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没事,我在发愣。”卓桦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哥,你脸上的疤痕变淡了!”卓炳惊讶地看着他,但口气不见得有多么高兴,反而还有些阴邪。
“是吗?”他很少去注意自己的脸蛋,自从……那次的意外之后。
卓炳随即恢复笑容,“嗯,比以前好上许多。”
“这样?”卓炳眯着眼问。
“嗅,我是说玉儿。还记得那天他拿着药在我脸上乱抹一通的事吗?这几天他都硬着退着我援,所以起了效用。”
“你是说那有着怪味的药膏?”卓炳皱起科眉。“那味道实在令人不敢领教。”
“是呀。”卓桦风淡然一笑,“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是爹要我来找莫玉儿的。”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就头痛,明明外表温柔如水,性子却如此同烈,难怪会筹出那样的风波,把标瑜的命根子因伤了,让爹无法向亲戚交代、颜面尽失。
“他怎么了?”卓桦风看见卓炳脸色不佳,不禁忐忑不安地问:“难不成出事?”
“没事,你别担心,爹是明理之人。”卓炳好声安抚。
卓桦风苦笑不已,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大哥,既然她不在这里,我就到外边去找找看。”
“嗯。”卓桦风忧心忡忡地看着卓炳离开。
***
“莫姑娘。”傅嫂唤住了准备练练拳脚的凛扇。
“有事吗?”凛扇转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傅嫂。
“你其实是个男人吧!”一她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之后,压低声音地问。凛扇讶异地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是从哪儿露出破绽。
“我……”他想要解释。
“我相信你有苦衷。”傅嫂宽容地笑了一笑。凛扇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他就是害卓样风毁容的罪魁祸首。
“我知道少爷很信任你,信任到连我这个奶娘都快要嫉妒了;我从他小时候看到大,除了他娘,他从不曾对谁这么好,所以……”傅嫂突然跪了下来,“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我拜托你不要伤害少爷。他的命很苦,一从小就得看他人的脸色过日子,而且身上布满了堂、表兄弟戏弄他时留下的伤痕;虽然他不曾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他越来越习惯将心事藏于心底。所以请你好好地对待他,好吗?我在这儿给你磕头了。”说完,马上用了好几个响头。
“傅娘,你别折煞我!”凛扇赶紧扶起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傅嫂感激地一笑,心想大少爷总算有安稳的日子可过了。
这时,卓炳碰巧找到这来,他急忙地开口道:“女人,我多找你。”说话的同时,还离凛扇三步远,以免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下场会凄惨无比。
“找我有什么事?”他都还没去找他,那老头就找上门来。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前几天闯了什么祸吧!”卓炳恶意地提医。
“惹祸?没有呀。”他可不记得他有犯什么错。一旁的傅嫂惊呼出声:“是不是打伤表少爷的事?”
“那不是打伤。”卓炳看着不知事情严重性的两人。“棕瑜他……绝子绝孙了。”
“什么,”
“呵呵……”惊讶声自傅嫂口中,而笑声则来自于一脸得意的凛扇。“这样就绝于绝孙,他还敢来我这儿闹,真是不想活了。”凛扇冷冷地说着风凉话。
“这么严重的事借你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脑袋呀?”卓炳恼里地看着幸灾乐祸的凛扇。
“小事一椿。”他丝毫不以为意。他可不像关皓一样宽宏大量。得罪他的人就出代价.
“算了。”卓炳放弃与地争辩,”走,带你去见我爹。”
“好。”
“莫姑娘……”傅嫂心急地道。
“放心。”凛扇不在乎的大步离去。
傅嫂看着凛扇的背影消失于竹林间,暗自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转身向本屋奔去。
***
浓重的气氛笼罩着华丽的厅堂,每个人都一脸严肃,等着闯下大祸的罪魁权首出现。大门外的前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所有人昏目不转问地附着其中间步轻快的那个,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地步人堂下。
“爹,人我带来了。”卓炳开口道。
“嗯。”卓文范看着眼前穿着男装的莫玉儿,微微叠起眉头怒声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卓老爷。”凛扇凉凉地开口,“您找我到这儿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我的穿着吧?”
