所提的条件救凤青!」  

  「朝阳你……」他呆住了,「你是凤青的妻子,就算是基于救他,但是说出这种话实在太不守妇道了!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凤青?」  

  「岚旭你不懂,我爱凤青,用尽一切方法我都要保护他,守不守妇道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成全我吧,我会感激不尽的!」她不会与凤青白头偕老,守不守妇道又有何关系呢?她只要他过得平安就好了。  

  「我……好吧!」岚旭终于屈服,重叹了口气后,他道:「一会儿淇宣与歌玄来了之后,我会与他们从长计议,把计画的危险性降到最底,保护你免遭豫亲王的魔手。」  

  朝阳柔柔对他笑了开来,「放心,我的命并不值钱,能为凤青做点什么,才是最重要。」

  岚旭愣了愣,察觉她话中的萧瑟,「你跟凤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含笑的摇摇头,婉顺柔情的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凤青已经是结发夫妻,会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罢了,我太多虑了。」岚旭呐呐的挥挥手,自己真是无聊,朝阳对凤青的爱是如此果敢,自己胡乱想些什么?话头一转他道:「凤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今早他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仍然很虚弱,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要去看他吗?」她问。  

  「不了,我在这里等淇宣他们,以便尽快把你的事告诉他们。」  

  「那好吧,一会儿我会让人送点茶点过来,现在我得去看看凤青,顺便替他换药。」对岚旭点头示了意后,她旋身离开。  

  「凤青不可能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上,我倒要洗亮眼睛看你怎么死!」这句话在朝阳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旦她要色诱豫亲王,势必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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