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亟月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实在无法想象,第一次见面被她吓得差点昏死过去的人,在两、三次的会晤后,居然变成一个黏人又难缠的小丫头。若非杜芊苹的个性还算温柔、良善,她早就受不了这种缠法。
“美人姊姊,你——”
“苹儿小姐,实在不是亟月不愿教你,而是你的身子并不适合练武这事,所以请你不要再为难亟月了。”辛亟月捺着性子对她说明。
“为什么我不适合袂儿就适合呢?这道理我实在不懂啊!”杜芊苹嘟着嘴,她觉得脚站得好酸,拉着辛亟月到花园内的亭子里坐。
辛亟月随着杜芊苹的动作坐到她的身旁,并唤着经过的奴婢为她端茶水来。
在辛亟月对奴婢说话时,杜芊苹又开始仔细观察起她的脸。
辛亟月是杜芊苹在这儿所见的第一个美人,但不是最好看的人。在冷焰门里,长得最好看的人是欧阳冷焰,其次是木曜领主季沐翔和金曜领主华承宇,其他领主也各具特色,因此她在这儿所见的姑娘跟那些人一比,其实都只能算得上是好看,但辛亟月是好看中的好看。所以她称辛亟月为“美人姊姊”。
她第一次儿到辛亟月,是在这个月十六的夜里,欧阳冷焰隔天清晨要离开冷焰门,所以交代辛亟月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要好好保护她。
从那天起,辛亟月便跟在她身旁。本来两人并不熟悉,但她实在太无聊了,加上袂儿有半天的时间不在她身旁,欧阳冷焰又命令她除了冷焰门外,哪儿也不许去,因此她只好努力和辛亟月混熟,借此打发时光。
三天前,她和袂儿闲聊时,知道季领主最近抽空教袂儿一些简单的吐纳,准备等袂儿进步一点再教她一些基本的防卫武功,听说这样可以强身健体。杜芊苹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也想学一些武功来强健体魄,好可以延年益寿。不过她在冷焰门里最熟的人除了欧阳冷焰外,便是辛亟月了。所以这一、两天她才会缠着辛亟月教她武功。
“想什么?”辛亟月见杜芊苹盯着她看了好久,不知那小女儿的心思又胡乱想到哪儿去了。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坚持不教我武功?难道是我的资质真的差到无功夫可学吗?”她好无奈地问。
不忍心让杜芊苹继续这样愁眉苦脸,辛亟月只好实话实说,“苹儿小姐,你真的没法子练武。因为练武第一要素在于重心稳固,所以练武之人的脚丫子是不能缠的。”
听完辛亟月的话,她整颗心不但凉了,也完全死了。她心里有几分遗憾的想,早知道缠足会有这么多的限制,当初她就不该答应娘忍痛缠足。唉!真是悔不当初。
辛亟月笑着安慰,“其实你不必担心,虽然你不会武功,但只要你在冷焰门一天,冷焰门的人就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
杜芊苹明白她的好意,但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唉!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回房休息一下呢?”
“当然可以。”辛亟月连忙起身扶着杜芊苹的手臂,“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的身子累了,还让你坐在这——”
“美人姊姊,你不必自责,其实芊苹的身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好,只是比一般人容易累一点点,毋须这么细心呵护的。”杜芊苹微笑地要辛亟月释怀。
辛亟月知道杜芊苹不想让人有弱不禁风之感,常对人强调她的身体很好。但门主临出门前嘱咐她一定要细心照顾杜芊苹,加上几日的朝夕相处,她也发现杜芊苹的身体确实比一般人差很多,这令她不自觉的投下关心。
杜芊苹回房后,要辛亟月去忙自个儿的事不必陪她,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一些事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些嘈杂的声音吵醒,虽然觉得还没有睡饱,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地起身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跑到她的房门口嚷个不停?