“你还敢说!”一提到这个他就一肚子火,昨夜他被孟家人骂得狗血淋头,还得不停地道歉,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自己那丑儿子未过门的妻子,再加上他与孟老又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一定会让她自个儿与孟家去解决,不趁这的浑水。“你这次要当着孟家的面给棕瑜一个交代。”
“有什么好说的,是他自己出言不逊。”凛扇撇出嘴,“若不是他口出恶言,我也不会如此……“
“你分明是在狡辩。”孟的父亲忍不住开口怒骂。
“是吗?”凛扇咪起双眼,“若不是他说要抓了我的衣裳,我也不会出手伤人。”
“你别血口咬人,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做爹的还真是失败,若你儿子真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一年娶五、六个妾来亵玩呢?”
“你……你这种货色路上多的是。”他气急败坏。昧着良心说话,“我儿子还看不上你。”这女人还真可恶,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加说出这种话来。
“那样最好,否则,我的朋友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凛扇假笑。“朋友?”
“是呀,比如说苗族的朋友会下蛊、唐门的朋友会下毒,还有江湖上的朋友会杀人……是多得不胜枚举。”
众人听了皆负吞了一口口水,卓炳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吗?”卓文范小心地间,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
“是啊,”凛扇佯装天真地说:“他们与我的感出好得很!”
“呵呵……孟兄,这件事就交给你自个儿处理了,我也不好插手。”卓文范急着微清关系。
“卓兄,你怎么这样!”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会他。
“还有要事吗?”凛扇徐缓地开口。厅堂上无人敢再发一言,好似哑巴吃黄莲地苦着脸。
“没事的话,换我说话了。”凛扇挑着柳眉,环顾着在场的众人。“我要带桦风离开。”他开门见山地说。
在众人还没弄清楚状况时,卓炳就急道:“我不准。”
凛扇没想到拒绝的会是卓炳,讶异地看着他。“凭什么?”
“凭……我爹曾经说过,绝不让他离开卓家。”
“那现在你爹都没说话,你说些什么话?”不解地看着卓炳。卓炳悻悻然地闭上嘴,看着卓文范,等他开口。
“没错,我不准。”卓文范说出他的意见。
“为什么?你们这几年来不是一直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抬出。”卓文范霎时变得很冷漠。
“那老奴有资格吧!”傅搜突然从外面搀着卓桦风走进来。
“你来干嘛?”卓文范用声质问。
“我记得夫人曾经说过,只要有人记意血在,那少爷的诅咒就会解除,是吧?”此话一出,大厅上修地传出一阵轻呼,每个人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儿去。
“你住嘴!”卓文范气急败坏地吼着。傅娘将卓桦风推给凛扇,冷冷地看着卓家所有的人,大笑出声,“来呀,我不怕,把你的愤恨全都转在我身上吧!”
“傅娘,不要。”卓桦风用力地嘶喊着,身子猛烈挣扎、想在脱离凛扇的终制,却徒劳无功。一瞬间,大厅里只剩下卓桦风疯狂的叫声以及凛扇的训吼声。就在卓桦风喘不过气,将要昏过去的同时,他看见傅嫂的身子如同没有生气的娃娃般倒了下去——
***
“傅……傅、傅嫂!”卓桦风从恶梦中清醒,脸上毫无血色。凛扇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扇,我做了个恶梦。”卓桦风扑进他的怀里,颤抖不已。
凛扇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那不是恶梦,是真的。”
在他怀中的卓桦风立刻抬起头,含着眼泪嘶哑大吼:“你不要骗我,你又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凛扇紧搂着卓国风,想要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兀自沉溺于哀伤中的卓桦风,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只是一味地自言自语。
“桦风,你清醒一点。”凛扇使劲地摇着他。卓桦风不吭一声,缩起身子躲进被窝里,自责地扭打着自己。
“桦风,哭出来。”凛扇心疼地想要阻止,然而,你自虐的行为仍然没有停止。
“该死!”凛扇用力地拉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他的睡穴。一开始还做进挣扎的卓桦风,不一会儿使缓缓地昏过去。
***
“我哥他怎么了?”心急的卓炳一看见凛扇走出房门,立刻上前焦急地问:“身子还好吗?”
