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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子选夫 第一章

  正月十五,月圆之夜。

  整个京城沉醉在过年的喜气当中,元宵甜汤的香味四处可闻,提著灯笼的小小娃儿满街跑。

  灯会还在热闹进行,猜灯谜的气氛也益发火热,有人猜得面红耳赤,赖在原地半天不动,非得猜中一题才肯走人。

  在这热闹的时刻,谁都无暇注意旁人,毕竟光忙著玩乐都来不及了,谁还有空去瞧其他的事物?

  这时,有个人静静地倒卧在路边,既无同伴、也无行囊,由于身边滚落了几个空酒瓶,路人自然当他是醉倒,了不起投过一瞥嫌弃的目光,便头也不回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夜渐渐深了,赶集的小贩也慢慢收拾摊子准备离去。

  街上行人益发地稀少,哭闹著不想回去的小孩也被半拉半哄的带回家,当最后一摊小贩离开时,那个倒卧的“醉鬼”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更夫已经打这儿走过两回,他依旧一动也不动。

  更夫面无表情地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边提著灯笼照了照地上的男子。

  “老兄,你醒醒吧,睡在这儿会著凉的。”更夫毫不客气地以足尖踢了踢“醉鬼”,没想到这么一踢,倒把原本俯卧的人给踢翻过来。

  只见那“醉鬼”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但奇妙的是,他的模样与其说是在发恶梦,倒更像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动弹不得。

  这可不是喝醉酒应有的模样啊!

  “喂,老兄,你没事吧?!”更夫有些慌了手脚,他伸手摇了摇他,却只摸到满手的水,原来是男子流了一身大汗。

  更夫吓了一大跳,这人简直像是三魂七魄掉了一半,而且还是呼出去的气多、吸进来的气少。照著灯笼昏黄色的光线,仍能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得不得了。

  “老兄,你在这里等著,我马上去帮你找大夫。”这下子人命关天,更夫也顾不得自己的工作,抛下打更用的铜锣连忙往最近的医馆跑。

  “吵死人了,大半夜的吵什么?!”清脆的女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回响。

  更夫一回头,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他身后,吓得更夫还以为是自己遇到了鬼。

  “你、你……”更夫结巴不已,他巡了这么多年的更,还是头一回遇见鬼呐!今晚怎么会怪事连连?

  “搞什么鬼,灯会已经吵了一整夜,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难道还不能让人家好好的休息吗?”女子皱著眉头,一边抱怨地走了过来。

  更夫仔细瞧了瞧女子的脚下——有脚、有脚……不是鬼、不是鬼!

  确定这姑娘有脚、有影子,更夫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事态紧急呐……”更夫急忙解释。“这小哥一个人昏倒在路边,让人怎么也无法安心;要不这么著,拜托你在这儿看顾这名小哥?我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说完,更夫拎著灯笼提足就要跑。

  “慢著!大夫就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里找大夫?”白衣姑娘不耐烦地喊住了更夫。如果再跑去别的医馆请大夫,这个小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撑到那时候。

  “姑娘,附近有大夫吗?”更夫著急的问。

  白衣姑娘对更夫视若未睹,迳自在男子的身边蹲下。

  她就著烛光瞧清楚男子不断冒汗的脸庞,又拉起他的手听了一会儿脉音,这才起身对更夫说道:“把他带过来。”

  更夫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依言将男子扛起,跟在白衣姑娘的身后走进一条小巷中。

  怪哉,这条胡同何时多出了一条小巷?更夫一边走,一边不由得大大的起疑。

  他打了十多年的更,按理说,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弄,他都熟得不能再熟,就算是闭著眼睛也能走完一圈,可是这条小巷他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他从没听过这一带有医馆……还是说,这附近其实有大夫家?难道说……那个白衣姑娘就是大夫?

  更夫越想越奇怪,但扛在肩上的男子呼吸沉重又急促,人命关天的当儿,也由不得他再做揣测,只能跟著这名陌生的姑娘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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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夫随著白衣姑娘的脚步在胡同内左弯右拐,越走越觉得奇怪,这附近有这么个胡同吗?

