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排练元钧才回到休息室,就见个头小小的夏浓也被几名人高马大的模特儿团团围住,男男女女一票人不知在聊些什么。
奇了!这群人之前不是还对宝宝的哭声避之唯恐不及吗?怎么现下全都聚成一团,难道不怕小祖宗再次发威,教他们个个震耳欲聋?
“你们在干什么?”清了清嗓子,他发问。
“啊,元钧你回来啦?”有人注意到他。
“你看,浓也很厉害耶,三两下就让宝宝睡着了!”
“对呀,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小家伙睡着时的样子好可爱哟!好想自己也生一个来玩玩!”几个年轻女模特儿捧着双颊娇呼,完全忘了几个钟头前饱受噪音摧残时的哀鸿遍野。
听着女模特儿夸张的嬉闹,夏浓也看了眼在自己怀抱中圆呼呼的胖宝宝,熟睡时的小脸粉粉嫩嫩,任谁见了都会喜爱,更何况这小家伙有着如混血儿般浅栗色的软发,长长的睫毛更像是小扇般轻覆着,小巧的鼻、小巧的嘴儿,安静的时候真如一尊精美的洋娃娃般可爱。
“你们再吵下去,当心又把宝宝吵醒。”撇撇唇元钧不客气地泼冷水。
“放心,安啦!浓也她对哄宝宝真的很有一套,宝宝好像也很喜欢她呢!就算被吵醒,只要有浓也在,亲一亲、抱一抱,宝宝马上又笑呵呵的,真是和先前判若两人,超可爱的哟!”呵呵娇笑着,手中有了王牌,一伙人全然忘了先前的苦难,对熟睡中的小贝比又是亲又是揉,玩得不亦乐乎。
“啊,你们别再这样欺负他啦!”护着宝宝,夏浓也头疼地低喊。
怀中的小家伙睡得正熟,可能是之前哭累了,才会一喂完奶就睡着,夏浓也轻轻柔柔地将小宝宝放入婴儿篮中,避过这群闲杂人等的毛手毛脚。
倒是这些人怎么老爱逗弄他?万一把宝宝惹哭了又一个个跑得不见踪影,真是不负责任!不过说到底,最不负责的应该是把小孩带到这种混乱环境中的男人。
她指控的目光正灼灼地瞪向眼前的元钧,可对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闲适态度,还大剌剌地开始换起上衣,男人劲瘦赤裸的胸膛,让她蓦地想起自己先前干下的蠢事,嫩脸倏地泛起红晕,一双明眸不敢再乱瞟。
“咦,浓也,怎么啦?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红?”
“没没没,没事!我很好……”急急摇头。
开玩笑!她怎么有脸承认,自己是因为看见养眼的画面所以无法抑制地烧红了双颊?简直跟个花痴没两样!
可是……
偷偷瞄了眼已换上一身便服、正在和梅姊讨论事情的元钧,颀长挺拔的身形加上帅气十足的打扮,不愧是当模特儿的料,光是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俊俏脸蛋,就足以迷倒台下一海票的婆婆妈妈了。
“哦——浓也,你该不会是不习惯见到帅哥当着你的面换衣服吧?”几个眼尖的模特儿窃笑。
“这、这种事谁会习惯!”一针见血,夏浓也涨红了脸儿为自己辩驳。
本来就是嘛!
一般人谁会这样大剌剌的当着一群人面前宽衣解带?
这种行为根本是强迫他人观看限制级的画面,该依妨害风化罪被捉去关的!
“别害羞嘛,浓也。元钧的好身材不仅让同行的我们羡慕,就连设计师都超迷恋的,就拿这个国际知名精品奥兰登的法籍设计大师里约来说好了,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几个男模特儿热切补充,语气中多了些暧昧。
没有人注意到元钧在听到这段话时,挺直的背脊明显地僵了下。
“呃……迷恋?里约?”