不过,她若知道睁开眼是这种情形,她死也不愿意把眼睛睁开。
“你……别杀我……”杜芊苹惶恐地对着眼前的黑衣人说。
“别出声!”黑衣人低沉的命令道,手中的剑更接近她的脖子。
她颤抖地点头,吞了吞口水,根本不必他警告,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沉默地和她对峙,听到外面人的说:“小姐正在休息,要不要进去看看?”
“既然她在休息,进去会不会吵醒她呢?”
“还是不要贸然进去,免得吓着她了。”
“但是……要不要请示门主的意思?”
黑衣人听到外面一群人犹豫不决,眼光在杜芊苹和门之间徘徊数次。
杜芊苹忍过最害怕的时期,心里一直期待有人能进来救她。不过在那三、两句的交谈后,她了解——她必须自立自强。另外,她知道欧阳冷焰已经回来了,在他出现前,她必须让眼前这个黑衣人别冲动地杀她才行,否则她连见欧阳冷焰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你……我……和你……你……有仇吗?”杜芊苹困难地问。
黑衣人眯起眼瞪她,看她又要开口,立即摇头,“别出声。”
杜芊苹吞吞口水,忍住害怕地说:“不出声你就不会杀我吗?”她希冀的看了他一眼,瞬间白了脸的闭起双眸,不敢再看他的剑,因为他的剑上有一道小血丝正缓缓地流到她眼前。“血……我……”
“这是我的血。”黑衣人打断她的口吃,说出她讲不出来的话。
“你……流血?为……为什么?”杜芊苹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觉得这情况跟她之前在土地庙时很相似,只是当时被人追杀的是欧阳冷焰,如今挨成眼前这个陌生男子。
黑衣人仔细留意外面的动静,不理会她的问话,但也收回抵在她颈上的剑。
杜芊苹在他移开剑后,心里不再那么害怕。她猜想,他大概不想杀她了。
“这个……让你绑一下伤口。”她拿出平日用惯的手绢给他,举了好久见他不愿拿也不勉强,打算收回时,手绢忽然被抢走了。
她讶然抬头,看见黑衣人困难地、胡乱地绑着伤口,心里却一点也不想帮他。一来是怕他又想杀她,二来他是来杀冷焰门的人,而对象可能正是前些日子和她私订终身的霸道男子——欧阳冷焰,所以她想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我……我想出去。”杜芊苹话一说完,他立即举起剑朝向她。
“你……别误会,你你你……你先听我说。”她害怕得又开始猛吞口水,直到他把剑放下,她的呼吸稍微顺畅一点才又开口,“我……我……我若不出去,他们一定会以为我还在小寐,那么……那么等一下……等一下一定会有人进来探看我的情形,届时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杜芊苹好不容易把话说完,看他低头不语,胆子又稍微大了一点。
“我若出去,他们见我安然无事,至少……至少会认为我可能没事,也就毋须进房里查看,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离去呢?”她的眼睛充满希冀,期望他快快答应她的提议。
黑衣人黯然沉着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瞪了她一会儿,“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杜芊苹很快、很老实的回答,“我只是在答谢你的不杀之恩,但是……我无法帮你……因为……你想杀的人是我的……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将这段时间给你,算是回报你放过我的恩情。至于……我出去见了他们之后,他们到底会不会进来查看,以及你能不能逃出冷焰门,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和本事了。”她强自镇定,努力将想法告诉他。
见他无动于衷,杜芊苹心理哀叹不已,正当她打算二度说服时,他忽然走到她眼前,狠狠地瞪着她,“我走到门后,你开门走出去,然后你记住,一到门外,先停一下后再慢慢地把门关上,其余的事我自有打算。”
杜芊苹见他真的打算放过她,感激地朝他一笑,同时激动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待他走到门后的位置,她才快速跑到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开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到门外。
■ ■ ■
欧阳冷焰从洛阳回到冷焰门时已过晌午。
他本想先去探望杜芊苹,但辛亟月告诉他说她在午膳前就先休息了。于是他想,他不妨先和七曜谈论事情,事情谈完后,再到房里唤醒她,好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事情没他想得这么顺利。在洛阳刺杀他失败的阎罗殿杀手竟然跟回了冷焰门,且在大白天动手杀他。是他们太过大胆,或者他们自认为武技高人一等,还是认为他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一回到冷焰门,就会忘记要提防他们?
