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的就传遍将军府,就连一向晚起的杜云娘也忙着梳妆打扮,想会会这传闻中的煞星格格,而海岚馨更吩咐厨子准备一桌菜肴,想好好招待这位贵宾。
和月与尚叶一群人,在管家的引领下,往将军府的厅堂行去。
而杜云娘正巧由另一头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婢女红儿。
杜云娘远远的就瞧见一身华服的和月,及她身旁穿着普通的五位婢女,她们六人皆是女扮男装而来。
杜云娘哼了一口气,来到和月的面前。
“二夫人吉祥。”管家尝过杜云娘给的苦头,所以表面上对杜云娘非常恭敬。原来这就是那只色龙纳的妾呀!也没柳眉姐姐美嘛!居然是前任京城第一名妓!看她那一身华丽的行头,加上浓妆艳抹的脸蛋,赫尔龙焱居然喜欢这种恶心的女人。尚叶一双眼上下打量着杜云娘,并在心中评判着。 “你就是六格格?”杜云娘不客气的对着和月道。
“我没必要回答你,管家我们走吧!”和月没看向杜云娘,她压根儿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
瞬间,杜云娘被和月浑然天成的气势所震慑。但随即想起六格格是失势的格格,不由得又抬起头来。
不能怪她没见识,尚叶受宠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自然没那么快传进将军府。“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先嫁入府,而且又是如此受到将军的疼爱,要不是皇上突然指婚,这将军夫人的位置非我莫属。”
居然用“你”称呼格格,真够不敬的!
“你想说什么?”她想不到赫尔龙焱竟会有个没教养的侍妾。
“你是不是该尊称我一声‘姐姐’呀?”哼!趁现在对她下马威,看她进府后还敢不敢端格格的架子。
“我的姐姐不是和硕格格,就是固伦格格,你配当我的姐姐吗?”,和月敛起平日温柔婉约的模样,不屑的冷笑道。
“一个失势的格格,跟平民有什么差别?”
杜云娘尖酸刻薄的嘴脸让尚叶差点冲上前赏她几个巴掌,要不是书儿与和月拉着她,她肯定把杜云娘打得不能见人。
“即使我是个失势的格格,在这府中也比你有地位,你确定将军有立你为侧夫人的打算吗?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和月看到杜云娘的脸色青白交错,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克亲克夫的格格,简直跟扫把星没两样嘛!你可不要带着霉运嫁进将军府呀!”这格格还真厉害,看出她未被立为侧夫人,这二夫人的称号,还是她勉强下人们这么叫她的。
“克亲!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如果我将这句话告诉皇阿玛,你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皇上可是与她血缘最近的亲人,说她克亲不就是冒犯圣上了吗?
“哈!失势格格讲的话,有谁会听?”杜云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如果她不是失势的格格呢?”一直未见着尚叶的赫尔龙焱以为她又为了煞星的封号而被门房为难。想不到竟看到社云娘不怕死的冒犯五格格--和月。
“将军,云娘只是来探望格格,没别的意思。”杜云娘随即轻声细语道。
“你刚刚说的话,我全部听见了,你知道眼前的是乌喇那拉皇后的独生女,排行第五的和月格格吗?”乌喇那拉氏被降为皇贵妃的事,并未召告天下,所以和月在名义上,仍是皇后所生之女。
“啊!不是六格格?”杜云娘慌了起来,想不到自己竟一时不察,得罪了皇后之女,这下如何是好?
“五格格身后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六格格,六格格近来深得皇上与太后的宠爱,两位格格若将你今天的无礼举动告知皇上,就算你搬出将军侍妾之名,也保不了性命。”一个满人的贵族子弟。可以有许多名侍妾,这些无身分地位的侍妾,皇上怎可能看在眼里。这点杜云娘应该很清楚才是。
“这……”她怎么知道一个格格会穿着仆人的衣服,真是失算呀!
“赫尔尤焱,本格格不想在这儿待下去。”尚叶怕再待下去,她会把杜云娘打得鼻青脸肿。
“云娘,格格不与你计较,是你走运了,还不谢谢格格?”
