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开车啊?」她忍不住提问。
「也不算常,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林乐夏一手搭在方向盘,一手放在排档上。他的表情轻松写意,车子在他流畅的操控下,不久即顺利抵达塔罗家。
站在家门前的她,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才离开不过短短一天,眼前这个曾经温暖的家,如今却是面目全毁、人事已非。
她取出钥匙打开铁门走了进去,凌乱的景象依旧,离开家时她并没有时间多做整理。等她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动手收拾起周围残状。
庭院倾倒一地的檀香、纸钱,她一束束、一迭迭地收拢而起,接着她又拿起一旁放置的扫帚,慢慢扫起满地的香灰。
林乐夏也随之加入清理行列,惊人的是他只凭着一人之力,居然有办法将倒在地上半人高的巨大香炉搬正立起,紧接着进到屋里找到一条水管,接上庭院的水龙头,以水柱冲洗无法以扫帚清除的剩余香灰。
塔罗一心只想将整个家恢复原貌,浑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一切恢复原状。
「呼!」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即使在微凉的三月天,方才那样的活动量还是足以让人冒出一身热汗。
「渴了吧?」林乐夏问道,向她抛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塔罗急忙举手接过,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因为帮忙清理香灰而搞得灰头土脸。他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像在路边乞讨的流浪汉,与他平时在学校英姿焕发的模样简直到若两人,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嘻!」
林乐夏对她突来的笑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直到发现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时,他伸手一摸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了一个大黑脸。
看着塔罗脸上灿烂的笑,他心念一动,伸出手指向她身后的墙壁大声叫道:「蟑螂!」
他想,只要是女生,十之八九对这种昵称为小强的嗯心物种,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恐惧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塔罗赶紧惶恐地转头过去一探究竟。就在同时,他伸手自脸上刮下一坨黑得发亮的香灰,趁她转回头来的剎那,将手上的香灰一古脑儿抹在她其实也不怎么干净的脸上。
「呀!」突然受到袭击的塔罗惊叫了声,然而当她看见林乐夏脸上那抹促狭的表情时,便知道自己上当了,眼神扫瞄到一旁神坛上的香炉底部似乎还留有一点香灰,她二话不说掏了满手就往他身上撒去。
虽然自幼习武的林乐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躲过她的袭击,但是他并没有闪躲,反而直愣愣地任由香灰撒了满身。
「好啊!妳有胆别走。」他的玩心一起,再次从脸上刮下一把和着汗水的香灰,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当然,塔罗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他的逼近之下,她一个反手抓起一迭黄色符纸,像是要驱逐鬼怪般朝他迎面撒去。
一时间,黄色符纸漫天飞扬,像极了一只只黄色蝴蝶翩飞在两人周围。随着脚步逼近,来到塔罗面前的林乐夏,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要不是脸被香灰遮盖住,不然一定可以看出现在的她已是满脸红霞。
这是他们第四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林乐夏发觉自己一次比一次更加受到塔罗的吸引,并且由刚开始对她的好奇心,渐渐转变为对她的在意。他在意她的喜怒哀乐,牵挂她的一颦一笑。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她跟当时的他很像吧!那时候他因为母亲意外去世,而对周遭所有人、事、物都抱持着很重的防备心,更有一度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与外界有任何接触。那种日子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所以他不愿看到塔罗再这样子继续下去。
「唔……」在他的注视下,她心跳得好快好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异样的炙热感。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羞怯,只是全心全意地承受着他的目光。
林乐夏也感觉到两人正处于一股微妙的气氛中,他情不自禁地以双手大拇指轻拭塔罗脸上的香灰。她那双颜色深浅不一的眼瞳带着一丝迷离的流光,他忍不住倾身向前,差一点就要吻上了她的眼。
此时塔罗才惊觉自起床后,她根本就没有再将眼镜戴上,而随着他的接近,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恰巧,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划破了周遭宁静的氛围,两人急忙各自往后退了一步,回到先前的安全距离。
林乐夏这才发现是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连忙取出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嗯……嗯……」他边听边点头回应,脸上回复一如往常的冷静与自信。
一旁的塔罗悄悄注视着接听电话的他,内心依旧激荡不已,不过随着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她知道似乎是有事情发生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切断通讯,他转头对着她说:「看来我们没时间整理妳要带定的东西了。先把脸洗干净,我要带妳去一个地方。」