这次行刺他的杀手共七人,文叠轩的交手死了两人,另五人逃亡,其中三人带伤。所以他和七曜分别带人追缉他们,在这场追逐中,双方分别交手数次,最后有两人殿底阻挡他们的追杀,好让另外三人逃走。但那两人在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后,都径自服毒身亡,剩下的三个杀手也在他们的追缉下只剩一人存活躲藏。
“参见门主!”大家见到欧阳冷焰来到冷焰园,惊讶地齐声致礼。
并且在杜芊苹走出房门后让出一条路来,好让她能看到他。
他终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眼前。杜芊苹在心里安心的叹了口气。
她好高兴他终于出现了。不过此时她才发现到,她的胆子真的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先前她在房里所伪装出来的勇气,早在离开房门后全没了,方才她为了遵守诺言,一直强装着笑容,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们对她报告事情的经过。不过,这些伪装在看到欧阳冷焰后全部崩溃,适才在房里的恐惧重新在她身上蔓延开来。
欧阳冷焰看到杜芊苹平安无事的站在柱子旁,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一直注视着她的笑脸,却发现她的笑容实在太过僵硬。
“怎么回事?”他问着目前担任杜芊苹随身护卫的辛亟月,同时也在问杜芊苹本人。
杜芊苹很想回答他,但除了无声的凄惨笑容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辛亟月见她什么话也没说,便把追黑衣人的情形对欧阳冷焰报告,“属下原先想进房里查看,但担心打扰到小姐休息,犹豫之际原想请示门主的意思,可是未请示前就把小姐吵醒了,小姐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属下正在对小姐解释。”
欧阳冷焰听完辛亟月的话,眼光又回到杜芊苹的脸上,见她还是满脸笑容,心里疑惑乍起,他疾步来到她眼前。“你……发生什么事了?里面有什么人?”
“里……面……”杜芊苹好想对他说里面有你们要找的黑衣人,但她想起自己的承诺,又不想对他说谎,犹豫了一会儿才吞下后面的话,将整个身体投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冷……焰相……公,还好你没事……没……事……”
他回抱她抖个不停的身子,心里还是觉得她的行为透着怪异。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强将她推离身上,用力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的表情。
杜芊苹不满他的推离,一方面想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一方面想力行她的承诺,她勉强装出笑容,“我……我……没事。”但边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
“没事?”欧阳冷焰寒着脸问她,看她这副样子房里会没事才真的有鬼。“说!房里是不是有人?”
“没……”杜芊苹想说没有,但欧阳冷焰的手不知何时掐住她的脖子,同时也示意手下进房检查。当他问第二次又得到相同的答案后,他不禁怀疑起她的身分来。
他猜想她是不是阎罗殿派来的卧底杀手,否则为何要对他隐瞒?他加重手的力道,却使得害怕过度、心脏又无力的杜芊苹呼吸更加困难,最后她脸色苍白,身子一软,人昏死了过去。
欧阳冷焰见她昏倒,立即将她的身体搂入怀里,心里暗气自己的心软。
齐水云检查房间后,对欧阳冷焰回报房里确实没人,他才脸色沉重、肃寒地抱起她走回房里。
“承宇,过来看看她的情形。”尽管对她有所清忌,他还是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在为她盖上软被时,他发现到软被上沾有血迹,而顺着血迹的方向,他又发现杜芊苹的脖子上除了他方才所留下的抓痕外,还有道半寸宽的血痕。
他眯起眼,轻抚过那道痕迹,脸色更加冷冽,口气无比暴烈地说:“可恨!来人,找出那个漏网之鱼,杀无赦!”