如果自己没听错,这设计师的名字……是男人没错吧?
“是啊是啊,别怀疑!这种事在我们这行也挺常见,没什么好奇怪的……”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的人,很快就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寒意。
“大家聊得很愉快啊?”冷冷地元钧的问候从一旁传来。
“喝!元钧,你和悔姊讨论完排练的事啦?这么快……”一群人僵着笑脸打哈哈。
“快?会吗?我还嫌花了太多时间,似乎让我漏掉有趣的话题,什么事这么精彩,怎么不说来也让我听听?”冷傲的利眸淡淡扬起,顿时闲人退散。
可就有人不畏强权,坚持不向恶势力低头——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你正受到众多设计师迷恋,真是令人意外;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介意我的有眼不识泰山,你知道我向来对这圈子的小道消息不甚感兴趣,没料到你在这行表现如此‘杰出’啊!”呵呵!
如果夏浓也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不是那么幸灾乐祸,也许还会让人当成是小小的恭维,可她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没办法,碍于吃饭的家伙落入这男人手中,还被他以此要胁捉来做了一天无薪保母,夏浓也现在是满肚子怨念无处发泄啊!
怎能不拿他来寻开心?
“你、说、什、么?”
这女人非要踩他痛处吗?
元钧俊颜冷凝毫无表情,当下让一群男女模特儿都为夏浓也大胆捋虎须的行为捏把冷汗,纷纷低头佯装忙碌地退避三尺。
而这样直截了当的挑衅,也让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的元钧危险地眯起黑眸,正要卯足火力展开全面反击,攻势却在下一瞬间被个不识相的声音打断——
“噢,我亲爱的元钧!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害我在外头找了好久……”
高八度又洋腔洋调的中文,出自一个金发褐眼、身材细瘦的男人之口,让背对着对方的元钧僵直了背脊。
“妈的,你也知道我在躲你!”
低咒了声元钧终究是忍下了,没当场和客户的首席设计师翻脸,但他难看如结了千年寒霜的俊颜,也让一旁的同事们忍笑忍到快内伤,只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唉,有的时候太有魅力也是很困扰的。
尤其是像元钧这种男女通杀的顶极货色,自然会有赶不完、打不尽的狂蜂浪蝶飞扑而来。
“哗!这个该不会就是迷恋你的设计师之一吧?”眨眨眼,夏浓也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着嘴频频赞叹,“我生平第一次见识到耶!”
“怎么?生平第一次看到GAY?”元钧暗嗤了声。
“才不是,我是指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啦!”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说实话,这位法国设计师……呃,还真有点超乎她想像。
只见对方扭着腰身、踩着小碎步,一路款款摇到元钧身后,留了两撇小胡子的嘴上还不断高八度音叽呱着一堆英法文夹杂的话,教她听得晕头转向,不知对方在喳呼些啥?
在场的除了元钧之外,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和这位“奇特”的设计师沟通吧?
就看元钧冰封着俊颜,捺着性子回了法籍设计师里约几句话,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里约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欢喜转为错愕,再慢慢演变为震惊的神色,夏浓也也猜得出元钧回给对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而她的想法,很快就获得了印证。
“……所以,请你放弃我另寻他人吧,里约先生,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请恕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以法文严正声明,元钧躲开探向自己肩头的毛手。
“不!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里约龟毛执拗的性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除非你能向我证明,否则我是不会死心的!”
