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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男人 第九章

  「滚开!」

  凶恶的咆哮声从哈麦德寝宫里传来。

  这是哈麦德车祸后的第二天。

  他躺在床上,身上的数处擦伤让他极度不舒服。左脸颊上那道因为车祸而刮出的红痕,像一道被撒旦诅咒的伤口,狰狞得让人不敢逼视。

  如果说以前的哈麦德,凛然地让人心生畏惧。现在的他,就是彻底地把他骨子里的坏脾气全都表面化了,变本加厉地让所有人叫苦连天。

  「哥,你喝碗汤,然后把医生开的消炎药吃完,好不好?」刚从台湾飞抵家门的帕米娜柔声劝道。

  哈麦德板着脸,漠然的样子,像是帕米娜和白志清不曾站在他面前一样。

  「你这样子如果被若云姊看到,她会很难过的。」帕米娜把汤放到了床头小几边,才又退回了白志清身边。

  哈麦德抬头,冷冷瞥她一眼。「妳先把她找出来再说!」

  「你如果不把汤喝完,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帕米娜固执地说道。

  「什么时候轮到妳威胁我了?」哈麦德皱着眉,神色不耐,双唇紧抿。

  「先生,你是不是在发烧?」白志清看着先生不自然发红的脸庞,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跑到畅苑了?我听管家说这几天夜里冷,你又不好好吃睡,一定是感冒了。」帕米娜急得哇哇大叫着。

  哈麦德别过头,第一次觉得土耳其话聒噪得让人不舒服。

  或者,现在任何语言对他来说,都是噪音。只有夏若云的消息,才是他愿意聆听的天籁。

  「我要休息了,你们可以滚了!」哈麦德不耐烦地一挥手,只想一人好好静静。

  「先生,如果你不快点把身体调养好,万一我们有了夏小姐的消息,要立刻赶过去,你这样的体力是没有法子负荷的。」白志清说。

  「有个鬼消息!你们刚从台湾回来,关于她的行踪却只字未提,哪来的消息!那群找人的家伙究竟有没有办事能力!找一个人居然要花这么多时间,一点效率都没有,全给我换掉!」哈麦德一阵怒火攻心,蓦地伸手把茶几边的水杯往白志清的方向一扔。

  帕米娜惊呼出声,白志清则是挡在她面前,不让她受到任何波及。

  水杯被扔出的力道不够,在白志清前方一步之处缓缓掉落,啪地碎了一地。

  哈麦德瞪着帕米娜和白志清互握着的双手。

  「你过来!」哈麦德命令道。

  帕米娜拉住白志清的手,就怕性情暴烈的哥哥会出手伤人。

  白志清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仍然依言走向了哈麦德。

  哈麦德对上白志清苍白脸庞上那双毫无畏惧的眼睛,他心里闪过一阵难过。

  如果他当初能像白志清一样地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只把自己的男性骄傲放在一切之上,是不是今天夏若云就不会离去了呢?

  「好好珍惜帕米娜,好好照顾她。」哈麦德拍拍白志清的手臂,嗄声说道。

  白志清一怔,眼眶微红。

  「哥!」帕米娜流下泪来,直奔到哥哥身边握住他的乎,大掌如冰的温度吓着了她,她脱口说道:「我请医生过来看你,好不好?」

  「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哈麦德一看妹妹张口欲言,他拿起一旁的杯汤一饮而尽。「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帕米娜破涕为笑了。

  「我把地上整理一下。」白志清知道先生不爱人打扰,拿来了清扫工具,简单整理一下后,便拉着帕米娜走出了房间。

  汤里依照医生指示放了镇定剂,先生应该能好好睡上一觉的。先生再不睡,有人可是也会跟着失眠呢……

  哈麦德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脸上敛去了所有表情。

  又是一个人了。

  他看着银灰色天花板及屋内的黑色亮面家具,看着看着,脑子便昏昏沉沉了。他觉得倦,在眼皮半垂间,竟感到有股睡意袭来。

  他失眠好一阵子了,总是累到极点后,才能痛苦地沈入睡眠里。

  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疲惫,夏若云也不过就是个女人--

  不过就是个把他的心带走的女人嘛。

  以前,他认为心只是个维持生命机能的器官,他并不以为心会有什么感觉。而今,他是知道了。知道心是有知感的,知道心上的那些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都是因她而起的啊。