在场除了华承宇外,其他的人立即领命而去。
欧阳冷焰原想让出床沿的位置给华承宇把脉,但在他移身前,她已经因极度惊慌而发出梦呓——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与……无仇,你不……不……”杜芊苹的惊声尖叫让任何听到的人不必猜想也知道她作了极恐惧的噩梦。“冷焰相公……冷焰相公……不要……不要杀……不要杀……我的……相公……不要……”
欧阳冷焰整颗心落到了最严寒的冰窖里,而华承宇想为杜芊苹把脉,也因为她不停的挣扎而无法握住她的手。
欧阳冷焰见状,二话不说地将她抱入怀,同时抓住她的手交给华承宇。
“求……你……不要……不要……血……你流血……冷焰相公……血……不要死……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死,冷焰……”她不停声嘶力竭的梦呓着。
“苹儿,我在这里。我没有事,没有事。”欧阳冷焰紧贴在她耳畔轻声细语。
“门主。”
“什么事?”欧阳冷焰从杜芊苹的右肩窝处抬起头看华承宇。
“苹儿小姐显然受到极度惊吓,她的心脏几乎无力跳动,此时不能再让她这般挣扎,否则……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
欧阳冷焰一听,立即运气护住她的心脉,大声地问:“怎么救她?”
“这颗强心定神丸想办法让她服下,属下立即去抓药和煎药,至于目前最吃紧的事,便是如何让她安心的静下来休息,如此药服下去才能奏效。”华承宇眉头深锁地告诉欧阳冷焰这件事。
欧阳冷焰接过药丸,点头表示明白华承宇所提的事后,便不理会华承宇,任他自行离开。
他拿着药喂杜芊苹,见她挣扎地将药吐出来,试了几次不能成功后,他便将药丸放入嘴里咬碎,以口就口的方式强把药喂下。
杜芊苹吃下药不久,果然停下了动作。欧阳冷焰看她不再挣扎,便将她在床上安置好。而她却在离开他怀抱后不久又开始呓语和挣扎,欧阳冷焰屡劝无效,只好又将她抱入怀里。
眼前,他除了不停地安慰外,亦不断摇着她的身体,同时为她拭去满脸的冷汗。此外他发现她的体温骤然下降,为了保持她身体的温度,他脱下她身上被冷汗沁湿的衣服,也卸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赤裸着上身抱着她躺在软被里休息。
杜芊苹冷冰、无意识地挣扎的身子在他持久的安慰后,终于缓缓地平静下来,但她的双手依旧紧抱他的身体,指甲深深地陷人了他的背。
欧阳冷焰以为她这次真的平静下来,他抱着她小心地翻身,想起身为她找件衣服换上,但他将她的手一拉开,她又开始哭泣。
不要……不要杀啊……不要死……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的冷焰相公……你不要流血……不要流血……”杜芊苹使劲地摇头,拼命的哀求,她的嗓音已经哭哑到几乎无声。
欧阳冷焰听了好心疼,他想让她平静下来,但她仿佛是个闹脾气的小姑娘,梦呓起,口就停不下来。
“苹儿,乖。我没事,我在这里……”他一直劝她,可是不省人事的杜芊苹完全无动于衷,最后他只好以吻封住她的口。
杜芊苹在欧阳冷焰的深吻下,终于沉静下来。但欧阳冷焰却被自己挑起的情欲折磨得差点克制不住,他的唇除了品尝她嫣唇上的芬芳,更贪婪地汲取她玉体上的香气和柔软,尤其是她高耸、敏感又坚硬的玉珠,在他忘情的挑逗下,也令昏迷的她不自觉地发出嘤咛的喘息。