“你要证明?”挑起眉头,他神情有些不耐,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陡地扬起薄唇,笑了,“这还不简单,你想看证明,我就给你看。”
他说着说着,一双勾魂的眸子冰凉凉地瞥向了身旁正津津有味听着两人谈话的夏浓也。
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一抬首又对上了元钧不怀好意的冰瞳,夏浓也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你、你看我干么?”虽听不懂法文,但看他那坏坏的模样也知道不对劲。
不只是元钧,就连那个法国设计师里约都睁大了一双褐眼瞪着她瞧,好像她是什么珍禽异兽似地,让夏浓也好不自在,转身想逃,却迟了一步。
她只觉腰间一紧,男人的钢臂已阻断她的退路。
“喂,姓元的!你抓着我干什么?快放手啦……”她像只不安份的猫儿在他怀中张牙舞爪。
“啧,安静点。”元钧健臂一紧,成功制止她的躁动挣扎,转头以法语向显然是愣住的里约开口。
“里约先生,我身旁这位害羞的女人就是内人,而这位……”一手指着婴儿篮,他脸上的笑意好猖狂。“这宝宝,就是我刚满八个月大的儿子。”
“什么?!你老婆?你儿子?不——我不相信!”双手捧颊频频摇头,里约以高八度嗓音惊呼,惹得好梦被干扰的小宝宝不悦地抽泣,幸好有夏浓也即时安抚,免除了一场噪音灾难。
“请小声点,万一把我儿子吵醒,我老婆会生气的,里约先生。”对于里约不知节制的嗓音,他不客气地说道,丝毫不理会里约一脸的沮丧。
行动受他鸭霸限制住的夏浓也虽然听不懂他们俩在对话些什么,但任谁都看得出这位知名设计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然不会以这样哀怨又扼腕的目光直瞪着她瞧。
“欸,你究竟跟那个阿兜仔说了些什么?他干么一副我倒他三百万会钱的模样盯着我看?”扯扯元钧的衣袖,她有些尴尬地问。
“没什么啊!”耸耸肩,他倒是一派从容,“我只是告诉他,你是我老婆,警告他别妄想再来纠缠我。”
他笑,笑容十足恶魔。
“什么?!”瞪大美眸,夏浓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把她卷进这淌浑水中。“开什么玩笑!这么蹩脚的谎言谁会相信?你当他是白痴吗?”
“经你这么一说,说服力的确薄弱了点……”他抚着下颚沉思。
“你知道就好,这种谎话一下子就会被揭穿了,你想躲烂桃花还是试试看用其他办法吧!”闲闲说风凉话,难得见他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夏浓也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你说的对,我应该再积极一点证明给他看。”
“对,没错……呃,等等!什么叫‘再积极一点证明’?”听出他话中有话,她警觉地问。
“还不简单?就像这样——”元钧俯下身,男性温热的薄唇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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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瞪着眼前贴得极近极近的俊美男性容颜,元钧深邃的明眸正瞬也不瞬地与她对视,教夏浓也着着实实地愣住了。
啊!仔细一点看她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而是一种深黝的棕色,在光线下闪耀如琥珀般的色泽,真的是十分迷人……
“如何?滋味还不赖吧!看你这么回味的样子。”
真教人想再狠狠吻下去!
看着夏浓也出神的俏丽模样,元钧的唇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的,咋咋舌自负地与她调笑。
可他的心底,却不若表面上那般镇定从容。
原本只是带点恶作剧意味地吻上她粉嫩嫩的唇瓣,可他没料到,这样一个唇与唇之间的轻浅触碰,竟也能引发他想再与她更进一步的欲望。
他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太久没有好好享受一场男欢女爱,而她的唇又太软太嫩太香太甜太该死的诱人
啧,可恶!他真的是禁欲太久了!
“你你你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蓦地由外太空回神,夏浓也紧紧捣住双唇,空白的脑袋这才有能力运转并解读方才发生的一切。
这、这男人吻了她?!他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吻了她!
“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迟了点?”看着她一脸受委屈的表情,元钧心头老大不爽。
怎么,和他接个吻是会有传染病吗?看她一副受辱的表情,简直是太伤他的男性自尊了!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亲我?”用力抹抹唇,她羞红着脸,好想抹去他残留在她唇上的气息与热意。
眯起眸看着她的举动,他不满地开口,“是你要我积极一点向他证明,我只是依你的建议行动,怎么?难道这样你也要生气?”