  别说是他对这条胡同没印象,他打了这么多年的更,如此曲折的胡同也是第一次看到。

  正当更夫怀疑这条胡同是不是永远都走不完时,白衣姑娘终于领著他来到一间小屋。

  屋内烛光闪烁,一本被翻开的书册静静地躺在案桌上,显见之前有人在阅读。

  虽然这年头女子读书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更夫还是好奇地瞧了白衣姑娘一眼。

  他又发现这屋子静得仿佛没有人气,白衣姑娘到底是打算去哪儿找大夫啊?

  “更夫大哥,麻烦你把人抬进屋里,我得先准备一些东西。”说完,白衣姑娘转身离开,留下满腹狐疑的更夫与气息微弱的男子。

  小屋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与一张床,独居的气息浓厚,更夫左右瞧了瞧,除了有足足一整面墙的书柜外,啥也看不到。

  他原以为那位姑娘敢将人带回来,肯定是家中另有人在,如今一瞧,竟是什么人也没有,这姑娘也太不小心了吧?

  更夫好奇地四下打量,一个姑娘独居在胡同巷弄内,生活恐怕不甚轻松吧!但仔细一瞧,这小屋一点也不寒伧,虽然屋内的摆饰简单,却有种“非平常人家”的奇特感。

  更夫将男子放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见白衣姑娘出现。

  他等得有些厌了、烦了,尤其又想起打更的工作被他放在一旁,如果不快点回去的话,搞不好会丢了饭碗。

  更夫越想越是著急,打更最注重遵时守责,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更,是绝不能出半点错,如果错过了更时,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唉呀,姑娘你就快点回来吧!”更夫开始忍不住在屋内踱起方步。

  他急急绕著桌边转圈圈,但越是踱步就越感到焦虑、越是焦虑踱步的速度也就益发快速,到了最后只差没有跑了起来。

  如此绕了好一会儿,更夫终于发现自己像个傻子般在屋里转。

  他重重地在床沿坐下,落下时的力气之大,就连床板也发出“碰”的一声,只差没把躺在床上的男子震得弹起。

  更夫瞧瞧仍是一脸痛苦的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唉,既然是我发现了你,这样抛下你不管似乎也不太好,我就送佛送上天,今天就算掉了这份工作,我也要救你一命。”更夫皱著眉头说道。

  虽然他从不以好人自居,但是看到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可怜人不管,他说什么也做不到。既然都决定救人了,如果没把人救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救。

  想通了这一点,更夫的心情顿时轻松许多,他吐了一大口气,两手随意的搁在床沿边,可奇怪的是,两手的触感竟非常地不同。

  左掌下是坚实硬直的木质;右掌下则是硬中带软、较为冰凉的物体。

  更夫皱著眉头往右边看去,一个条状物体不知何时滑到他的手边,在烛火的照映下泛著闪耀动人的金光。

  浑圆的柱状身躯似乎比更夫的手臂更为粗壮,它缓缓地顺势转了两圈,更夫掌下的触感也随著它的蠕动而觉得一阵冰冷。

  “蛇、蛇啊——”更夫惊慌地尖叫,赶紧抬起手,一个蛇头赫然出现,原来他刚刚摸到的冰凉物体竟是蛇的脑袋。

  好不容易从更夫掌下逃出的金蛇,摇头晃脑地弓起它的身子,那双泛著红光的蛇目直勾勾地盯住更夫,似要将他的模样记清楚以便事后报仇。

  更夫忍不住颤抖,一条蛇怎么可能会想著报不报仇这种事?!一定是突然看到这么大一条长蛇,让他一时吓坏了。

  京城外有护城河环绕,他看过不少水蛇在河岸边出没,但眼前这条蛇这么大一只,还浑身金光灿烂,更夫还是头一遭看到呢!这种稀奇的蛇居然混居于人群中,未免太过奇怪?

