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听了一会儿,厌烦地拿起麦克风说:“对不起,这是薛小姐说的,我们必须走这里。”他将一切全推到婕安头上。一会儿后,柯提文接受了抗议无效的事实,自动闭上嘴巴。
天色还没暗,柏恩就将船驶进一个小河弯。“暴风雨。”他简洁地对婕安说道。“这是一个泊船的好地方,所以我们可能也就在这里过夜。暴风雨过后,天色很快就会暗了。”
他们在巴西时,几乎每天下雨,所以这样的天气并不令人意外。婕安看着地平线上紫色的云渐渐聚集,缓缓靠近。现在引擎停下来,她可以听见隆隆的雷声。
两艘船上的巴西人开始解开固定在船顶上的防水布。没有一艘船有密闭的船舱,只在货堆上方装一片简单的屋顶,除了一小块上厕所用的区域外,其余都是四面敞开。她原本以为防水布是为了挡西斜的太阳,但风开始刮起时,她看出了它们真正的用途。当防水布打开时,绑在甲板上的铁圈上,用来抵挡被风刮起的雨势;另外没风的一边则是敞开的。
但暴风雨还没到,而婕安不想呆在昏暗的篷里。她走到外面和那些男人在一起。一个巴西人害羞地对她一笑,;盂安人派比,虽然她确定那不是他真正的名字。V£竺似乎无所谓,别人叫这名字时,他就回应。另一个印地安,》、罗吉,正在第二艘船上掌舵,船上载着乔奎和马丁,另:,因为热的关系,在暴风雨真正来临之前,没有人愿意躲到防水布后面。她看看另一艘船,看见船上的防备措施和他们的相同。大家都一样地呆在甲板上。瑞克6着脸,大声地说着话,可能自从离开玛瑙斯后,他就一直在喝十;雷声开始不断响起,现在近多了。突然刮起一阵微风;凉意令人心怡。她脱下帽子,让清风吹动头发。天空
然后黑暗被闪电劈开,令人目眩的白光照亮幽暗的丛林。风停了,燠热、静止的空气中充满植物腐烂的味道。
“来了。,’柏恩说道,他转身握住她的手臂。船开始在他们脚下晃动起来,他稳稳地抓住她。“到篷子下面。”
一阵狂风吹到船上,气温急速下降,即使在篷后,婕
安仍然开始发抖。河弯比开阔的河面平静得多?,但河水仍在船下翻腾不已。几滴粗大的雨点打在篷上,然后大雨倾盆而下。没有人讲话,在这样的嘈杂中,讲了也是白费力经历过数不清的类似情况后,每个人似乎都将这场暴风雨视为理所当然。派比冷静地蹲在角落里等着。巴西人找到舒适的凹洞,开始吸起烟来。柏恩坐在她旁边,将她拉靠到他结实温热的身上。?
她想移开,但他的手臂一紧。她向上看,表示抗议。他低头看她,眼光沉稳,警告她安静坐着,刹那间,她了解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他的行为了。柏恩已经表示了她是他的女人。她可能不同意,但实际上,她知道得很清楚,他正在为她提供一种保护。
所以她坐在那里,靠在他身上,让他的温热帮她抵挡寒冷,而且,她竟然违反自己意愿地感觉到一种原始的、女性的满足。
她灵光一闪,看出了一个团体中居于支配地位的男性有多么容易选择女性。他的支配地位让他成为她们最优先啪选择。在这个小团体中,柏恩确是支配一切的男性,而她是唯一的女性。他警告她当行程中唯一的女性要小心,警告得对。他本能地知道这是一种不易应付的处境,而她却被先进的教育和生活型态蒙蔽了对生活原始本质的认知。
她将必须费一番功夫才能将他留在她帐篷外,因为情况强迫他们在一起,他似乎确定她无法长久地拒绝他,而且她必须承认,在这场古老的战争中,他可能占了上风。她必须对抗他——以及她自己,还有被挑起的感官本能。她的肉体被他强力地吸引,但心理上,她不想有段韵事,不想扯进感情里。她本身强壮又完整。韵事太麻烦了。
不只这样。他是如此确定终将磨掉她的抗拒,引诱她
和他发生关系,确定得他甚至不试着藏起这份信念。他的自信表现在每个自大、令人心跳停止的笑里,表现在他深邃的蓝眼睛中邪恶的光芒里。她的抗拒被他视为挑战,他的自信也同样地被她视为挑战,而且她的女性自尊立刻膨胀起来,准备一搏。他的一切都在说:“我将会得到你。,,而她的心理直觉反应则是倔强地说:“喔,是吗?’,她天性中有一种强烈的竞争性.她喜欢赢,不论是玩牌或是抢好的停车位。她喜欢大部分的团队运动,而且酷爱橄榄球。勾引她对柏恩而言只是一场比赛,所以她也将以这样的态度加入——非赢不可。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严重地低估了他,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他的斤两,绝不会再犯那种错。
黑夜以令人吃惊的速度罩下,这一刻天还微亮,下一刻就不是了。无法穿越的丛林似乎更沉重地压靠着停在河边的船。各种声音开始响起,直到她怀疑为什么它们不用睡觉?
