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1132,在……十一楼……
蓉宇努力在昏眩的脑子里,想清楚自己要怎么走,可是她愈来愈没力,身体也愈来愈觉得热,脸色不正常地发红,她扶着墙,支撑着自己往电梯门走去。
只要能到电梯,或者找到饭店的工作人员,她就有救了。
希尔顿是家知名的跨国饭店,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饭店里开轰趴派对又嗑药助兴,她必须……离开……
「快点,大家分开找!」身后传来一堆男生的声音。
可恶!
她用意志力撑住自己努力走向电梯,好不容易走到,扶着墙的手突然下滑,刚好压到上楼的按钮。
叮的一声,中间的电梯开启,可是她没力气站起来了。
「我要搭电梯!」她努力用英文喊出来,声音却很没力。
在电梯里的人听到了,两道金色的浓眉扬了下,从电梯里探出身。
蓉宇抬头,一看到那人,立刻觉得自己今晚铁定是被衰神附身。
为什么不是别的旅客或者饭店人员,偏偏是个阿兜仔!
「蓉宇在那里!」一句中文令蓉宇一惊。
「老天。」阿兜仔低呼了声,出口的竟然是中文。
蓉宇没时间惊讶,只知道绝对不要被那群男生逮到。
「请带我……找饭店人员……唔——」她指住嘴,头晕的好想吐。
阿兜仔当机立断,抱起她就闪进电梯里。
「喂——」那群男生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往上升。
*
好难过……身体好热……她不断拨开身上盖着的东西,可是那东西却不断盖回她身上。
她的头很晕,开始变成偏头痛……让她觉得恶心、想吐……有好几次她都恶出来了……
她的眼睛睁不开,却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心里很气很气……气到想哭……又忿忿地抹去眼角汨出的泪。
可恶、可恶!
这笔帐……她非算不可……
蓉宇完全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又做了些什么事,但看顾她的人可一清二楚。
阿兜仔没有直接带她去找饭店人员,反而是将她带回顶楼的套房,再以电话传唤饭店经理前来。
经理一看见她,立刻惊的瞪大眼。
「你认得她吗?」阿兜仔用日文问。
「记得。」经理立刻说道:「她是四天前来投宿的台湾团,听说他们这团是来毕业旅行的,总共四十六个人。」回答完后,经理才反问:「请问霍曼少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能住进顶楼的贵宾套房,阿兜仔的身分当然不同凡响,所以饭店经埋的态度非常恭敬又非常客气。
「我在八楼的电梯口碰到她,当时,她似乎被一群男生追着。」
「啊?!」饭店经理立刻脸色凝重。
「发生这种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阿兜仔淡淡地道。
饭店经理却非常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饭店经理点头。「后续结果,我会再来向您回报,那这位小姐……」
「让她先留在这里,你去吧。」
「好的。」饭店经理立刻退出去,然后拿起对讲机,交代报警的同时,也撂了人往八楼杀过去。
阿兜仔的注意力再回到她身上。
她一直在说梦话,语气非常气愤,头痛地呻吟,又止不住呕吐,在他帮她脱不沾到秽物的衣物的时候,她又拚命挣扎。
「放开、放开……」
「放心吧,你很安全,他们抓不到你的。」制住她挥舞的双手,他在她耳边安抚。
听见这句话,她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可是依然很惊惧,但总算是能够让他替她换下衣服。
翻闹了大半夜,她脸红的程度总算褪了些,吐到几乎没有东西可以吐,她也总算能睡了。
抱她到浴室清洗过后,他暂时以干净的大浴巾叩包着她,放到沙发上,然后再打电话要饭店派人来整理床铺及更换其它物品,接着让她卧回干净的床铺上,才请一名医生过来。
「霍曼先生,这位小姐应该没事了,等她休息过后醒来,就好了。」医生在诊查过后,这么说道。
听见医生的报告,他这才放心。接着,饭店经理又来,回报那群毕旅学生目前的状况后,已经是凌晨六点。
天明的亮光穿过白色的窗帘透进房里,阿兜仔喝着刚泡的热茶,半躺在沙发里,看着放在腿上的Notebook,手上的Mouse不住移动,一边观看欧洲股市行情与商业资讯。
望向她偏白的脸容,他的心居然有着隐隐的揪动,再想到被子下她娇柔馨白的身躯——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产生不受控制的感受。
但,他实在没有乘人之危的嗜好,只好以公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依她昨晚的反应看来,她的个性一定不属于柔弱那一型,也不会故作姿态来吸引别人;他开始期待她醒来后,对自己现在处的情况会有什么反应了。
两个多小时后,床铺上有了动静,他把Notebook摆一旁,起身走到床铺边坐着看她醒过来。
蓉宇轻轻眨动眼睫,慢慢转醒,头虽然不痛了,但是晕眩的感觉还在,让她一时之间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直到眼睛张开,看见一张英俊的足够让女人犯罪的男性面庞——
男人?而且是……外国人!
她猛然要坐起身,可是身体还没恢复力气,又无力地躺回去。
「小心点儿。」阿兜仔扶住她,将她放回枕上,双眸里的神情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去他的不听话!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语气不善地问。
「杰克·霍曼,这里是我的房间。」他笑着回答她的话。
他的房间?!蓉宇眯起眼。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他挑眉。
蓉宇眉头蹙紧,然后想起Party里的情形,那只韩氏沙猪、自己逃出来,到电梯口……
「是你!」那个电梯里的阿兜仔!
杰克一笑。很好,至少她脑袋已经恢复正常,也没有得健忘症,显然昨晚的酒应该没留下任何后遗症。
「你为什么把我带回你的房间!」她质问。
杰克俊眉再度一挑。
「我救了你,你应该先说声谢谢吧?」对救命恩人用这种质询法,是很没礼貌的。
「我是要你带我去找饭店的人,不是要你把我带回你的房间。」她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没办法,看到阿兜仔,她的脾气就是好不起来,语气更是客气不起来。
「就你昨天晚上那种情形,如果是把你交给饭店经理,你现在醒来的地方,很可能是在日本的警察局。」
「就算在警察局,又怎么样?」
「你觉得在警局的看守处过一夜,比在饭店的贵宾套房好好睡一夜舒服?!」他挑眉,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没有人会这么自虐吧!
「与其在你房间里,我宁愿去警察局。」她瞪着他脸上碍眼的笑容。
「别忘了,昨天晚上是我救了你的。」没有感谢他,至少也无须敌视他吧。
事实就事实,蓉宇只好闭口不语,动了动手臂,觉得自己有力气了,又试着从床上坐起来。
他没阻止她,只是望着她。
蓉宇坐起身,觉得肩膀怎么凉凉的,奇怪地低下头,脸色立刻刷白。
「我——」
她身上……居然什么也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