  「若云……」

  哈麦德微张的唇间逸出一声低喃后,他拧着眉,不敌睡意地失去了意识。

  房门,被悄悄推开来。

  一声悠然长叹,在哈麦德身边响起。

  夏若云纤弱的淡紫身影落坐在哈麦德身边,翦水秋眸心疼地瞅着他脸上及身上的擦伤。

  幸好那场车祸并未造成大碍,只是让他受了一些皮肉痛哪。天知道在没有亲眼看到他之前,她在飞机上急得一路都没法子好好休息哪。

  夏若云心疼地俯低身子,凝望着他即便是在睡梦中都皱得死紧的浓眉。

  才半个多月不见,他怎么就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呢?

  她很想冷眼旁观嘲笑他的活该,也很想躲起来再让他忍受几天折磨。天知道他当时执意将她困在他的世界里,却不愿意给予她「唯一」的居住证明时,她掉过多少泪啊。

  但是,如果看他受苦,只是让她自己受折磨,那又何苦来哉呢?

  夏若云的水眸里漾满了泪光。

  「若云……」

  听见哈麦德的低喃,夏若云轻颤了下,她瞅着他痛苦的表情,用手心抚住他发热的额头,希望能让他舒适一些。

  是她吗?额上那双凉柔手掌的熟悉感,让哈麦德心喜若狂。他试着想睁开眼,却始终无力成功。

  他颀长身躯在床上痉挛似地微弱挣扎着。

  夏若云安抚地按住他的手臂,几丝秀发拂过他的肩胸。

  是梦吗?哈麦德身子一震,他拚命与昏睡的意志拔河,直到他的鼻尖终于清楚地呼吸到那股属于她的淡檀香味。

  他的唇角上扬了,知道她回到他身边了。

  别走!

  一待那股淡雅的檀香味消失在鼻尖,哈麦德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蓦地睁开了双眼。

  一个清娉身影正消失在浴室里。

  他惊坐起身,如火目光直逼向浴室门口。

  一会儿,夏若云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款款走出。

  「啊!」

  夏若云的水眸蓦地对上了哈麦德的如焰黑眸,她手里的毛巾「啪」地掉落到地上。

  心慌之下,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转身便要逃走。

  她才听见他粗重的呼吸正在逼进她,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抓搂进他的怀里。

  「别走!」他的灼热大掌将她强搂到胸前,一句急切的土耳其话从他口中急吐而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若云才对上他激切的眼神,就气自己不争气,只会泪流满面。

  「别走!」他改用中文嘶吼着,狂乱地用他冰冷的唇吮着她的泪水。

  「你在发抖--」夏若云感受到他身子的不对劲,急忙扶住他的腰,撑着他走向床铺。「你先躺着休息,你需要看医生。」她喃喃自语着,急得连手臂也在发抖。

  「我只需要妳。」哈麦德霸道地说道。他眼也不眨地望着她,他死命扣着她的手腕,不许她有任何消失的机会。

  夏若云仰望着这个平时总是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面前流露出这般恐惧又渴望的表情,她心痛得只想哭。

  她听见自己的心再度毫无防备地朝他急速飞去的声音,心冲刺得那么快,快到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啊。

  「躺着。」夏若云哑声说道,将他的头扶上枕问。

  「我--」

  「你在生病,闭上眼睛休息,好不好?」她坐在床边,轻抚着他的脸庞。

  「我爱妳。」他说,努力硬撑着眼皮,不许她离开视线。

  夏若云咬住唇,水眸汪汪地瞅着他。她不想哭,想摆出点骄傲的样子,可滑出眼眶的纷纷泪珠,顿时又让她成为泪人儿一个。

  「我爱妳!」哈麦德以为她没听见,心急如焚地捧住她的脸,生怕她没听见似地再度大吼出声。

  「我听到了。」夏若云俯趴在他的胸膛上,把她的哭,她的笑全一并揉碎在他的颈间。「我听到了……」

  她知道他爱她,但她从不敢妄想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啊!