  更夫越想越觉得诡异,从方才起那个白衣姑娘就一直没有回来,而且这间小屋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但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却从没停过,简直就像是有人躲在角落观察他,同时还窃窃私语著。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屋里明明没有风,更夫却敢笃定自己方才瞧见了烛光摇曳,简直就像是有人在附近走动带起微风,促使烛火摇动。

  更夫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紧张地瞥向屋中的某个角落,由于烛火照映不到的关系,屋中四角自然被黑影完全笼罩,不知是他太过多心还是怎么地,更夫觉得那些黑影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盯著他瞧。

  唰唰唰、沙沙沙……细细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更夫立刻弹跳起身,只差没抓住床上的男子求救。

  但男子都昏死过去了,哪还能救得了他?!更夫颓然坐回原位,那个白衣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啊?

  “唰唰”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接近,更夫忍不住缩脚上床,张大眼、警戒地瞧著四周,究竟是什么东西接近他呢?

  但是更夫什么也没瞧见,只有唰唰的声响陪伴著他益发剧烈的心跳。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地,“唰”的一声,大门开启——

  “啊——”也不管门口站著什么,更夫尖叫著冲了出去。他紧紧闭著眼睛,啥也不敢看、啥也不想听,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直到更夫冲出房门的瞬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地。

  本来就不甚坚挺的鼻梁这下子肯定全凹下去了,这么大的撞击,就算更夫本来不想睁开眼睛,也被逼得不得不睁开。

  更夫疼得眼泪与鼻水直流,他发现鼻头有种湿湿热热的感觉,伸手一摸,要命喔,原来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正当更夫为自己的鼻子哀悼时,“唧唧”两声立刻吸引了更夫的注意,他循著声音抬头一瞧,是一个除了两枚晶亮的圆点外,瞧不清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皱著眉想瞧清眼前的诡异物体,那“物体”却先他一步靠了过来——

  “老虎?这里怎么会有老虎?”更夫惨叫著,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了几步,直到再次撞上刚刚那个害他跌倒的门槛,这才不得不被困在原地。

  随著更夫的移动,那只“老虎”优雅地靠了过来,不一会儿,就接近烛光照得到的范围——原来是一只浑身斑黄的大猫,它好奇地盯著更夫瞧,似乎很想知道更夫的表情为何如此害怕。

  “猫咪?”待一看清大猫的模样,更夫皱著眉头。这只大猫的体型较平常的猫咪大上一些,却不是老虎,不知他刚才为何会直觉认定它就是老虎?

  听更夫喊它为猫咪,大猫非常不满地咧了咧牙齿,露出一排尖锐白皙的长牙。

  这一露牙立刻吓坏了更夫。天啊!这到底是猫还是虎?

  但更夫的苦难还没结束,他愣愣地与大猫两两相望。忽地,一抹漆黑的影子飞扑而来,大张的薄翼毫不客气地扑上更夫的脸——

  “这回又是什么东西?!”更夫勉强拉下在他头上作乱的生物。

  一只大得不合常理的蝙蝠被他抓在手中,两翅还不安分地挣扎著。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又是女鬼、又是蛇、又是大猫、又是蝙蝠的……再不快点离开,我肯定连小命都玩完了。”更夫抓著蝙蝠直发抖,他在京城住了一辈子,从没在一时间看过这么多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这会儿全都给他碰上了,这不是撞鬼了是什么?!

  “你在说哪里是鬼地方?”不善的语气从更夫头顶飘过来。

  许是更夫正处于惊恐的状态,这细细的女声听起来居然有点恐怖阴森的味道。

  更夫颤抖著双手,几乎要抓不住手中的蝙蝠,但僵直的手指却让他无法放开蝙蝠,他抬头想向白衣姑娘求救,可这一抬头却教他差点吓破胆。

  姑娘木然地望著他,长长的黑发被夜风微微吹动,那身衣裳衬得姑娘的肌肤仿佛不见血色,在晕黄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得鬼气森森。

  更夫觉得心底毛了起来,尤其是姑娘手中还捧了一只红布盒,一身白衣黑发,衬上唯一的一点红,吓得更夫几乎软了脚。

  但是恐惧过了头,反倒让更夫鼓起勇气,他动作俐落地弹起身,甩开手中的蝙蝠,立即头也不回地向外冲。

  他不敢回头,闭著眼睛往前冲,许久后,他才终于想起那个还被留在小屋中的男子。

  “糟了,那个小哥还留在那个鬼地方!”更夫惊觉地停下脚步,他回过头,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到那个恐怖的小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刚才的路了——一堵高大的围墙正挡在他面前。

  怎么可能?!他刚刚才从这儿跑出来的啊!