待塔罗走进浴室将满脸香灰洗干净后,外面的林乐夏也用庭院的水龙头将身上、脸上大致清理一下,虽然衣服还是沾染了许多无法以清水洗去的脏污,不过时间紧急,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一坐上车,林乐夏随即重踩油门,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飙去。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窗外景色飞快向后掠过,塔罗感到有些紧张不安。即使安全带紧紧地贴在胸前,却还是降低下了她内心对于速度的恐惧。
「别担心,很快就到了。」他专心目视前方,以高明的驾车技巧,迅速而安全的于车阵中切换车道,一路朝市区另一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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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果然在二十分钟内便抵达了远离市中心的一个工业区。两旁杂乱无章的铁皮建筑四立,狭小的道路婉蜒交错,在车上卫星导航指引下,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工业用仓库,最后停在一间四周杂车丛生的铁皮屋前。
屋前停了三、四辆重型摩托车,铁皮屋的铁卷门被高高拉起,里面似乎站了不少人。
林乐夏停好车后,带着塔罗走进屋中。一来到门口,五、六个人随即空出通道让他们过去,同时向林乐夏恭敬地喊了声「兰哥」。
「唷!小兰,你终于到了。」人群的尽头站了两名年轻男子,其中身穿黑色皮衣皮裤的男子年纪稍大,另一个看起来则像是国、高中生,而开口说话的便是年纪较长的那位。
在他们脚边或趴或卧着五、六名年纪大概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的男子,他们的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狼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眼前这群小鬼赤手空拳地撂倒在地。从他们身上的伤势看来,虽然伤得不轻,但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
除此之外,他们的身后放置了四、五张桌子,其中几张桌子上摆了许多赌具,包括扑克牌、麻将、百家乐,以及许多凌乱的钞票、筹码,另外一张则放置了好几把长短不一的蓝波刀、开山刀,甚至还放了一把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改造手枪以及几颗子弹。
「梅哥,情况如何?他们说了吗?」
生平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走在林乐夏身后的塔罗感到相当局促不安,但是当她来到那名黑衣男子面前,他脸上露出的善意笑容,稍稍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
「想必这位就是塔罗吧!果然长得可爱,难怪我们家小兰会一反常态的带女孩子回家,」
从他说话的语气听来,想必他就是林乐夏的哥哥吧!他们两人不愧是兄弟,同样出色的外表、完美的修长身形,然而即使有着相似的五官,散发出来的个人魅力却回然不同。与林乐夏相比,他多了点阴柔的气息,不是属于女性的阴柔,而是温柔、体贴这一类的感觉。
深觉打扰人家的塔罗,赶紧礼貌地自我介绍,「我叫云塔罗,是乐夏的同学。这两天打扰了,请多多指教。」
「我叫于晏春,是乐夏的哥哥,妳也跟他们一样叫我梅哥就行了。」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向前执起她的右手,企图往唇边凑近。
「梅哥,等等!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吧。」另一旁的段逸秋知道大哥「春性」又即将发作,赶紧出言阻止。
而林乐夏则是趁机将塔罗护在身后,以免落入大哥「口实」。
「好,好,是我不对,正事要紧。小兰,接下来就交给你喽!」于晏春双手一摊,笑嘻嘻地退到一旁让弟弟大展身手。
「兰哥,我刚刚已经问过了,那天去闹事的就是这三个人。」
段逸秋从地上那群人中点出了三名男子,那三人一看到他的手指指向他们,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不……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全都是黑狗全叫我们去做的。」其中一名长相猥琐的瘦小男子赶紧供出幕后主使。
「黑狗全?」林乐夏皱了下眉头。
身后站着少清帮的一员随即出声说明,「就是『宾达』的老板钟全。」
「钟全?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地下钱庄老板。塔罗,妳有听说伯母向人家借钱的事吗?」
「没有。」她摇头否认。
「还装蒜!」距离那个瘦小男子最近的少清帮成员,狠狠踢了他背心一脚。
「哎唷!是真的,是黑狗全要我带人去砸那问神坛的,可是欠债的好像是个男的。」
「男的?」林乐夏一听,转头看了塔罗一眼,只见她也是同样疑惑。
「既然不是我妈妈欠钱,那为什么你们要来砸我家?还有,你们有没有把我妈妈抓走?!」一回想起家里的惨状,还有直到目前为止下落不明的妈妈,她忍不住心中怒火,对地上三人吼了出来。
「我……这我也不知道啊!」那名男子再次摇头否认。
「你欠打是不是?竟然还敢说不知道。」又一名少清帮成员动脚招呼。
「哎唷……我是说真的!当我们破门进去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半个人了。」
「是真的吗?」塔罗再次发问。
「是啊!因为找不到人还钱,我们才会动手砸东西,还有在墙上喷漆警告。至于妳妈妈,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对不对?」他仓皇地寻求身旁两名同伙的支持。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人都没有看到。」那两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纷纷点头如捣蒜,以防再次捱打。
「怎么会这样?那妈妈究竟到哪去了?」听到这,塔罗放了一半的心,起码知道母亲不是被人给抓走的。
但妈妈为什么突然失踪下落不明,难道会跟那个欠钱的男子有关吗?