欧阳冷焰的神智在杜芊苹的娇喘中清醒。他将脸贴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深吸了好几口气镇定心神,好一会儿后,才重新将她搂回怀里,让她的脸贴靠在他强壮的胸膛上。
“苹儿,不管你未来有什么打算,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和任何一个男子在一起,你听到了吗?”欧阳冷焰狠狠地说着誓言。
杜芊苹在他温热的呵气下,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
听到她的回应,明知她只是无意识地应声,欧阳冷焰还是满足的强抑下欲望,单纯地成为她的依靠。睡梦中的杜芊苹除了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外,亦被他温热又有规则的心跳给安抚,她满足的叹气后,之前惶惶不安的表情慢慢地换上安详的睡容。
■ ■ ■
折腾了一夜和一个早上,杜芊苹时好时坏的身子终于稳定了下来。但地不安的情绪仍须欧阳冷焰在一旁安抚。
由于他一离开,她就会惶惶不安的睡不安宁。于是午膳后,他便命令袂儿将她的床整理成可坐躺的样子,好让他可抱着她坐起,让她依旧靠在他怀里人睡,最后才命令其他人到这里讨论事情。
“门主,关外传来消息,听说拜月教的教主被人暗杀了。而暗杀拜月教教主的人是门主的拜把兄弟,洛阳四少中的东方青龙——姬邵文公子。传言:‘拜月教的教主之被杀,为姬邵文公子所主谋,连同其他洛阳三少及门主五人一起将拜月教教主暗杀。故凡拜月教之教徒有心为教主报仇雪恨者,见此五人可随时将他们就地正法。’”季沐翔提出拜月教一事。
“邵文可有捎消息来?”欧阳冷焰低着头看杜芊苹,面无表情的问。
“有,邵公子前些日子从开封传来消息,说这件事他根本毫不知情,不知为何会被人诬陷。不过,他也说既然事件的主要人物是他,就由他去解决,况且门主还有阎罗殿一事缠身。请门主不必担心,他会处理好拜月教之事。”
“他说这是什么话?!”欧阳冷焰不悦地说,“秋曜,你和尧圻明日起程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形。”
“是。”冷秋曜和尧圻同声领命。
“水云,澍和集回来了吗?”欧阳冷焰目光横扫过齐水云,又回到杜芊苹脸上。
“回门主,澍、集他们两位明日午时前回到门堂,同时也会将那位袖儿姑娘带回来。”
欧阳冷焰点点头,又看向尹追风,“追风,阎罗殿的殿主目前有几位真正回地府了?”
“回门主,死在我们手上的就有三位。与点苍派交手时,他们的四殿主当场被秦风大侠重击而死,另一位七殿主被少林寺藏经长老何问大师废了武功,事后听说七殿主也遭大殿主所杀。”尹追风将所得的消息据实以告。
“喔……看来何问大师的仁心,最后还是白用一场。”欧阳冷焰幸灾乐祸地说完后,星眸里精光一闪,“这么算来,阎罗殿的殿主只剩五位,那他们的杀手呢?”
“回门主,探子昨夜回报,阎罗殿已经暗中在广招杀手入殿,目前他们所剩的实际杀手的百余人,比起之前近千人的鬼手,他们这次的损失几乎要到灭门的程度。”尹追风将最新的消息说出。
“灭门?好,这种不入流的门派,让他‘灭门’也好。”欧阳冷焰冷笑地说,但看向杜芊苹的俊脸却是温柔、多情的。“亟光,我要你替我走一趟杜府的事,办得怎么样?”