装着电池的灯打开了。每艘船上各带有一个酒精炉,供给大家迅速简便的一餐,艾森负责他们船上的伙食,他将米、鱼、调味料混在一起,做出一盘得不了奖、但可以吃的食物。这将填饱肚子,给他们精力,此办便别无所求,当然顾不了味道的好坏或是上菜的优雅。
之后,餐盘很快地被清洗干净收起来。吊床立刻架起,占据了甲板上大部分的空间。“这个是你的。,’柏恩指着最靠近他的一个吊床说道。实际上,他们是肩并肩地躺着,近得如果任何一方有意,可以握住对方的手,但婕安没这个意思。
。她熟练地上了吊床,并且在她上方装了一个细长的蚊帐。虽然她必须承认这个晚上很奇妙地没什么蚊虫,但说不定有一只迷路的小虫就在那里等着跳到她曳上,她不愿有这种机会。蚊帐是她自己的安全保障。
柏恩躺上他自己的吊床。“打赌你认为自己很安全,是不是?”一会儿之后,他低声地说道。“有没有在吊床里睡过?”
“当然。”她说道,而且对她所表达出来的不在乎和不耐烦觉得很高兴。就让他去想吧!他没有指明他说的是什么事,所以她觉得可以自由地自己做解释。她以前确实在吊床里睡过觉。
这直接而不耐烦的反应让柏恩皱起眉。她的“当然”是什么意思?在考古探险历程中,有比他想像中更多的男女经验?有道理,长期相处下来,性腺活跃是人类的天,哇。
但想到婕安躺在吊床里摇晃,而一个光着屁股的考古学家叠在她身上,令人不快,事实上,他非常不喜欢。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而且一股奇怪的怒意在他小腹燃起。这个难以置信的感觉显现出他正在嫉妒,但他立刻否定这个想法。真荒谬,他以前从未嫉妒过任何女人,他当然不会嫉妒薛婕安。她甚至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她主要的吸引力就在于她是现在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女人,还有他必须表现得让她清楚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要她的那股几乎无法抗拒的冲动。他所要做的,便是降低这种狂热。他伸手推推她的吊床“在哪里?”“什么在哪里?”她从浅睡中醒来,喃喃地说道。“在哪里的吊床上?”.“喔,在我的阳台上。”婕安知道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她,她露出胜利地一笑。她的确在阳台上有张吊床,而且,有时她会在那里午睡。
他躺在自己的吊床上,身体渐渐热起来。他想像中瘦巴巴的考古学家变成一个时髦的西岸男子,衣月艮全是名牌。阳台上!公开的场合!老天,连他都没有在公开的场合做过。他无法相信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如此偏差。他了解女人,能轻易地读出她们的心思,但婕安一直令他迷惑。在她旅馆房间的那晚,当他吻她时,他感觉得到她被挑动了,但她拒绝张开嘴回吻他。这样的自制令他不解,为什么有人要拒绝快乐?
虽然她的吊床只离开他几时,但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她动也不动地躺着,表示她睡着了。该死,她怎么能在告诉他在阳台上和别人好过后,就这样睡着了?现在他该怎样入睡?