“谢格格不杀之恩,谢格格不杀之恩。”社云娘不停的向尚叶与和月叩头。
“尚叶别气了,我们走吧!”和月拉起尚叶的手,跟在赫尔龙焱的身后迈向厅堂。
“嗯!”其实她在意的不是杜云娘的举止,而是赫尔龙焱放任杜云娘的作为。
既然赫尔龙焱早在杜云娘第一次出言不逊时,就已站在梁柱后头,为什么不马上出来阻止,反而让杜云娘一直骂下去?其实杜云娘骂的那些话,也是赫尔龙焱的心声吧?尚叶心寒的想道。
* * *
在朴实庄严的畅言厅,婢女们忙进忙出的端着菜肴,而老夫人海岚馨正站在门口张望着,终于,她看到了赫尔龙焱的身影,与他身后的和月、尚叶两位格格。“两位格格吉祥。”
“老夫人怎么知道我是格格?”别人都误认她为奴才,怎么老夫人这么厉害?
“格格身上有着皇族的风范气度,这不是寻常人假装得来的,而且老身能肯定,您就是六格格对吧?”海岚馨笑道。
“是呀!老夫人您真是厉害,这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呀?”
“因为您与忻妃是如此相像呀!”
“您见过我额娘?”尚叶孩子气的拉着海岚馨问道。
忻妃曾与皇上下江南,路经此地时,老身还亲自接待过呢!”
“那时是额娘最快乐的时光。”尚叶想起倍受冷落的额娘,不禁悲从中来。
“请两位格格就座吧!”这位六格格虽然才十三岁,可思想却早已超越自身的年龄,想必是历尽许多风霜才会如此。海岚馨怜惜的握紧尚叶的小手。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希望格格不会介意。”海岚馨道。
尚叶望若满桌丰盛的菜肴,在心里数一数,至少有二十道菜呢!这么多美味的菜哪能叫粗茶淡饭。“老夫人太过谦虚了,尚叶以前在尼姑庵里,吃的是种在后院的野菜配白饭,这桌菜对我来说就是佳肴呀!” “啊!格格曾经住过尼姑庵?” “嗯!额娘逝世后我才回到宫里去的。”进宫时她才八岁,当时太监、宫女们嫌恶她的眼神,她可是记得很清楚。
难怪尚叶的举止与一般格格不同,原来她自小就被迫离开皇宫生活,唉!可怜的孩子。海岚馨益加心疼眼前这名女孩儿,早就忘了她是煞星的传闻。 “对了!不请杜姑娘来用膳吗?”和月虽然讨厌杜云娘,可还是礼貌性的问道。
“哦!她不用早膳的。”海岚馨一提到杜云娘,整张脸是嫌恶的表情。
原来老夫人也讨厌杜云娘,看来尚叶嫁进将军府后,不用怕被这种恶婆娘欺负。和月在心中想着,而手则是夹了一些菜放进尚叶的碗里。“尚叶,多吃点,等会儿我们才有体力四处走走。”
和月的举动将军府的人全看在眼里,他们知道和月被指婚的对象是临亲王府的世子,加上她们姐妹的感情特别好,如果尚叶嫁进府后受委屈,可想而知,临亲王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和月你也是呀!吃饱好去见……呵呵呵!”尚叶咯咯的笑着。
一旁的赫尔龙焱默默的将尚叶脸上灿烂的笑容深刻在心上,这是他生平见过最美丽的笑容,所以他出神的望着尚叶。
尚叶发觉他的目光,则是一脸不悦的瞪着地。 “将军也没有用早膳的习惯吗?还是您每夜在外头,夜宵吃得特多,所以到早上肚子还撑着?”尚叶明为关心,实则讽刺赫尔龙焱在青楼夜夜笙歌、春意绵绵。
“是不太饿。”他总不能说他已有好几个月没在外头过夜了吧?就算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吧?
果真是如此!尚叶瞪着赫尔龙焱许久后,推开了眼前的瓷碗,“我吃饱了。” “怎么,这样就饱了?菜还很多,多吃一些呀!“海岚馨白了儿子一眼,劝着尚叶道。
“我真的不饿了,和月,我先到外头等你们。”尚叶一心只想离开赫尔龙众焱的视线范围。
不让众人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她飞也似的跑出畅言厅,一路往大门而去。
赫尔尤焱跟在后头追了出去。
海岚馨与和月这才满意的又开始动筷,看来这两人彼此都有情意,那她们就慢慢吃,多留点时间给小俩口化解误会罗!