  她想大哭大叫大笑大闹,她想做尽所有幼稚的举动--他说他爱她啊!

  「我好想睡……」哈麦德搂着她,低声抱怨着。

  「那就好好休息。」她撑起身子,笑脸含泪地凝瞅他,这才想起他刚才喝的汤里有镇定剂。

  「一休息,妳就走了!」他摇头拒绝。

  「我陪你睡。」她柔声说道。

  哈麦德望着她的眼,他瞇眼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孩子气笑颜,冲着她便是一阵傻笑。

  夏若云屏住气息,一颗心彻底地融化在他身上了。

  她由他握着她的手腕,蜷着身子,卧在他的身侧,鸳鸯般地交颈而眠着。

  两颗互贴在一起跳动的心,由激昂慢慢地转至频率相同的平静,终至进入甜美的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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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哈麦德再度醒来,四周一片黑暗。

  他喉咙干涸得像是有把火焰在烧灼,四肢里的冷又像冰冻似地让他全身颤抖。

  而他的眼炽亮地像是极光,炯炯地搜寻着室内。

  她呢?

  难道昨晚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哈麦德的胸口被扔进一颗地雷,炸得他心神俱裂。他倒抽了一口气,痛苦的身躯匍伏地朝着电话方向前进。

  「拿酒过来!」他对着电话咆哮道,说完后把电话机整个摔落到地上。

  他再不想要有任何自制力了!

  反正,即使是在最清醒的状况之中,他还是一样恍惚地以为她回到了身边。

  干脆大醉一场,也许还可以梦到更多的她,也说不一定。

  「啊!」哈麦德抱着又重又痛的头,大叫出声。

  他刚毅的脸庞狂乱地埋入枕间,全身的细胞却因此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枕间有她的香味!

  「你怎么了?」夏若云在下一刻推门而入。

  「妳!」哈麦德蓦地抬头,贪婪地将她袅袅的身影收入眼里。

  他骤然下床想拽她入怀,无奈意志力却不敌身躯的虚弱,他整个人往地板上倒--

  「小心!」夏若云惨白了脸,整个人直冲向他。但她一个收势不及,将两人全都推倒在床榻间。

  他张开双臂悍然将身上的她牢牢搂在怀里,脸庞整个埋入她的发丝里。

  「我不是在作梦,昨天晚上真的是妳……」他冰冷的大掌抚摩着她温热的身子,想要确定她的真实存在。

  「对。」她伯压痛他,想往旁边移动。

  只是,她才一挪动身子,哈麦德便扣住她的后颈,攫住她的唇。

  他的吻缠绵似火,吮得她喘不过气来。他激动的力道甚至弄疼了她,可她将指尖深入他发间,接受了他焚烧似的热情。

  长吻既毕,他瞪着唇红似玫瑰、缩在他怀里轻喘的她。

  她雪白十指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纤细手腕上却有着一圈明显的瘀痕。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瞪着她手腕上的瘀痕。

  「还不都是你昨天睡觉时硬扯着人不放--」瞋他一眼。

  他执起她的手腕,轻柔地在那圈青紫烙下一圈吻。

  夏若云看着他低垂的乌发,心蓦地拧揪了起来。

  他会一直对她如此温柔吗?

  她知道没人能对她保证,但她知道她会永远记得他这一刻将她呵护在手心时的深情款款哪。

  「妳去哪里了?」哈麦德扣住她的下颚,不许她的目光有任何闪躲。

  「我睡醒时,觉得你好像在发烧,我怕吵到你休息,所以到书房打电话给白志清,要他请医师过来。」她说。

  「我问的是妳那时候为什么一声不响地逃走?」他浓眉一皱,眼色开始转沈。

  夏若云凝视着他不悦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能专注在我一人身上,你就没资格要求我痴守着你一个人。这种不公平的爱情,让我很痛苦。」

  「我已经把息妲她们都送走了,他们告诉妳了吗?」哈麦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知道,所以才愿意跟他们回来的。」他会后悔吗?毕竟喜新厌旧是人的劣根性啊。