他无法不想吊床的事,但想像中时鬃的西岸男子消失了,换上他自己。他不断地抚摸她、紧抱住她,于是知道她的肌肉有多么地结实、光滑。他轻易地便可想见她纤细的身体裸露着,当他进入她时,她的胸部因兴奋而高耸。
他醒着躺了很久,皱着眉头,不舒服地变换着姿势。远方又有另一个暴风雨形成。他听了一会儿雷声,等着看是不是要移进篷里,但它在远处掠过了。一度他听见船§扰地进行着。‘
这个插曲让他将心思从婕安身上移开。他打了个Dq尤终于睡着了。
有猴子的叫声使大家无法睡过黎明。第一声叫声一起,婕安便猛地坐起,挥去身上风般的蚊帐,转身面对她确信即将来临的攻击。柏尽在她身边咒骂了一声,将两脚垂到甲板上,但一点警戒的迹象也没有。
婕安做出最初的反应后,立刻知道这阵嘈杂的由来。她读过有关吼猿的书,但不知道它们早上建立领域的声音这么大。吼猿很快地散开来,听起来就像是好几千人工起尖叫。她对自己的惊吓感到不好意思,虽然她很快地看了隔壁的那艘船一眼,发现瑞克和柯提文都站了起来。从他们的表情里,她看得出他们仍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吓到你了?”柏恩说道,用手揉着脸,打着呵欠。
对这件事撒谎没什么意义。“我的魂几乎飞出来。”她承认。“我无法相信有人能习惯,不过你们表现得仿佛声就和闹钟响差不多。”
“基本上它是这样没错。你睡得怎样?”
“比我想像得好,我一定是累了。”或者也许是她觉得睡在他旁边很安全。
他像只瞌睡的老虎般伸懒腰,然后:—只手臂重重地搭将她转向东方。“看!”他早晨的声音比平常更
她屏住呼吸。太阳是挂在珍珠色泽的天空中,一个发光的巨球,衬着树影黑色的轮廓。河面像深色玻璃般的平静。几片迷蒙的云似挂在树梢上,就像是世界形成过程中,制造出来的蒸气的最后遗迹。时间的最初便是这种感觉,被留在这大自然仍主宰一切的河上。
柏恩把她留在那里,自己则迷失在晨光中,开始指挥一切。
早餐是咖啡、煎蛋、培根和吐司,想到他们所在的地方,这餐正常得有点荒谬。在柏恩有效的监督下,从准备、用餐到收拾好,花了不到四十五分钟。当她还在想怎么可能时,他们已经出了河湾,回到河流中。
昨天一天让她知道船上没有什么事好做的,但是新奇感让她不觉得无聊。不过,她预期第二天会无聊,然而却不,河两岸是高大茂密、绵延不绝的绿色植物。偶尔她会看见一只色彩鲜艳的鹦鹉从这根树枝飞到那根,偶尔一朵绚烂的兰花或是一些其他的花会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时候,除了无止境的丛林外,没有什么东西可看。而她仍被大自然的繁复所迷惑。
突然一只淡水海豚在船边跳起来,吓到了她。她高兴地惊呼一声,跪了下来。
柏恩将驾驶盘交给派比,来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表情微笑。现在她看见了,它们总共有好几只,毫不费力地沿着船边嬉戏追逐,藏进水里,又跳出来,好像在和船玩。她将手肘靠在船舷上,身体向前靠,以便看得更清楚。一只大手立刻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拉回来。
“坐下。”他命令她。“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你会看见一大堆的海豚,不值得你靠到船外去。河里满是会攻击人的鱼。”。
她坐下来,因为这是一个普通常识。他伸出一条腿,用穿靴子的脚抵住V型船首的另一边。
“不要想用食人鱼来吓我。”她温和地说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可以下去游泳,而且很安全。”
他笑了,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许多刚到亚马逊盆地的人非常恐惧食人鱼,以为如果他们将脚趾放进水里,就会被咬掉。但婕安知道吸引食人鱼的是血,如果你没有流血,你可以在水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要把你捞起来很麻烦。”他说道。
“这还差不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仰起头吐气。他脸上有一种纯然满足的表情。“我爱死这条河了。”他说着将双臂大大地张开,然后让它们搁在船的两侧。她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很“凑巧”地将她带进他的怀里。“亚马逊河一直是项挑战。你必须读得懂它的水流。河上的一场暴风雨可能和开阔海面上的暴风雨一样猛烈。但这条几近完美,棒透了的水,几乎和蒸馏过的一样纯净。”
他的狂热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放松自己,欣赏海豚在船边戏水。
“河里仍然是高水位,”柏恩说道。“否则你会看到更多。水位低的时候,它们显然比较集中。”
“什么时候是低水位?”