***
“尚叶格格,何必跑得如此快呢?将军府里没有洪水猛兽呀!”赫尔龙焱在尚叶的身后喊着。
“你就是那洪水猛兽。”尚叶没停下脚步的打算。
“别走!”
“你不是我的谁,没权利叫我别走。”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管我!”尚叶毕竟才十三岁,小孩心性重了些。
“如果你是在气我吃夜宵的事,那你就白气了,我近几个月根本没去那些地方。”他拦下她道。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反正我只是你挂名的将军夫人,没权利管那些事。”鬼才会相信他的话呢!奇怪,她在不高兴什么?难道她喜欢上这只色猪?不会那么没用吧?
“如果我不要你当我的挂名夫人呢?如果你有权利管这些事呢?”赫尔龙焱抓着她的双肩道。
“你说的‘如果’到底是什么意思?”
“非要我讲清楚你才能明白吗?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赫尔龙焱掏出怀中御赐的将军令牌。
尚时曾经听和月说过,镇国大将军的令牌只有一面,这代表的是何等荣耀与尊贵的象征呀!现在赫尔龙焱竟将这面令牌送给了她,这难道代表……
“这是真的吗?”尚叶不相信的摇摇头。
“令牌后有皇上的印记,还会有假吗?”
“不是,我不是指令牌,我说的是你的心。”尚叶水汪汪的双眼猛盯着赫尔龙焱,她能将易碎的心交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吗?
“如果我说是,你肯相信吗?”赫尔龙焱认真的看着尚叶道。
尚叶在颤抖,因为她害怕,害怕重蹈额娘的覆辙,她知道那种痛苦,那种撕心的痛苦,额娘若不是牵挂着她,一定捱不过那漫长、无止境的岁月。
如果最后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赫尔龙焱一时意乱情迷、一时冲动所导致,那么没有任何牵挂的她一定会痛苦至极。到那时,她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我……我……”
“你的迟疑已告诉我一切,我晓得了,不会再搅你清静了。”赫尔龙焱落寞的掉头离去。。
尚叶握紧手中的令牌不放,她能赌这一回吗?此生唯一的一次。
看着赫尔龙焱越走越远,他一定对她的回答心灰意冷,才会如此垂头丧气,她飞奔向前,拦住了赫尔龙焱的去路,“如果我说我相信呢?”
“你真的准备好承受我的一切了吗?”
“嗯!”也许未来不可预知,但她拥有现在,拥有赫尔龙焱的心。
“尚叶!”赫尔龙焱激动的抱紧她,仿佛要将她嵌进心坎里一样。
被赫尔尤焱搂着,尚叶的内心澎湃不已,这样温暖厚实的臂膀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呀!也许在她决定代替和月时,他们这辈子就注定纠缠不清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尚叶轻声念着额娘生前时常喃喃自语的词,以前她总不懂这词的涵义,现在她总算明白了,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呀。
听见这句话的赫尔龙焱,深黑的瞳眸中有一道邪恶的光芒一闪而过。
* *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届岁末,众人们辛苦了一整年,盼望着今年能过个好年。
宫里与宫外众人虽然为了准备过春节的事而繁忙,然而最重要的国家大事,仍是不可荒废的,庄严肃穆的太和殿上,端亲王正站在殿中启奏,乾隆皇帝安坐在披着虎皮的龙椅上,专注的倾听着。
“启禀皇上,两年前云南总督明瑞率军进攻缅甸,企图夺取首都瓦城,可进入境内后,却在一个叫象孔的地方中了埋伏,不幸全军覆没。经此一役,缅甸国王更形跋扈,完全不将大清王朝放在眼里。此次我军经明查暗访,已将缅甸地势探查得一清二楚,请皇上再度出兵,将缅甸收入藩属,扬我大清王朝的声威。”
端亲王说完此话后,世子--永胤也站出来道:“皇上圣明,体恤士兵们远征劳苦,而不愿轻举妄动,可缅甸国王根本无视我大清王朝国威,不断侵略我朝边境,许多临近的边城受不住频频被攻击劫掠,简直是民不聊生。那些边城的人们,日日夜夜就企盼着皇上能平定战事,好让他们不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臣恳请皇上再度出兵,将那些不识抬举的缅人赶出大清国。”
“皇上,征讨缅甸之事刻不容缓,臣愿意领军前往平乱。”傅恒也站出来道。
“皇上,有一人更能胜任此项任务。”永胤拱手再度说道。
“哦!世子推荐何人?”