「那你们知不知道欠钱的那个男的是谁?」她又问。
「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讨债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眼前这三名男子果然只是奉命行事,如果要知道那个欠钱男子的身分,还是得跟黑狗全交涉才行。林乐夏心想。
「我话都说完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其实这间铁皮屋是一家小型赌场,每到夜晚便会出现不少赌客在此聚集赌博。眼前这三名男子白天除了帮地下钱庄出面讨债外,晚上还会到这里来担任赌场的围事。
昨天晚上在塔罗家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回到家中的林乐夏马上请大哥协助,出动少清帮的成员追查入侵塔罗家的不良份子究竟是谁。
在少清帮惊人的情报网下,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便查到了这里,然后在少清帮四主其中两人带领下,出动仅仅六名成员,便轻易将现场二、三十名不良份子和赌徒制伏住。不过考量到不要惊扰到附近居民,所以只留下了赌场负责人以及当天那三名滋事份子,剩下的就放他们自行离去。
「想走……可以!不过先得问过警察大哥才行。」于晏春双手环抱,一派轻松自在模样。
原来趁着林乐夏问话的同时,他已经叫人打电话报警了,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于是他向林乐夏等人使了个眼色,一帮人随即迅速离开现场。
他们前脚刚离去,警方后脚就到,留在原地的这群不法之徒屁股根本还来不及离开地面,便当场被警方持枪制伏。现场满桌赌具、赌金令他们即使想脱罪也百口莫辩,一一被铐上手铐带回警局侦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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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坐在车内的塔罗显然比来之前轻松了许多,但依旧忧喜参半。喜的是得知母亲并没有落入坏人手中,忧的是到目前为止母亲还是下落不明。
不过,她相信塔罗牌给的指引,母亲现在一定平安无事的在某个地方生活着。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何妈妈会突然丢下她一人离家出走?一想及此,她不禁又一阵黯然。
「别担心了,至少我们知道伯母没有落在他们手里。况且她似乎早有准备,相信目前的她一定平安无事,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无法马上跟妳联络,我想再过一阵子,一定会有消息的。」坐在她身旁的林乐夏安慰道。
此时的车子已交还给正牌主人于晏春驾驶,因此两人是并肩坐在车后座聊着。
「是啊,这段时间妳就安心住下来吧,我可是非常欢迎像妳这么可爱的女孩跟我们一起『同居』喔!」
「梅哥,你这样的用词会吓到人家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段逸秋赶紧开口,生怕大哥过度热情的表现会把塔罗吓得花容失色。
她果然被吓到了!不过让她感到讶异的不是「同居」,而是「可爱」这两个字。从小到大,她和可爱这个词根本就是绝缘体,从不曾认为自己看起来可爱过,没想到今晚竟从他嘴里听到两次。
她突然想起来,其实可爱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尤其置身在一车美男子中,让她对外表的自卑比平常更加重许多,她忍不住因自己一时的会错意而苦笑。
「妳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我说妳可爱就表示妳是真的可爱,谁不知道我于晏春欣赏女性的眼光是一流的!相信我,只要妳愿意多笑一点,一定会成为人见人爱的美丽女性。」当然啦,在造型上可能需要多做加强,不过依照妳的资质,绝对不是问题。
最后这几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主意,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一块璞玉就此埋没。
「可是我……」塔罗很想出言反驳。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多笑一点的资格,不过看到梅哥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她也不便多表示什么,只能感激他真心的赞美或是说……安慰。
「今晚真是谢谢你们!多亏你们的帮忙,我才能确定我妈妈不是被他们所抓走的。」
「不客气。往后这段时间我们就是同居室友了,帮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于晏春一边开车,一面在后视镜里对塔罗抛下个大大的媚眼,害她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然而,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禁让坐在一旁的林乐夏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虽然大哥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但是看到塔罗因此脸红,他忽然有种想把她藏进怀里的冲动。
「小兰,你怎么都不说话呢?虽然我们已经认识塔罗了,但她可不太认识我们呢!还不快替我们多介绍一下。」于晏春真不愧是大哥,一瞬间就看穿弟弟的心思。
林乐夏赶紧收起心中遐想,对塔罗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这是我大哥于晏春,目前是T大经济系四年级的学生;这是我三弟段逸秋,目前就读圣英国中三年级:另外,在家里的时候,妳已经见过最小的弟弟常庭冬了!」
「嗯,他真的很可爱呢。」回想起常庭冬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她忍不住嘴角微扬地说。
「哇--我有没有听错啊?!」正在开车的于晏春听到塔罗对小弟的赞美,夸张地大叫了出来,其他两位兄弟同时也睁大双眼直盯着她瞧。
「怎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面对三人如此怪异的反应,塔罗忍不住纳闷地问。
「没……没事。」于晏春话一说完,三兄弟赶紧收回视线专心看向前方。
他们内心不约而同浮现一个想法--冬冬那小子未免也太会装了吧!