‘‘雨季结束了,所以水位已?经开始降低,但最低的时间在十月左右开始,一直到年底。土著最喜欢这个季节,因为渔获量好得多。从现在开始直到下次雨季,水位会降低大约二十英叹。这地区将只有白沙。’’
一只有着鲜艳黄蓝羽毛、长尾巴的金刚鹦鹉,在高高的棕榈树间飞翔。一只雪白的白鹭莺静静地站着,等着早餐游过。光线如此清晰,空气如此新鲜,几乎令人心痛。
“这里可能是天堂。”她说道。
“对动植物而言是的,对人类而言却是艰难的环境。但我来过这条河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是相同的。亚马逊河也是。我猜那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我还在这里的原因。”
她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巴西多久了?”
“十五年。从我二十岁开始,我跳上一艘货轮,在玛瑙斯下船。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便是帮助一个向导。这种生活适合我,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做这种工作。”
她想着他说的话,一个二十岁的人跳上货轮做什么?“你在货轮上做什么?用省钱的方法看世界?”
“有点类似。”他的声音平稳,但她没有被瞒过。他开始用手指轻拂她的肩膀,她对他皱起眉头,身体向前避开。他耸耸肩,好像这个小插曲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说道。“高中一毕业我就溜了。家没什么不好,但变化不够。”“你家在哪里?南方某处?”
“阿拉巴马。现在仍然是家,永远都会是。”
“显然是。”风将一绺头发吹到她脸上,她伸手拂开,对他微笑。“在巴西十五年,但你仍然有南方的口音。”
“就像派比说的,我就是我。你呢?你称为家的是什么地方?”
“洛杉矶。我是罕有的品种,土生土长的加州人。”
“你怎么会当考古学家?那有点像我这行,不是常见的行业。”,
“我父亲是考古学教授,所以它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也许是遗传,但是我从没想过要做其他的事。这很有趣。”
他看起来很怀疑。
船只平稳地划过水面。他们经过了一群其他的船只,大部分是各种大小的独木舟,但也有些是机动船。水位高时,所有的行程都是搭船的。他告诉她水位低时,土著如何捕捉红色的热带鱼——为这世界提供彩色的热带鱼类。但土著并没有获得很多的利润,大部分的钱是另一方拿走了。商人会一村一村用必需品换鱼,但换的价码极低,村民常是负债累累。
她没有傻得放松对柏恩的防备,但她喜欢这样谈话,所以在天气开始热得令人不舒服时,她还在那里坐了很久。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走到舱顶下,用箱子做了个舒适的座位,将自己安顿下来。柏恩从派比手里接过驾驶盘。婕安懒洋洋地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她所有的麻烦都在第二艘船上。她并没有转头看,但想到它就在后面,不禁打了个冷颤。在船上的时间会是最安全的,因为一旦到了陆上,她就不会有任何离开瑞克、柯提文和杜雷蒙的时间。他们正利用这机会计划,或是他们已经各怀鬼胎?另外的人可能会加入柯提文的行动,或是会找方法告诉柏恩他们听到的一切?