“身子还撑得住,只是情绪很激动。”
听到卓桦风的身子还安好,卓炳放下心中的大石。
“傅嫂的怀形呢?”换凛扇发问。一个人硬生土地倒下,实用不寻常。
“有点糟,我爹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但还是回天乏术。”对于这个话题,卓炳表现得有些冷漠。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去?
“事实就是如此。”卓炳说:“这是大哥的宿命。”眼神中有着奇异的光彩。
“什么意思?”什么是样风的宿命?根本是无稽之谈。
“是大哥的魔住,引起日夜照顾他的傅促自残的。”
“荒唐!”凛扇白哼一声。卓炳深思地看着他,“这是真的,连他亲娘的下场也是如此,所以我多才不准别人接近他。”
凛扇专注地看着卓炳。“劳烦你把事情从头说一次给我听。”
卓炳蹙起眉头,“请你不要插手合我们家的事。”没想到这女人经过这次的事件,还有胆待在大哥的身旁。
“人的耐性是有恨的。”凛扇放出狠话,只要一想到里头那个家伙变成这样,他肚子里就燃起一把熊熊的烈火。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卓炳这次却很坚持。“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你!”没关系,以冰心堂的势力,他就不清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凛扇转身走回屋内,修书回冰心堂。
***下人房间弥漫着一片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排在地上都听得见;自从大夫宣布似出的死讯之后,卓家无人敢再接近此处。一具冰冷的尸体,簿静地躺在粗劣的草席上,表情安详。此时,有个人不顾卓文范的三令五申,偷偷摸摸地趁着深夜摸黑进来,想要一探究竟。“怎么会如此呢?”黑衣人始终觉得不对劲,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说死就死?忽然,一个轻小的声音惊动了他。“谁?”一阵风吹过,抽吸的声音立刻消失无踪。
“既然如此……”黑衣人在心中也有了决定,随即也像一阵风似地离开。
***
凛扇步人卓样风居住的小屋内,想要盯着听说今日还不曾用膳的他。正想开口劝他时,却看见他瞪着膳食发愣。
“怎么不吃饭?”凛扇说话的同时,做好了让他哭湿衣襟的准备,毕竟傅嫂过世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扇。”卓桦风兴奋地扑进来人的怀抱。令凛扇讶异的是。迎接他的是一张漾满笑容的小脸。
“你……”
“扇,你去哪儿了呀?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你。”卓桦凤臣嘟着小嘴抱怨。
“你怎么了?”他有点难以接受他与过去几天截然不同的反应。
“我很好呀!什么怎么了?”
“那傅嫂的事……”凛扇迟疑地说。
“傅娘?”卓桦风的笑容灿烂如花,“你也在担心她是不是?她告诉我她要回去家乡一阵子。”
“桦风!”凛扇担心地看着他。
“呵呵……很好吧,她以前都不曾回去耶……真的好奇怪哟……”卓桦风脸上虽然带着笑容,表情却很空洞。
“你别吓我。”凛扇心惊地摇着他。
“呵呵……很好笑吧……”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他抬起卓桦风的小脸,狠下心道:“傅嫂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呀?呵呵……她刚刚才来跟我辞行耶……怎么可能死了……你别胡说人道。”卓桦风拍打着他,脸上挂着住笑。
凛扇紧紧地搂住他,“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
在他怀中的人儿开始奋力地扭动起来。“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语气中的哭耷已明显地透露出他的情绪。
“别这样。”凛扇安抚着他,“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离开?”卓桦风抬起湿碌碌的小脸,眼里尽是满满的哀伤。“我能离得开这里吗?”