  哈麦德看着她不自在的神色,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我错了。」他说。

  夏若云惊讶得抬眸看入他的眼里,她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对这个狂妄男人而言,要他低姿态地道歉,比要他砸下数千万还来得困难啊。

  「我习惯了女人以男人为天的传统,总是忘记妳不是在我的世界里长大的女人。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如此地在乎妳,妳就必须如同其他女人一样地对我心怀感激。我忘了她们乞求于我的,也不只是爱情。她们所爱的我,也包含了我的财势与社经地位。」他讥讽地一笑,在提到那些女人时仍然面无表情。

  「你不能怪她们,因为你所给她们的爱,少得必须以财势及社经地位来补强。」她柔声说道。

  「我们之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你才选择了我,不是吗?」她嫣然一笑,娇俏脸庞美得让人心醉。

  「聪明的女孩。」他在她的唇间辗转揉碎了这句话,汲取着她如兰的芬芳。

  「我爱上妳,就代表了我必须对妳的背景及要求专一而妥协。妳该明白,妥协对我来说,就等于失败。我固执地不愿对现有的男人优势放手,谁知道结果就是失去了妳。」他嗄声说道。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他受够了!

  「我老是受制于你,偶尔总是要让我占一次上风吧。」她搂着他的颈子,幸福得忍不住想笑。

  「不,我才是被妳牵制住的那一方。」哈麦德的唇滑向她的耳边,用力咬住她的唇,恶意吮出她的一声痛呼。「说,他们怎么找到妳的?」

  「帕米娜和白志清在我家时,接到了你车祸的电话,我妹妹马上就打电话通知我了。然后,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你的伤口还痛吗?」她心疼地摀着他颊边的擦伤,对着伤处轻呵着气。

  「妳跟他们一起回来,为什么没有马上过来看我?」他浓眉一皱,握住她下颚逼问道。

  夏若云浅笑出声,纤细指尖在他的眉宇之间轻戳了下。这男人仍然恁是霸道啊,仍然不许她的心有一刻不停留在他身上哪。

  「我本来是想再躲个几天,好好折磨你一下的,谁要你之前让我在感情世界里提心吊胆那么久。谁知道……才偷偷看你一下……」就心软了哪。

  夏若云红了眼眶,捧着他的脸庞,很认真地交代着:「你啊,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因为妳不在。」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眼底热情如火。

  夏若云被他的注视惹红了脸,她害羞地半侧身偎入他的臂弯里,小声地说道:「傻子……」

  「妳这段时间都躲在哪里?」他抚着她的发丝问道。

  「我待在妈妈好朋友洪阿姨的海边小屋,我希望能让你死心。」

  「该不会在海边捡到妳手炼的那个女人,就是妳的什么洪阿姨吧!」他眼眸一瞇,眼神厉然地像是随时要轰声骂人一样。

  她就近在眼前,而他却差点因为遍寻不到她而险些失魂落魄。

  「嗯。」她心虚地点头。

  「妳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妳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着什么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吗?我担心妳一时想不开!我担心妳一个人会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我害怕妳永远不回到我身边了!」哈麦德十指牢牢陷入她的肩膀,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

  「别气了嘛,我不是回来了吗?」她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大大小小无数温柔的吻,用春风般的软声撒娇着。

  「为什么没有一回来就通知我?」他握住她如绢的细发,卷缠在手指间。

  「人家……不服气哪。」她鼓鼓腮帮子,模样娇美,举动孩子气。

  哈麦德大笑出声,侧身拿过他一直放在枕边的白金手炼,执起她的手腕,要为她戴上。

  「不……」她摇着头,将手藏到身后。「我不想戴上这只手炼。」

  「为什么?」哈麦德脸色一沈,厉声问道。

  「因为我不是你的专属品。」

  「妳是我的人。」她连这点都要和他作对吗?!