“依我的建议行动?你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根本不是这样!”
他的借口一开始就是个烂主意,居然还把它弄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教她怎么跟别人解释?
再说,他什么时候会这样乖乖听她的话了?
要他还摄影机的时候就不见他有这么干脆,这个可恶的男人根本是在耍着她玩,也把别人都当成傻瓜。
“姓元的,警告你快点给我把误会解释清楚,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为你的挡箭牌!”气愤地指着犹在震惊画面中无法回神的里约,夏浓也火从心中来,一把揪住惹是生非的原凶衣领,咬牙切齿道。
看着她因气愤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满是坚持,元钧撇撇唇,这回难得乖巧地没再与她唱反调,转向一旁的里约开口。
“你看,我老婆生气了,她一发起牌气来就会抓狂,她说你如果再缠着我不放,她就要当场阉了我们两个,让我们一辈子不能人道……我想,里约先生应该不希望悲剧发生吧?”
听了元钧好心的“翻译”,里约刷白了脸惊疑不定地看看夏浓也,又看看元钧认真的模样,面孔僵硬地挤出一抹干笑。
“呃、这个……元、元夫人,你千万别误会……我跟你先生之间绝对清清白白、没什么的,你别冲动,千万千万别冲动……”里约边说边频频退后,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呐!
“喂,元钧,你到底有没有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他的表情愈来愈奇怪?”
“我说啦,但要不要相信就是他的事了,我总不能勉强人家吧?”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敷衍态度,实在让她看了火大。
“可恶!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事关她的清白名誉,她可不想跟这只有外貌还算及格的男人,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我很认真啊!”很认真的将误会愈描愈黑。但这句话元钧只敢在心底说,没打算自找苦吃地在显然已气得不轻的夏浓也面前招认。
“再说他人都跑了,你还要我怎样?”看着里约开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心情颇佳地说道。
啧,早知道这招这么管用,他就不会被那个变态老头勾勾缠了这么多日子。
真没想到身旁这只笨菜鸟,就某方面“功能”而言,还挺好用的。
“可恶,遇上你算我倒楣!”暗暗为自己的不幸抱屈,她很快重振精神,“你工作做完了?”
“结束啦!”他舒畅地伸伸懒腰。
“那好!来,拿好。”她将一大袋的婴儿用品和婴儿篮转交到他手上。
“干么?”他皱眉。
“还问我干么?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你也该依约定把摄影机还我了吧?”
被这男人拐来当了一天保母兼挡箭牌,她还等着拿“证据”回杂志社交差呢!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有些不是滋味地轻哼,将熟睡中的宝宝交给她,腾出一手开始在私人置物柜中翻翻找找。
“当然!”夏浓也一副恨不能立刻走人的表情瞪向他。
见她答得斩钉截铁,一点面子也不给,元钧漂亮的瞳眸不悦地微眯,某个不怀好意的念头却悄悄在心底酝酿成形。
要知道,不是他自夸,打从他十五岁起,凭借着这张俊俏的脸孔可说是到哪儿都吃香喝辣、所向披靡!
在校内有清纯可人的学妹送情书,走在路上不时有美艳粉领族抛媚眼,就连下楼买碗阳春面都会遇上星探递名片,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女性都敌不过他俊帅绝伦的桃花脸……呃,至于男性偶尔也有像里约一样不小心被他煞到的,连他本人都不想提,那就别理会了。
他有生之年还没遇过像夏浓也这样视他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见识得多了,可她对他的感觉却明明白白的显示在她的眼底,而他绝对不会将那些观感误认为是什么倾慕或爱意,若要说是“讨厌”还不为过。
这可挑起了他一股前所未有的好胜心与挑战心。
“喂,菜鸟……”
“干么?”瞪着危险的他,夏浓也有些防备,“你又想做什么?”