“皇上从伊犁调回来的镇国大将军--赫尔龙焱。”
“是他!”赫尔龙焱一向骁勇善战,此战役若有他与傅恒率军远征,一定能凯旋而归,只是缅甸不比北方的气候,地势天险也多有不同,赫尔龙焱习惯在沙场上征战,但传闻缅甸瘴气缭绕、易守难攻,这些困难赫尔龙焱能克服吗?
传恒以为乾隆仍顾忌着赫尔龙焱,遂道:“启禀皇上,镇国大将军艺高胆大、用兵如神,此次若能有他相助,定能平定乱事。再说皇上早已将六格格指婚给将军,将军怎可能有叛逆之心,如果皇上仍放不下心,不如先行让格格与将军完婚,再派兵出征。”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一来可以稳住赫尔龙焱的心,二来又可以将乱事平定。
永胤一听到“完婚”这两字,心惊的急忙向前禀道:“皇上万万不可呀!”
乾隆皱着眉头道:“咦!你刚刚不也极力推举赫尔龙焱吗?怎么现下又改变心意啦?”
“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认为成婚之事可等将军搬师回朝之后再说“”如果他还有命回来的话。永胤冷哼。
“哦!这又是为何?”
“此次征讨缅甸,虽有十足的把握,但毕竟这一路上仍是凶险十足,若让格格与将军完婚,届时有个万一,格格不就得守着将军夫人的虚名,度过后半辈子。”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他们一日不成婚,朕就安不下心派他远征,这实在是进退两难呀!
端亲王多少知道儿子的心思,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将儿子送给煞星呀!
“臣认为此次路途虽有凶险,但凭着镇国大将军长年征战的经验,绝对能逢凶化吉、平安胜利归来。臣赞成先让将军与六格格完婚。如此一来,皇上就可不用担心将军有异心了。”。
“皇上……”永胤想再说什么,却被乾隆制止。
“就如端亲王所说的吧!缅甸国王屡次无视我大清王朝的警告,侵害我天朝子民,是该出兵一雪前耻的时候了。傅恒听令!”乾隆伏案挥毫雇请命平定缅甸的奏章上,盖下玉玺印记。
“臣在!”傅恒连忙跪了下来。
“朕命你为统帅,与赫尔龙焱一同远征缅甸。”
“臣遵旨!”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朗声宣布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一群接着一群高呼喊“万岁”,声震午门,让太和殿上更添威严气度。
退朝后,乾隆命人传赫尔龙焱前来御书房。
原来乾隆自从下旨赐婚后,就命赫尔龙焱在将军府筹备婚礼事宜,毋需上朝面圣,表面上是如此,实际上则是排除让他参与国事的机会,不为别的,就怕他造反,今日突如其来召见,让他着实摸不着头绪。
但赫尔龙焱还是身着麒麟礼服、冠戴孔雀花翎、颈上悬挂着一百零八颗朝珠,坐上轿子往紫禁城而去。
* * *
乾隆正在御书房批阅今日的奏摺,才刚将堆积如山的摺子看完,门外的太监就……
高声疾呼道:“镇国大将军到!”
“请他进来!”乾隆将整叠奏章移到一旁的小几上,并命人冲上三亚上等好茶。
“将军请进!”大监必恭必敬地道。
“臣赫尔龙焱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赫尔龙焱双手作揖,单膝着地道。
“赐坐,朕这次召将军前来,是有要事吩咐你。”
“请皇上明说!臣定当效犬马之劳。”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道:“缅甸乱事你应该是清楚的。”
“嗯!臣略微知晓。”
“那些暴民欺压我朝善良部落民族,弄得那些部落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朕若不在有生之年治了那些暴民,那朕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大清的祖宗。”
“皇上说得甚是,缅民之事急待解决,不容拖延。”
“今天早朝,端亲王父子极力推荐你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朕已命傅恒为统帅,协助你降缅。”
“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端亲王父子安的是什么心,他会不知道吗?