  哈麦德正坐起身,阳刚的下颚气愤得紧绷着。

  「我可以是你的情人、你的妻子,但这不代表我是一个依附你的附属品。」

  「妳是什么意思?妳难道还想离开我?」他拉住她的手腕,铁青脸庞直逼到她面前。

  「我会留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她一手摀住这个暴君的胸口,安抚着他的同时,也是在保持距离,好让他能听入她的意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学会怎么尊重我的个人意见。」

  「我在乎妳,这还不够吗?」

  「我也在乎你,但是我不会去规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同样的,我也不希望被你规定我的行径。」

  「妳爱穿浅紫色的长衫,我就帮妳准备一柜子不同质料、样式的长衫,这样好心也有错吗?」重点是,他爱她穿长袍时的飘逸模样。

  「其实我也爱穿牛仔裤的,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后,你就命令人把我的牛仔裤全扔了,对不对?」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讨价还价了起来。

  「牛仔裤把妳臀部的曲线全都暴露出来,不象话。」他不快地反弹道。

  「你以为有你这种暴君在我身边,还会有人敢看我吗?」

  「总是会有人不长眼。」他闷哼了一声。

  夏若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着他任性的神情。这男人一路妄自尊大这么多年,要不是爱上了她,可能就这么颐指气使地过一辈子吧。

  是该有人好好重新教育他了。

  「爱怎么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以后我想穿牛仔裤就穿牛仔裤。」夏若云声音清脆地宣告着,搂着他的手臂,秀雅小脸上漾着一个温柔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笑意。

  「你的手炼我收下,我想戴时,就会戴。不过,当我想摘下时,你也不可以反对,知道吗?」

  哈麦德浓眉一皱,发现这个小女人愈来愈爱挑战他的掌控了。

  「说妳爱我!」他命令道,却没有反驳她刚才的独立宣言。

  「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她搂着他的颈子,柔声地说到他松开紧拧的双眉为止。

  既然他愿意为她改变那么多,她当然也不介意偶尔听听他的命令嘛。

  「我下星期就把妳娶进门。」

  「你还没开口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妳不愿意嫁给我?」哈麦德声音一提高,扳过她的小脸,瞪人时的凶恶模样,尽是逆我者亡的恶霸气势。

  「我不是不愿意嫁给你,但是我希望你亲口问我。」她双手合十地摆在胸前,水亮眸子好期待好期待地瞅着他。

  在她这么柔情似水的目光下,他还能怎么着?

  哈麦德挑起她的下颚,黝然黑眸里就只有她的身影。

  「妳愿意嫁给我吗?愿意让我把自己交给妳吗?」

  她红了眼眶,知道这是这个男人所能说出的最大承诺了。

  对他来说,「他」就是世界的天地。

  而他把自己交给了她啊!

  夏若云低下头轻触着他的前额,吐气如兰地说道:「我愿意。一千、一百万个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哈麦德扣住她的颈子,含吮住她柔嫩的唇瓣。

  夏若云搂着他的肩,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哈麦德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被她羞涩的试探及柔软的身躯,激起了冻结多时的热情。他的长指探入她的发间,顺势将她压入枕间,纠缠的唇顺着她的唇滑下她细嫩的颈,吻过她冰凉的锁骨……

  叩叩叩--

  房门响起敲门声。

  「夏小姐,医生来了。」白志清说。

  「若云姊,哥怎么了?还在发烧吗?」帕米娜问道。

  「叫他们滚开。」哈麦德的唇仍然流连在夏若云细滑的胸前,哪有空暇理会他人。

  「可是医生来了啊……你的身体不快点好,我们怎么结婚啊……」夏若云结结巴巴地只说得出这个理由,浑然不觉她酡红了娇颜的模样,有多娇媚动人。

  「我很乐意让妳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现在有多好--」

  哈麦德握住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健硕而火热的身躯无一丝空隙地嵌入她的身躯里。

  叩叩叩--

  「夏小姐?」

  「若云姊?」

  「别使坏胡闹了,快去开门,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羞得满脸通红,只怕门外的他们突然闯了进来,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竟敢命令我?」哈麦德板起脸,故意啮咬了下她的唇。

  她巧笑倩兮地掬起他的脸,好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好温柔好专注地对他说道:「我爱你。」

  哈麦德瞪她一眼,皱起浓眉,刚毅的脸庞写满了无可奈何。

  他缓缓从床上起身走向门口,乖乖开门去也。

  不可一世又如何?

  坏男人又如何?

  谁要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坏男人,爱上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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