“你在那间小杂志社,一个月薪资有多少?”他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学他挑眉回问。
“想来那种小杂志社薪水也没多少吧?不如这样,我雇你帮我照顾宝宝,几个月下来的薪水,保证比你待在那间破破烂烂的小杂志社一年来得丰厚,如何?”元钧大方提议。
算算母亲和继父出国享受迟来的蜜月假期前,交给他的一笔庞大保母费用,他忽然觉得这点子还真不赖,不但能留下这个有趣的小女人在身边排忧解闷,又找到人来看顾宝宝,果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你!你这个自大狂,谁希罕当什么保母啊?告诉你,我现在虽然只是个小杂志社的新手记者,但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专业新闻人,至于你的钱,就留给你自己慢慢花好了!”气呼呼地朝他放话,夏浓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数位摄影机。
若不是为了这台宝贝和里头的重要资料,她才不会在这里任由他批评、污辱她的理想与专业!
“宝宝你就自己搞定吧!下次别带他来这种人多混乱、空气又不好的地方,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爸爸!”将手中的婴儿篮塞回他手中,她没好气的道,转身就想走。
“喂!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他爸爸……”这女人怎么老说不听?
“哎哟!痛痛痛……”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开口的,只不过一个是强力为自己的清白辩驳,一个则是疼得哀叫出声。
“你怎么了?”元钧皱眉,面对一个女人,他可不会没风度的出手喔!
“我的头发好痛!”按着自己被扯疼的头皮,夏浓也含泪的瞳眸顺着自己垂下的长发,一路转向肇事的原凶。
“唔……唔唔——呀!咯咯咯……”
不知何时睡醒的小宝宝,正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眸子看着她,微张的小嘴流淌着口水朝她咯咯笑着,而胡乱挥舞的小拳头中,正紧紧握着一绺夏浓也垂落的乌黑长发。
“啊,宝宝!”这回,他们俩异口同声。
为这个巧合,他们有些不自在地互望了彼此一眼,旋即又转开眸,夏浓也微红了脸儿,这才开始解救自己的长发。
“快放手啊,宝宝,阿姨不能陪你玩喽!”她诱哄着小家伙快快放开自己的长发,好让她恢复自由之身。
看着她对宝宝轻声诱哄的耐心模样,元钧有些意外。
不若她每回见到自己就眉头紧蹙、针锋相对的样子,他实在没有料到她也有温柔甜美的一面,一如此刻。
“唔——喀喀喀……”
不理会大人的软言诱哄,小宝宝依旧开心地挥着小拳头,大大方方拉扯着他新到手的所有物。
“你瞧,宝宝也对你爱不释手啊!你就干脆来当他的保母照顾他,薪水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他在旁敲边鼓。
狠狠瞪了这个非但不帮忙、表情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男人,夏浓也心底着实懒得理会他的提议。
什么叫做“爱不释手”?
他究竟有没有读过书?中文程度实在很糟糕耶!
“省省吧!我工作很忙,才没兴趣当保母,先生你另请高明吧!”狠下心来用力抽出自己的长发,她没好气回道。
“唔呜……呜呜呜——”
有些迟钝地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掌心,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小宝宝原本澄澈的眼睛顿时一片水汪汪。
“啊!惨了,他又要哭了……喂,你别走啊!”看着头也不回准备狠心离去的夏浓也元钧手忙脚乱地叫道。
“他是你的孩子,你这个做爸爸的也该尽点责任,自己照顾他。”
“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不是我的孩子,是弟弟……啊,乖,别哭别哭,我不是在凶你,宝宝乖……”
“呜——哇哇哇哇哇哇……”
听闻宝宝愈演愈烈的哭声,和他气急败坏的辩解与慌张安抚,夏浓也紧握着到手的摄影机,在心底反覆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回头、绝对不可蹚这淌浑水,大步大步地离开这一团混乱,也结束了她偏离正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