“好!不便是朕的好驸马。对了!婚礼之事,将军准备得如何?”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皇上择定吉日。”尚叶格格终究是他的囊中物。
“除夕当天正是吉日,等你成婚一个月后就出发降缅。”乾隆拍拍赫尔龙焱的肩头道。
除夕不正是七天后吗?看来他得好好趁这一个月与傅恒一同商议、研究降缅的方法,毕竟事前充分准备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赫尔龙焱从御书房告退后,就往傅恒府上去。
而乾隆也下了一道圣旨,封尚叶为和硕格格,并命两人于除夕日完婚。
“忻妃呀!尚叶就要出阁了,你在天之灵也可安心了。”
乾隆感叹的自语着,毕竟他才失而复得这女儿没几个月,想不到现下尚叶就要出阁了,他自然会不舍。
* * *
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赫尔龙焱与尚叶大婚之日终于到来。
这七天以来,尚叶与赫尔龙焱各自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见面,想到过了今晚她就是将军夫人,尚叶不禁喜上眉梢。
外头传来更夫报时的洪亮声音,都已经三更天了,为什么赫尔龙焱还未进来喜房?纳闷不已的尚叶再也按捺不住,干脆自己用金秤杆掀起了头巾,将早已发麻的双脚放到地面上,动作轻巧的打开房门,确定门外无人后才掩上房门,悄悄的往大厅而去。
空旷的大厅杯盘狼藉,怪了!明明大家都离开了,那赫尔龙焱会跑到哪儿去?纳闷不已的尚叶决定把将军府绕一圈,反正可以顺便熟悉一下将军府的环境,在她四处闻晃的途中,会遇到醉倒在地的赫尔龙焱也说不定。
咦!远远的那头有摇曳的烛光,会是赫尔龙焱吗?尚叶真气一提,动作轻巧的朝光源处飞过去。
当她在院子里站定身子后,才看清楚那楼阁上的牌匾写着“观书阁”三个字。
赫尔龙焱定是为了明天要出发征战而努力吧?当她朝门口走近时,才发现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半掩的大门内旖旎风光尽现,杜云娘酥胸微露。亵衣早被褪到腰际。赫尔龙焱的一双手尽情的在她私处翱翔,弄得杜云娘娇喘连连。原本盘好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充满渴望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
杜云娘企图让赫尔龙焱更加深入,蒙上欲望的美目紧盯着赫尔龙焱的下腹部不放,发烫的身躯透着诱人气息。
“将……将军,啊……啊……”
“云娘,满意吗?”赫尔龙焱故意抽回手指。
“不,我还要……还要。”企盼许久的情欲终于得偿所愿,她说什么都不放过机会;
“你这淫荡的小东西。”
“将军……六格格……啊……哦……”赫尔龙焱突然挺进她的禁地,杜云娘原先想说的话,已被娇吟声取代。
“你舍得我离开吗?我今夜不会去六格格那儿。”
赫尔龙焱的眼角余光已瞄到站在门外的尚叶,紧抿的嘴唇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邪笑,空着的手扯掉杜云娘的亵衣,霎时春光乍泄。
早已欲火难耐的杜云娘不知耻的以雄伟的胸脯摩擦着赫尔龙焱的胸膛。
只要一想起尚叶的不贞,赫尔龙焱动作就更加狂野,像一头发怒的狂狮。
杜云娘从未见过这般的赫尔龙焱,已被桃起欲念的她并未仔细思量这其中的原因,只是迫切的想满足身体的渴望;她更卖力的扭腰摆臀,让赫尔龙焱能撞击到她的敏感点。
“将……将军……要了我吧!要了云娘吧!啊,……”
杜云娘撩人的声音挑起了赫尔龙焱深藏于体内的欲望。
禁欲好几个月的他自然禁不起这种挑逗,他低吼了一声,顺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疯狂的在社云娘体内冲刺,而杜云报则尽情的放声呻吟。
一场云雨后,杜云娘满足的偎在赫尔龙焱的怀中,娇道:“观书间内充满淫声浪语,将军,你好坏哦!这样六格格会不高兴的。”其实她正暗自窃喜着,因为她认为自己总算胜过了六格格。
杜云娘的表情赫尔龙焱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想:哼!愚笨的女人,你不过是我用来报复尚叶的一颗棋子。
“娶一个不清不白的格格进门,对我而言已经是够委屈的了,还遑论到她的房里过夜。”
“将军的意思是……”难道六格格已非完壁之身?