“回门主,属下到达杜府时,罗府的人已经下聘了。”辛亟光站到最前面回话。
一直陪在一旁的袂儿听到这个消息,小脸难过地白了起来。
季沐翔侧过脸见到她的模样,挥挥手要她过来,“去端一些点心来。”
袂儿猜他有意要支开她,不悦地嘟起嘴来摇头。季沐翔对于她的行为只是笑着挑了挑眉,然后朝旁边的人看了看。袂儿被他一点醒,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告诉她这里这么多人,不比在木曜园,她不能如此随便不听他的话。
“是。”袂儿福了福身子,悻悻然地走出去。
“你这样欺负她,小心她的主子以后找你麻烦。”欧阳冷焰一边安抚着又开始呓语的杜芊苹,一边笑着警告季沐翔。
“谢门主提醒,不过沐翔不担心,相信以后她们主仆谢我都来不及,又怎会找我麻烦呢?”季沐翔也很有自信地笑道。
一旁把话搁下的辛亟光附和地点头,“门主,这次沐翔与属下同去杜府,他已对杜老爷提了他和袂儿姑娘的亲事,杜老爷也答应了。所以——袂儿姑娘以后算是我们冷焰门的四领主夫人了。”
“是这样啊!沐翔,恭喜了!”大家听辛亟光说完,纷纷地对季沐翔道喜。
“多谢!”季沐翔理所当然地道谢,“但这门亲事要等阎罗殿的事处理完后再说,目前我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她和她的主子一样——临阵逃婚,那我可要忙坏了。”
大伙听他这么说,哗然一笑。
欧阳冷焰待众人笑闹过后,又问:“杜府收下那些聘礼了吗?”
辛亟光对欧阳冷焰摇头,“杜老爷因为小姐失踪,坚持不收罗府的聘礼,但罗府的人硬把聘礼搁在那儿。当属下和沐翔将小姐的家书送达,说明身分和拜谒的原因后,杜夫人便不理会杜老爷要接回小姐的意思,坚持要属下别把小姐送回府。”
“喔?”欧阳冷焰对于杜夫人的反应觉得有趣,“那……杜夫人不怕苹儿在这儿受我欺负了?”他的手随着他的目光停在她脸上轻抚着。
“回门主,那时属下尚未将门主的信呈给杜老爷过目,所以杜老爷和杜夫人都不知道门主有意结这门亲事。属下猜想,可能是罗二公子的人品实在太差,所以疼爱小姐的杜夫人宁愿小姐在外头躲避,也不愿小姐嫁入罗府。”
欧阳冷焰对于他的猜测不予置评,他一边要辛亟光把话说完,一边将睡到叹气的杜芊苹放到床上躺平。杜芊苹一离开他的怀抱,立刻皱起眉头。欧阳冷焰见状,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一会儿,见她的表情又恢复平静,才起身朝华承宇比个手势。
华承宇明白欧阳冷焰的意思,立即趋前为杜芊苹把脉。“小姐最慢明早应该会醒来。醒来之后只要喝些参茶补补气,正常的进膳,身体便会像往常一样,请门主放心。”
“像往常一样?”欧阳冷焰冷笑一声,“承宇,这丫头往常的身子有让我放心过吗?”
华承宇一愣,心想欧阳冷焰说得也对,杜芊苹往常的身子就不是顶好,欧阳冷焰因为喜爱她,对她的关怀比起他们也就多了些,自然不放心她的身体状况。他摇着头笑了笑,“门主是心甘情愿要担这个心,所以请原谅属下无力分担。”
“我的私事何必劳你操心?”欧阳冷焰也不客气地回了华承宇一句,然后继续听辛亟光说话。
“我们两人无论怎么说,杜老爷还是坚持不收门主的聘礼,杜老爷表示,除非罗府把聘礼拿回去,否则他不愿意接受门主的提亲。后来沐翔想了一个办法,让罗二公子不得不到杜府把聘礼抬回去。而杜老爷见罗府真的退婚了,才勉为其难地收下我们的东西,这也是我们在襄城多待几天的缘故。”
“原来杜老爷也是这般固执,难怪她会这么死脑袋。”欧阳冷焰喃喃低语,见众人因他的话而低头掩嘴偷笑,朗声说道:“想笑就大声笑出来,不必怕我知道。”
“谢门主!”辛亟月是唯一敢笑着回话的人,其他人立即止住笑声,正色端坐。
欧阳冷焰斜睨了七曜一眼,“我们到文叠轩商讨一些事。亟月,你守着苹儿,不许离开她一步,有什么事立刻派人通知我。”
“遵命。”辛亟月领命。“门主,小姐若醒了呢?也要立即通知门主吗?”
“嗯。”欧阳冷焰应了声走出去,其他人立即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