  更夫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刚才他埋头跑出来,所以并没有看到周遭的景象,但更夫很确定自己是一路笔直前进,没有经过任何的转弯或拐角,因此眼前这堵墙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他瞧了瞧四周,两旁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民房,由此看来,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胡同罢了。

  更夫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抛下的小哥,不由得有些愧疚,思及此,他鼓起勇气拍了拍眼前的高墙,坚实的声响从壁中发出,说明这面墙是真真实实存在著,并非用幻术变出来的东西。

  更夫觉得混乱极了,如果这面墙是真的,两旁的民房也是真的,那他刚刚进去的小屋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他想起了那间诡异小屋给他“不似平常人家”的不协调感,还有在京城里绝对看不到的长蛇、大猫、蝙蝠……这些动物除非是在深山野岭,否则哪里见得著呢?

  更夫突然想起白衣姑娘当时也是突然在大街上出现,在那之前,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加上后来尾随白衣姑娘所走的那条——曲折得不似存在京城内的极长胡同,这都是他多年巡更从未遇到过的……

  难道他是遇上了狐仙?

  不久后,有人发现更夫倒在巷底,昏迷时还不断嚷著:“狐仙、有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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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翩翩捧著装有金针的红布盒,冷眼看著更夫连滚带爬地冲出她的院落。

  瞧那更夫一脸惊恐的样子,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啊?

  她瞧了瞧对她喵喵直叫的大猫,及檐梁下倒挂装睡的小蝠,再看著溜出来玩的小金,显然她这几只宠物联合起来,狠狠地玩弄了无辜的更夫一番。

  “你们这三只……”衣翩翩警告似的低喊著。

  她这儿平时几乎没有访客,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人上门,竟然就这样被吓跑了。

  不过,即使衣翩翩再怎么不愿意,更夫也已经被吓跑了,这下子要叫谁来帮她搬动那个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衣翩翩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她只能靠自己啰!

  这两年,师父留下她四处云游,衣翩翩已经习惯独居的日子,虽然不能与邻居往来,对她来说有些不便,不过倒也没什么坏处。

  低沉痛苦的粗喘声响起,衣翩翩立刻拎著红布盒子快步地走向床边。

  烛光映照出男子满是汗水的脸庞,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气色,但是印堂之间的浓浓黑气却是不容错辨。

  “这人中毒了?”衣翩翩微微拧起眉头,她拈起一根银针,才刚收起针就看见针头变黑,果然是中毒的反应。

  衣翩翩觉得有些奇怪,方才她在街上为他把脉时,虽然听出他的脉音混乱,却丝毫不觉他有任何中毒的症状,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中毒的反应?

  她还来不及再做思考,男子的状况忽然又有了变化,方才发黑的印堂已经恢复正常,除了仍是满头大汗外,再也见不著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衣翩翩拧著眉,想也不想地拉过男子的右臂,她抱著姑且一试的想法拉开男子的袖子,立刻看到手臂内侧有一条青线蜿蜒而下。

  那条青线贴著筋脉,如果不注意的话,会以为只是青筋浮现罢了,但衣翩翩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她一把抓起金针,眼睛眨也不眨地连下数针,这些金针全是特制的针管,针芯中空,因此当针头插入体内时,血流便会顺由针尾喷出。

  她冷静地看著喷出的血流,一如她所猜测的,是红中带青的血水。

  带著青泽的血水急速喷尽后,鲜红的血液才汩汩流出,虽然血液流动的速度已趋减缓,但衣翩翩还是迅速地为男子止血,以免他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不足。

  虽然流掉了一部分毒血,可光是如此还无法完全解毒。

  因为这种毒的毒性刁钻,会随著人体的血液流动不断改变方向,所以才会一会儿出现在印堂上、一会儿出现在手臂上。就不知接下来又会转移到哪儿?

  衣翩翩转头看著那张满布痛苦的男性脸庞,不由得好奇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中这种狠毒的食毒?”

  昏迷中的男子当然无法回答她,然而这时的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这一生将会因此而牵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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