不过塔罗并没有多加追问,因为此刻的她对一件事更感好奇。
「请问……今天晚上你们究竟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产生的疑问。
正当他们三兄弟交换眼神的同时,车子刚好抵达家门口。
林乐夏率先说道:「到家了,我看我们上去后再好好聊聊吧!大哥、小竹,你们觉得可以吗?」
「好啊!我已经把塔罗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了。」于晏春表示同意。
「既然大哥同意,我没意见。」段逸秋也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先上楼吧!」林乐夏说。
等大家回到位于十楼的家中时,常庭冬已经在客厅欢迎他们回来。
「你们回来喽!塔罗姊姊,妳也回来喽!」在她面前,他还是装出一副国小五年级生应有的天真活泼模样。他高兴地冲上前去,拦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小子,给我乖乖回到座位上。」林乐夏看不惯幼弟如此夸张的演技,拎起他的领子要他回沙发坐好。
「兰哥,你不要那么粗鲁嘛!人家真的很喜欢塔罗姊姊呢。」
「是啊!我也很喜欢他。」塔罗赶紧替他解围,伸手搂住他瘦小的肩膀。
「小兰!既然连塔罗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阻止了吧。」于晏春忍着笑,看着常庭冬出色的表演。
「唉,算了,你们喜欢就好。」林乐夏只得无奈地耸耸肩膀,走向沙发去。
待大家坐定位,确认了幼弟的意见后,他缓缓道出他们四兄弟的真正身分……
即使塔罗再怎么下问世事,但对于邵帮这个传奇帮派还是略有耳闻的,对于眼前四人居然是邵帮的第六代传人,她万分惊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机会与他们认识。
再听说他们还是少清帮的领导者,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白天的林乐夏在学校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晚上却化身为帮派的领导人物,甚至就连国中三年级的段逸秋、国小五年级的常庭冬也是当中之一。
「咳!我个人认为大头目这个名称稍嫌粗犷、帮主又太老气了,妳还是叫我梅哥就行了。」于晏春补充说道:「还有小兰、小竹,不过冬冬还是叫冬冬,因为他个性别扭,不喜欢人家叫他『小菊花』!」
「梅哥,你别说了。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将你的原名说出来,给塔罗姊姊知道喔!」常庭冬不悦地威胁道。
「行了!算我怕了你。总而言之,我们少清帮成立的宗旨是维持社会秩序以及世界和平,跟一般只会打打杀杀、恃强凌弱的不良帮派是不同的。」于晏春下了个结论。
「拜托,大哥!维护世界和平太夸张了啦。」段逸秋真怕大哥哪天兴致一起,说出要「征服世界」这种丧失理智的话,虽然以他们的本事来说,或许真有办法做到。
「这……是真的吧?」她感觉自己彷佛置身梦中,才会听见如此不真实的「事实」。
「如果妳不相信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对妳有所隐瞒。」林乐夏认真地回答。
哈,哈……这不是真的吧?她的内心再次抗拒眼前的事实。但是母亲下落不明是事实、林乐夏的存在是事实,连她身上衣服沾满了脏兮兮的香灰也是事实,这么多的事实累加起来,叫她不得不接受啊!
最后,塔罗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洗澡、怎么上床睡觉的,总而言之,一切就只能等她从震惊中恢复后,再来决定究竟到底要不要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