“就是你想的那样。”赫尔尤焱晓得杜云娘的心思,他故意误导她。
“那为何将军还要将她娶进门?”一想到自己垂涎已久的将军夫人之位,被尚叶抢了去,她自然是不好受。
“皇上既然防着我,那我当然可以不用善待他的女儿”。”赫尔龙焱冷哼。
“这么说来,将军娶格格只是权宜之计?”
看见门外的尚叶脸色苍白、贝齿紧咬着下唇不放,他高兴极了。
爱新觉罗.尚叶,你也尝到被背叛的滋味了吧!被人耍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没看你痛苦我是不会甘心的。他这么做为的只是报复尚叶。
“可以这么说!”芯尔龙焱的手不安分的袭上杜云娘的胸脯。
杜云娘娇笑一声,欲拒还迎地道:“将军,不要嘛!人家累了。”
“你的体力何时变得这么差?”赫尔龙焱不相信的撇撇嘴,他当然知道杜云娘在耍什么把戏。
“将军,你爱我吗?”杜云娘握住赫尔龙焱助昂扬,轻轻搓揉着。
“爱!你的身子这么美,我怎么可能不爱。”赫尔龙焱笑容叠叠,双手捏着社云娘的翘臀。
杜云娘开心的笑了,美目流转间风情无限,她展开粉臂,投向赫尔龙焱的怀抱。
站在门外的尚叶目赌赫尔龙焱与杜云娘调笑的话语、回云覆雨的过程,再也忍受不了泪水早已濡湿脸庞。
痛彻心扉的她根本没发现赫尔龙焱眼底的得意,耳边传来的,全是杜云娘夸张至极的呻吟声。
她激动的捂住双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
原来赫尔龙焱为了报复皇上,竟然能骗她说爱她、竟然可以委屈的娶了她,他这一切的牺牲只为了报复,她此刻多希望能回到以前的自己,那个无忧无虑、不为任何男人动心的自己,那个将自己的心保护得非常周密的自己。
那时的她就算被伤得如何重,还是很容易释怀、很容易平复心情、很容易有勇气再站起来。
她恨自己是如此没用,竟为了这种可恶的男人让自己的一颗心轻易沦陷。
她很想抛开这一切、很想不爱了,可是她早已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后悔自己为何不早点发现赫尔龙焱的企图,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如此哀伤,她的心也不会痛到快无法跳动。 见到泪如雨下的尚叶,赫尔龙焱的脸上漾起诡笑,他成功了!成功的吹皱那一池春水,也成功的伤了尚叶的心,凡是背叛他赫尔龙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女人一向都逃不出我赫尔龙焱掌心,更何况是一个不识情爱的格格,爱新觉罗.尚叶,你这么快陷入我织的情网,看来你不过也是如此而已,我赢得实在是太没成就感了。他残忍地想着。
发现赫尔龙焱脸上的笑,杜云娘道:“将军,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
“我高兴今晚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呀!”赫尔龙焱仰头狂笑。
这笑声尚叶听在耳里,简直就是听到魔鬼的声音,她一厢情愿的以为今生有了依靠,一厢情愿的爱上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她好傻!难道悲剧真会重复上演?额娘如此,她也如此。
“爱人太痛苦,我不要爱了,再也不要爱了。”喃喃自语的尚叶伤心的只想离开此地,恍惚间她走出将军府,任冷风吹在她的身上仍无所觉。
伤痕累累的心痛到让她无法思考,她只是-直流着泪、漫无目的游走,最后精疲力尽时,整个人便昏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