当风刮起,一阵快速移动的暴风雨出现在眼前时,他们正吃完午餐,几乎谈不上上路。柏恩立刻开始找地方停船,因为强烈暴风雨中的波浪足够将船掀翻。
他看见一艘船已停在岸边,便将船往那边驶去。那里仍有足够的空间,但他掉转头,驶回河里。
“你为什么这么做?”婕安出现在他身后,问他。们不该也把船栓住n
“不停在那里。”
“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
“走私客。”他说道。将注意力移回正急速变坏的天气上。
“你怎么知道?”她转身在那艘船还没从视野中消失前,再看它一眼。她看不出和他们离开港口后所看到的五十艘其他的船有什么不同。“凭经验。”“他们会真的对我们开枪吗?”“有可能。”他慢慢地说道。“船上有很多的走私客吗?”“够多了,甜心。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要和其他船在
很多的走私客,那表示如果柯提文拿到了红宝石或其他艺术品,他将发现把这些违禁品运出这个国家,是件相当容易的事。她相信他也注意到这点了。
闪电出现,一阵雨扫向他们。柏恩将手放在她肩上,将她转身向篷子。“到防水布后面抓紧。在我找到地方系船之前,会有点难捱。”
既然她看不出在没有必要时把自己淋湿有何意义可言,便照他的话做了,找到掩护后,她紧抱住一根桅杆。乔吉紧抱住另一根,对她大叫了些什么,但在雨声雷声夹杂的情况下,她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船向前抛,然后令人担心地升高。就像泛舟一样,只不过她没有头盔,也没有救生衣,船上显然也没有这些设备。
她并不害怕,暴风雨似乎不很强,浪也不很高,不足以构成真正的危险,不舒服,但也如此而已。当然,事情是相对的。如果她是在飞机上,而飞机就像船现在这样向前抛,她已经在祈祷了。
几分钟后,她感觉船开始转向,慢慢驶向一个较有屏障的水域。船稳了下来,虽然雨声仍然让人无法正常地交谈。寒意让她手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抱住自己,缩拢膝盖,尽量保持身体的热气。
派比和柏恩将船牢牢系住,钻进篷里,等待暴风雨过去。他们两个都湿得像是从河里跳出来的一样,柏恩将他滴水的黑头发从眼睛上拨开,走向婕安坐着的地方。他走近时,她看见他眼里放肆、兴奋的光芒。
“开得好。”他提高声音说道,好让她能听得见。他脱下衬衫,丢在一边。乔吉丢了一条毛巾给他,他熟练地接住,先擦头发和脸,然后是肩膀和胸膛。这期间他一直就站在她面前,视线未曾离开过她。
他裸露的上半身让她起了些邪念。他也知道。去他的,他正快乐地用嘲弄的表情看着她,等着抓她的失误。她故意看着他半藏在黑色胸毛间的乳头,而且舔舔嘴唇。她看见他小腹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便带着嘲弄的笑抬头看他。
“要帮我擦背吗?”
这次他降低了音量,但他的唇形她看得很清楚。她微微一笑。“我确信你能够处理。”
她暗地里压抑下一个叹息,想碰他的冲动几乎令人无法抗拒。他有那种刺激她分泌唾液的身体,强壮结实,没有赘肉。一个男人的身体,不是男孩的。肩膀厚实,胸膛上有黑色的胸毛,而且一直往下到小腹中央。他的皮肤光滑黝黑,健康得闪闪发亮。
他拉起她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毛巾放到她手上,然后转过背。她看着中间的深沟,看着随着他最细微的动作弯曲的肌肉。她不想碰到他裸露的肌肉,不想感觉他活生生的力量,那诱人的温热……是的,她想,非常渴望。她想将嘴压在那道充满魅力的沟上,用舌头舔它。如果她这么做,正合他意,但她付出的代价会比他付出的大。
所以她让自己满足于利落地用毛巾擦过他的背,不让她的手碰到他的肌肤。“拿去。”“谢谢。”他转过身,在她旁边坐下,将毛巾挂在脖子上。—
“你会把东西都弄湿。”.
他看看他坐的箱子。“没问题。是帐篷,而且它们不会发霉。”
雨声仍然很大,他坐在她旁边,什么也没说。等到雨势缓下来,他用方言对派比说了一些话,那个瘦小的印地安人便静静地站起来,溜出篷外。一会儿后,引擎开始响起来,他们开始移动。防水布很快地被卷起来,让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从他们身上掠过。
他们溯河而上,柏恩悠哉地坐在箱子上,漫不经心地将手臂放在她大腿旁。婕安低头一看,同样漫不经心地移开。
他低低地一笑。现在可以说话了,甚至可以隐密地低语。“不要这么神经质。”他说道。“我们是一国的,记得吗?”
“我记得你是个比柯提文或杜雷蒙更好的赌注。”她更正他。
他露出受伤的样子。“你不信任我。”
“就像信任一只关在满是金丝雀的笼里的猫一样。”
“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吃掉你。”他咕哝地说道。他的声调充满挑逗,让她的心跳加快。
“既然我们已经上路,不可能丢下你,你何不告诉我你那张狡猾的小图上说些什么?也许里面有些东西你解得不对,而我看得出来,因为我熟悉这座丛林。”
“很好的尝试。”她赞叹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他的手摸上她的腿侧。“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有两个人知道,会比较安全。”
她推开他的手。“我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可能会用计把我调到另一艘船上,将我们丢下,自己跑到前头看看能不能找到黄金或珠宝。”
“你真的不信任我!”
“是的。没什么改变。如果我不去,谁也别想去,很抱歉浪费你勾引人的功夫。”