“能。”他毫不迟疑地回答:“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受不了卓桦风脆弱的神憎,凛扇二话不说,立刻抱起他向屋外走去。
***
没想到才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一脸着急的卓炳挡在路上。“把我大哥留下来。”卓炳忿忿地看着紧搂自己心爱大哥的凛扇,语气不善地说。
“不可能,从今以后他与你们卓家无任何关系。”凛扇冷冷地说。
“你这个外人,凭什么这么说?”
凛扇不理会他,兀自往庭外厚重的大门走去。
卓炳正想冲出去拦人时,却看见卓文范早已站在门外淡淡地开口:“你想要带走他?”
“没错。”凛扇面无表偕的点头,而他怀中的卓桦风在听见自己亲爹的声音时,明显地颤抖起来。“行,只要你留下我这几年来养他所花费的银两,人就让你带走。”
“爹!”卓炳没想到他爹会出卓伟民卖了。“没你的事。”卓文范转头怒骂多暖的小儿子。
凛扇狂笑起来,“真想不到,你名则文范,却连卖儿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他看着卓文范,双手更加温柔地环紧怀里的人儿,“好,你开个价吧!”
“十万两。”卓文范不客气地开口。
凛扇毫不迟疑地从怀中拿出很累,“这是十万两银票,你点点看。”想不到桦风的身价竟比不上他押货出去一趟的价格。
贪婪立刻染上卓文范的双眼,他喜孜孜地数着银票。“可以了。”卓文范乐得眉开眼笑。“人你可以带走。”他唯恐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急急地补充道:“你要知道,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不关我卓家的事。”好容易可以抛弃这个灾星,何乐而不为呢?
“行,但傅嫂的尸体及释秋我要带走。”凛扇冷冷地开口。一听到有人愿意替他收这烂摊子,卓文范乐得一口答应。
“好!”凛扇话不多说,头也不回地离去。
***
凛扇买了辆手推车,让释秋推着傅嫂的尸体,一步步地朝城外走去,想要离开漠城后,再想办法回到堂内。炙热的六月下,只见一个人挥汗如面地推着车,另一个小心翼翼地替怀中的人遮着阳光,一行人慢慢地走了好几里路,不曾听见有人开口。
此时忍不住的释秋终于问过:“莫姑娘,我们到底要走去四儿?”他一边小心地维持本车的平衡,一边轻轻他擦着汗。
“别到我莫姑娘,我是男人,叫我凛大哥。”
“啊?”释秋的嘴大得可以吞下鸡蛋.卓桦风看他这回蠢样,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凛扇低下头,轻轻地搂着他。
“我不累。”其实他是很高兴自己终于离开卓家,虽然……是以如此难堪的方式离开。不过,只要扇还在他身边,不浅弃他就好了。
“你哟……”正想念他几句的凛扇,墓地听见远方传来马车的声音,不禁竖起耳朵仔幻聆听。
“凛护法!”驾车的马夫远远地叫他。
“温伯!”凛扇极为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堂主要我来接你。”温伯笑道:“快上来吧!”
“嗯。”凛扇点点头,转身把卓桦风小心地送上车,却被他紧紧抓住衣襟不放。
“桦风!”感觉到他的不安,凛扇温柔地安慰他,“我把傅嫂的尸体带上车就上去陪你。”卓桦风迟疑的点了点头,一头钻进车内,掀开布帘紧盯着车外忙碌的凛扇。
凛扇在觉到他的日光,转头对他笑了笑,随即继续他的工作,加快脚步扭着尸体。“好了,温拍,你可以驾车了。”
“好,坐稳了。”马车立刻缓缓地向前移动。
“睡吧,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呢!”凛扇搂着卓桦风让他躺得更舒服点,而他自己也因近日的劳累太激体力不济。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在浅入昏睡之际暗想,温伯的武功好得很,他可以安心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